班尼臉色更陰。「我看妳……」
「唔,我似乎來的不是時候?」一個低沉的輕笑響起。
兩個斗嘴的人同時對向聲音的來源。
汪迎鎧斜倚著餐廳的門口,饒有興味地對他們倆挑了下眉。
完蛋了,一定被他听到了!蕭琬琬想到自己被一個同事貶得沒一處好,還給他听見,實在困窘得不得了。
「阿鎧,你怎麼會來找我?」她小快步跑到他面前。
他挺起身,從後口袋抽出一個小藥包。
「我剛才要進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妳的藥包放在玄關櫃上忘了帶,給妳送過來。」
這陣子她的牙神經犯疼,醫生治療之後,開給她抗生素和止痛藥。牙醫特別囑咐,抗生素的東西一定要按療程吃到完,一頓都不能漏。
「對不起,我又忘了,老是給你惹麻煩。」她不好意思地接過來。
「不要和我那麼客氣。」汪迎鎧長指在她女敕女敕的頰上流連了一下。
蕭琬琬習慣性地臉紅,長長的睫毛微蓋住眼眸,別有一種動人的嬌媚,他忍不住挑起她的下顎,印下一吻。
因為有了約定要試著習慣彼此的踫觸,阿鎧常常會沒事就親親她,踫踫她,一開始她還會緊張得渾身僵硬,被他取笑幾次之後,她終于比較能夠接受他的踫觸。
不過……她乖乖被吻了片刻,突然睜開眼。
啊!有外人在!
「我去廚房要杯水吃藥,你等我一下。」她猛然放開自己的老公。天哪,羞死人了!罷才班尼才對他們的婚姻大放厥詞,現在倒像做一場現場表演了。
兩個男人看著她消失。
班尼的眼光落回汪迎鎧臉上,挑釁的揚了下眉,汪迎鎧只是勾起一抹微笑。
兩人體魄相當,一個黑發黑眼,一個褐發褐眸;一個輕松自若,一個咬牙挑釁,氣勢上的高下已經判明。
最後,班尼先回開視線,繞著每張桌子開始擺餐巾。
「她說胸沒胸,說臀沒臀的,如果臉蛋長得漂亮一點還有得補救,偏偏一張臉也平凡無奇,可看性實在是不夠高。」汪迎鏡像聊天似的開口。
班尼輕哼一聲,仍然一副很忙碌的樣子。
「如果說她有副好性情補強嘛,平時確實是挺溫和善良的;可是一犯到她的忌諱,小綿羊馬上變成一只刺蝟,這個時候就讓人家恨不得將她抓起來用力晃到她昏過去為止。」他繼續閑聊。
班尼把椅子排好,巡視每副餐具排放的角度。
「她每天下班回家最愛做的事就是抱著筆記本涂鴉,期望她一起出門應酬,長袖善舞,那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他仍然自言自語,自得其樂。
班尼終于斜瞄他一眼。
「若真要說她有什麼特色,頂多那雙眼楮還算長得好吧。那雙眼楮清亮澄澈得像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孩子,有時候你被它們盯久了,會有一種即將被她的純真淹沒的錯覺。」他閑聊道︰「琬琬就是有這種奇怪的魔力,讓人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現給她,只為了看著她雙眸亮晶晶的微笑。」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班尼終于挑戰性地開口。
汪迎鎧走到他身前,直勾勾看進他眼里。那是一個雄性在捍衛自己的領域時,完全不容其他雄性侵犯的強悍。
「她是我的。」他輕柔地說。
班尼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阿鎧,我吃完藥了。我怕我又把藥包忘在這里,所以你替我帶回家好不好?」造成一切亂源的小女人咚咚咚跑出來。
「哼!」心事被看穿的領班把餐巾往肩上一甩,大踏步離去。
「……誰又惹到他了?」琬琬一臉莫名其妙。
汪迎鎧無可奈何地敲她腦袋一下,或許她對感情太遲鈍是件好事。
他早就發現了班尼對琬琬的態度並不尋常,每次班尼對湯尼惡言相向的時候,都是琬琬過度保護他的時候。
她在心里把班尼想得更欺壓弱小,他便越遷怒到湯尼身上,于是琬琬就更討厭他。
被這樣一雙純淨的眸子用討厭的眼光看著,真的會讓人很難接受,連已經練到銅筋鐵骨的汪迎鎧都一樣。
