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阿金嫂只得離開。
這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如願會突然枯萎呢?她還好嗎?還……活著嗎?
不行!他不能去想如願會出事!他一定有辦法將她救回來!
花店。對了!花店!
那個白衣美女一定知道如何幫助如願!
孫見善二話不說,捧起盆栽搶了車鑰匙就出門。
休旅車以破紀錄的速度,從深坑飆到當年他見到「上真花坊」的那個郊區。
十幾年過去,當年那些老舊的公寓有一大半改建了,巷道也跟記憶中完全不同。
孫見善抱著如願水草,在大街小巷四處地繞。對了,警局!在地警員一定知道花坊的地址。
「上真花坊?嗯……」執班員警模模下巴道。「沒咧!這附近沒有幾間花店,也沒有一家叫『上真花坊』的,你說你是在什麼時候來過?十幾年前?我從小在這個地方長大,沒听過這家店。」
「怎麼會沒有?我這個盆栽就是向那間店買的!」他焦躁地再次強調。
「咦?等一下,你是不是那個很有名的命理專家?前一陣子電視上有播你的新聞耶!」警員認出他來。
孫見善懶得理他,抱著如願水草離開警局。
這下他應該去哪兒找呢?現在回想起來,當年踏入上真花坊的情景恍然夢境一般,完全不真實。
難道他真的遇到下凡的仙人,臨時起意將如願送給了他,現在又將如願收回去嗎?
如願水草可以陪伴你,直到願望的盡頭。
當那一天來臨,你自然不再需要如願水草了。
不!他的願望尚未到達盡頭,他還有很多很多需要她的地方!他還有一個最大的心願沒說出口,她不能就這樣離開他!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將如願收回去?」
幾個路人以為他精神失常,紛紛走避。
「我但願是我將如願給接回來了。」一聲悠然的輕嘆在他身後響起。
是她!柔美女音如救贖的天籟,孫見善火速轉身。
白衣美女立在他身後五步之遙,神情森然。
她出現了!如願有救了!
孫見善不假思索地將盆栽送到她眼前。
「求求你,救救如願!水草在一夕之間枯萎了,如願也不見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求求你,只要你能把她救回來,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切!我的房子、車子、金錢,一切的一切,只要你開口!」
他的焦急形之于色,不似做假,白衣美女冷森森的神色終于略微緩和。
「我之前就叮嚀過你,要好好的照顧如願,你卻讓她陷入險境!」她輕哼一聲。「你的家里來了不干淨的東西,而且道行頗深,如願只是個幾百歲的小草仙,當然斗不過它,連個照面也沒打就被人家收去了。」
孫見善呆掉。「那我應該怎麼做?」
「解鈴還須系鈴人,你若要救如願,須得找到將那股妖氣召到你家的施術者。那個妖物另有所求,所以如願現在還沒有立即的危險,可是再拖下去,它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事情就難說了。」白衣美女淡淡道。
對了,昨天那兩個新聞記者!
他們擅闖民宅一定另有目的。但是他們不像會放法術招妖魔鬼怪的人,背後一定另有高人指點。
寒墨!這個名號閃進孫見善的腦海里。
他早該知道的!自從他開始出名之後,寒墨很明顯的被比了下去,知名度和曝光率都大不如前。
比起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一個年輕英俊、特立獨行的命理專家自然更有新聞性和話題性。孫見善的行事越低調,愛跟拍他的人就越多,這種事看在追名逐利的寒墨眼中,鐵定不是個滋味。
那天在書房里,寒墨是唯一一個感受得到如願氣息的人,可見他一定懂得一些門道!他一定是慫恿那幾個為了追求新聞不擇手段的記者,幫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腳!
懊死的東西!
「辜負了你的托付,讓如願受到危險是我的不對,我已經知道是誰搞的鬼了,我這就去找他算帳,可以請你先幫我照顧如願嗎?」孫見善昂然看著白衣美女。
白衣美女緩緩搖首。「在人間修行的期間,如願的法力只受限于一件事︰她主子的召喚。然而,那股妖氣將她籠罩起來,讓她听不見你的呼喚。你必須帶著她到主使者那里,破了那個咒術之後,在心里呼喚她,她才能回到你的身邊。」
孫見善深吸一口氣。
「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將如願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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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氣派的胡桃木門直接被踢開。
寒墨大師和客人嚇得跳起來。
「姓孫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闖進我的工作坊做什麼?」寒墨瞪大眼。
孫見善咬牙切齒,眼也不眨地盯住寒墨。
「滾!」他低吼。
「什麼?」客人還搞不懂狀況。
「滾——」他轉頭對客人大吼。
「啊!那我先走一步……」客人拿起包包,忙不迭沖離火線戰場。
寒墨漲紅了臉,看他一步步殺過來的樣子,眼中掩不住驚慌。「孫見善,我念在你是後生小輩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最好快點離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孫見善將門踢回去,反手落了鎖,他臉上的笑容唯有「陰狠猙獰」四字可以形容。
「很好!」
「你你……你想做什麼?」寒墨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你不是很勇敢嗎?很想出名嗎?我現在就來幫你打知名度。」孫見善的笑容越見狠惡,一步一步壓上前。
「孫見善,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話好說,對一個老人家使用暴力,講出去你也不用做人了!」寒墨冷汗涔涔,背一踫到書櫃立刻換個方向,繼續後退。
他不知道,孫見善本來就是街頭混混出身,從不介意使用暴力,尤其牽涉到他愛逾性命的如願。
「你讓那幾只小賊到我家里動了什麼手腳?說。」
冰冷的語氣,和臉上熾烈的怒火成為對比。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寒墨終于退到無路可退,連忙抓起一張椅子擋在兩人之間。「我是一個吃齋拜佛的人,靠一身深厚的佛緣出來濟世救人。我又不像那些專門養狐仙、小表的邪門歪道,怎麼可能對你——」
轟!
孫見善一拳槌破身旁的玻璃櫃門。
「……」寒墨張大嘴,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孫見善的手鮮血淋灕,可是利眸從頭到尾沒離開過他的臉,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的手。
寒墨背心一寒,終于知道孫見善是玩真的。
他無助地望向大門,十分鐘前助理為他買晚餐去了,整個工作室只剩下他一個人而已。
他的工作室位于敦化南路一棟商業大樓的第十七層,氣派輝煌不在話下,可是商業區的壞處就是,一過了下班時問,人潮銳減,大樓警衛也不會立刻就巡到他這一層,倘若孫見善真的要對他不利,一時三刻間根本不會有人來救他!
「你你你不要太囂張,這棟大樓有監視系統,剛才一定拍到你進來的畫面,你若敢動手動腳,我保證你也月兌不了身!」
「你、到、底、說、不、說?」孫見善陡然揪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問。
寒墨臉色漲得豬肝紅,拚命去扳他的手,孫見善非但不放松,將他抵在牆上一寸一寸舉高。
「我、我說……你……你不要傷害我……我說我說……」寒墨眼珠外凸,嘴巴大張荷荷地抽著氣,卻一口氣都吸不進來。
孫見善用力將他摜在地上。「說!」
「咳咳咳咳咳咳——」他死命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