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鄭買嗣長得並不難看,甚至可以稱得上陰柔俊美,但是若妮就是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很不對勁。
「安德森小姐,謝謝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來。」連他的嗓音都和他的人一樣幽柔。
「哪里,這是我分內的事。」若妮努力撇開不適感,擺出最熱誠專業的笑顏。「這問辦公大樓剛改建完成,單層面績約六千七百平方英呎,紐約證交所就在兩條街以外,是一間非常適合做為證券公司辦公室的好地點……」
她領著鄭買嗣在場內走開來,開始介紹這個建物的各項優點。他的隨扈站在電梯附近,只是遠遠看著他們,並沒有跟上來。
其中有一個男人感覺和其他隨扈不太一樣——他也是個東方人,高頭大馬,面貌嚴肅,穿著一身深色西裝,站得比任何人都挺。當她帶著鄭買嗣四處逛時,他鷹般的眼光一直跟著他們轉。
那個男人的某種神情讓她聯想到辛開陽。
一想到他,強烈的思念突然涌上。
那個該死的男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已經十二天了。
十二天了!
「安德森小姐,謝謝你認真盡責地解說。」終于走完一圈,把該介紹的地方都說過一遍之後,鄭買嗣和她走回電梯前,加入他隨扈的行列。
「當然,如果您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打電話和我聯系。」若妮禮貌地說︰「如果這個地點您還不滿意,我手中還有其他幾個選擇,我們隨時可以再約時間出來看看。」
「目前這個地點就很好了,等我回去考慮一下,我會讓手下打電話回復你的。」鄭買嗣主動伸手握住她的手。
在社交禮儀上,應該是由女方先伸手與男士交握,所以他的動作嚇了若妮一跳。
她竭力表現出無所謂的神態,鎮定地晃一晃他的手。
鄭買嗣細細溜過一圈她細柔的金發,縴細的骨架,無懈可擊的外表,黑眸深處突然閃過一抹羨慕。
「謝謝你,安德森小姐。」旁邊那個鷹眼男人突然伸出手,將她被鄭買嗣緊握不放的柔荑接過去。
一股電流沿著她的手腕往上鑽,若妮一震,直覺甩開他,那只大掌卻像鐵箍一般!
驚慌的感覺才剛升起,鷹眼男人主動放開她,那股電流消失得無影無蹤。
若妮退後一步,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抱歉,我還有另外一個會面,恐怕我得先走一步了,各位只要順著原路出去就行了,再見。」
匆匆交代完,也不管這麼做會不會讓她損失一筆可觀的佣金,若妮急急離開這群詭異莫名的怪人。
第八章
辛開陽回來了!
一踏進玄關,她立刻感覺到家里的不一樣。
不是說真的有什麼不同,只是她的每一顆細胞都感應到他的存在——他回家了!
她飛快月兌下高跟鞋,踮著腳尖,走向主臥室。
房間里只有窗外流入的微光。那極度女性化的蕾絲床罩下,四仰八叉著一個性感昂藏的半果男人。
他睡得極沉,像一頭被睡意馴服的猛獸,絲質被單僅蓋住他的男性部位,留下無限遐想。若妮躺進他身邊小小的空位,枕在他的肩膀上,無限滿足地呼吸著同一份空氣。
他回來了。
他的體膚散發暖熱好聞的味道,她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讓自己沉浸在他強烈的存在感里。
一陣激切的感情沖刷過她的心頭,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從來不知道,只是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臥室里,竟然會帶給她如此巨大的滿足感。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即使以前跟麥特在一起時也不曾。
只有他而已。
這個世界上最愛惹她生氣、最會欺負她,但也最讓她安心的男人。
他會不會也變成最讓她心痛的男人呢?
她的眼眶濕潤,親吻一下他赤果的肩頭。
男人在睡夢中蠕動一下,咕噥了幾聲。
她突然張口咬住他肩膀。
「噢!」他抓抓被她咬過的地方,睜開惺忪睡眼。
他的黑眸周圍都是血絲,若妮一看又心軟了。顯然為了趕回她身邊,他已累得精疲力盡。
她握住他的手,舌忝舌忝自己留下來的咬痕。他咕噥一聲,伸臂將她攬緊,閉上眼又打算睡了。
若妮抓起他手臂再咬一口。
「噢!」他再度張開眼,看起來既渴睡又困惑。「你咬我。」
「你食言了!」若妮這次含住他的手指,不過沒有咬下去。
「食什麼言?」濃濃的嗓音糊成一團。
「是誰說我隨時想蹂躪他都可以的?」她的碧眸一眯。他動不動就消失十幾天,她要怎麼跳到他身上去?
「唔……」他搔搔胸膛,終于清醒了一點。
一絲慵懶的火花回到他眸中,他緩緩巡一圈她妙麗的曲線,若妮的每一絲感官都活了過來,鼓起的床單告訴她,蘇醒的不只是他的神智而已……
下一秒,她被壓進床墊里。
啊,她好想念他的體重!
「現在我回來了,隨你高興怎麼蹂躪我,我絕對不反抗。」辛開陽的臉埋進她的頸間,輕咬她最細致敏感的肌膚。
「我現在不想要了,你起來!」她故意推拍他。
「恐怕我強烈要求你凌辱我。」
他懶懶地解開她的衣扣。每開一顆,便烙下一個吻,舌忝著相鄰的肌膚,等每顆扣子解開之後,兩個人都已經氣息急促。
「你想得美。」她不是很認真地捶他肩頭一下。
「我以前不是很習慣打電話通知任何人……以後我會盡量記住。」他的唇滑回她的頸項,在她耳畔低喃。
這表示他並沒有和任何女人像她這樣認真的交往過嗎?若妮的心跳停了一拍,又為自己竟然為這樣一點小事就感到開心而唾棄不已。
「如果你肯帶手機在身上,我就可以隨時找得到你了,這些事情也都不會發生。」她听到自己說,隨即感到後悔。
「手機?」他的表情滑稽得仿佛第一次听到這個名詞。
想著他拿手機的樣子,若妮也不禁綻出笑意,那就像在野生豹子身上綁項圈一樣。而他身上有著屬于她的「項圈」,卻也讓她感到一陣渴望。
不行,若妮,你又重蹈覆轍了!
不要開始要求,一有了要求,就會有所期待,然後她又會變成那個渴望人家給她承諾的女人。
「算了!我知道你沒有必要隨時讓我找得到人,你也有你的生活要過,這是個餿主意,忘了它吧!」她立刻說。
「我這輩子還沒有拿過手機……」
「我不想讓你覺得被限制住了,所以如果你不想拿,你可以不要辦;我是說,你不必覺得對我有責任之類的,只是有時候手機在身上很方便,你知道的,例如你被車子撞了,四周都沒有人……」她嘰哩呱啦地解釋。
「我就可以用我全身最後一絲力量,打電話告訴你,我晚飯會遲到?」
「對,或是你路過一家超商,里面有人正在搶劫,流彈不小心射到你,可是大家都在注意搶匪,沒有人注意到人行道上有一個男人躺在那里流血……」
「我就可以打電話告訴,我沒買到牛女乃?」
「對,或是你走進銀行的時候,不巧里面正在……算了,我知道我沒有什麼立場要求你隨傳隨到,剛才只是一時沖動而已,反正以後你要出去幾天,在冰箱門上貼個紙條……算了,不用貼紙條了,總之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
「好吧!」
「很好,就是這樣。」她翻身躺回去。
「我辦手機。」
「我先去洗澡……什麼?」她猛然揚起眉。
他搔搔下巴,仿佛還在習慣這個主意。「如果這樣對你比較方便,我就辦支手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