如果班尼表現方式不要那麼拙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偏偏他的機會已經過去了,他汪迎鎧已經捷足先登。
他從來不會同情手下敗將,更不容許任何人垂涎他的女人。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件事,識貨的人不只他而已,他突然很慶幸自己生平第一次憑感覺而不是憑理智來押寶的對象就是她。
「干嘛又打人?」琬琬有些無辜地撫著額頭。
「琬琬……」汪迎鎧重重嘆了口氣。
「嗯?」她不像書呆的時候,就像只小白兔,讓人有抓過來狠狠蹂躪一番的沖動。
「那妳知不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
「想什麼?」即將落網的小白兔傻傻地問。
「我在想,妳還是搬進我的房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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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吧?這樣真的不好吧——」
琬琬死扯著行李袋的一端,她的老公悠悠哉哉拉著另一端,連人帶行李袋一起拖進主臥室里。
「放心,我會很君子的,答應不踫妳就絕對不踫妳。」
「我還是覺得這樣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只是睡覺而已,在哪張床上睡不都一樣嗎?」
「這不是睡哪張床的問題……」等她被拉出門時,嘴里還在咕嚕咕嚕念。
「放心,我睡相很好,保證不會半夜打呼咬牙說夢話。」他愉快地踏入總裁辦公室,準備處理完幾件公事便帶她去吃飯。
「這也不是睡相的問題……唔?你怎麼知道你自己不會打呼咬牙說夢話?」她的注意力被轉移。
「我沒听過啊!」
「沒有人會听過自己打呼咬牙說夢話吧?」她的兩道柳眉糾了起來。
「好吧,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妳幫我听听看。」他傾身在她額前吻了一下。「給我十分鐘,晚上我們去吃上次妳看到的那間素菜館。」
「啊……嗯!」又當著第三者的面被他親了,害羞的腦袋掉下去。
「小姐,請用咖啡。」等老板消失在辦公室里,年近四十的秘書艾娜為她送來一杯冒著熱氣的飲料。
「謝謝。」她接過來,眼楮不好意思對上艾娜。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妳可以叫我琬琬。」
「won-won?真是個好名字,所有賭徒一定都很希望擁有妳的名字。」艾娜笑道。
「喔,我的『贏』只是過去式,不是現在進行式,所以接下來應該就會輸了。」
……琬琬,妳在講什麼?她懊惱地支著額頭。
艾娜不禁笑了起來。
這位「贏贏」小姐和老板以前帶來的女人不太一樣。以她的條件,大概沒什麼本事俘虜老板太久。真可惜,艾娜發現這女孩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挺討人喜歡的。
「您先坐一下,汪先生馬上出來。」
阿鎧的工作一定很忙,她在這里坐十分鐘不到,已經陸續來了三批人。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感覺到,她嫁的那個男人真的是個日理萬機、位高權重的名人。
第一波來的是兩個年輕貌美的金發肉彈,上衣開口之低,讓人想象力盡量發揮。她們一個是賭城一個很有名的歌舞女郎經紀人,另一名當然就是她打算推銷給玻璃迷宮的紅星。
那個歌舞女郎上下打量瞄琬琬一眼,沒威脅性!她拿起粉盒,放心地坐到三人沙發最遠那端補妝。
經紀人就沒那麼隨意,很銳利的從頭到尾將她看了好幾遍,雖然最後也做出類似歌舞女郎那樣的結論,琬琬還是感受得到她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