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下的吻開始有了回應,滑潤的舌尖主動卷住他入侵的舌。柔荑下的胸膛一震,隨即更密切地壓迫而來,縴腰上的鉗握收得更緊。
她緊環著他的頸項,手埋進濃密的棕發里。他的發質好細,跟又臭又硬的脾氣半點兒都不搭軋。
他輾轉黏蜜地吮吻一陣,突然移到她耳畔,低低說了一句話。
凌曼宇的雙頰飛紅。
這是一句極為婬猥的話!
從一個動情的男人口中吐出。他發亮的眼,深赭的臉龐,粗重的呼息,濕潤的嘴唇,在在傳達最原始的。這是一名雄性人類對一名雌性最直接不諱的性感渴望。
而她是個女人。
她是個身心理成熟、健康正常,擁有一副美麗軀體的性感女人。
她想要臉紅心跳。想要在夏日午後卷在床單里,身旁有個汗濕的男人。
她已經許久不曾嘗過心動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她正在度假。
而此刻擁著她纏綿密吻的,是一個勇悍強壯的男人。
「OK。」她悄聲道。
他的唇再度攫住她,下一秒鐘便是天旋地轉。
等天地再度回歸原位,他們兩人已經在他的房間里。
門砰地一聲彈開。
她的縴足纏住他的腰,兩個人激烈地吮吻,近乎戰斗般的糾纏。他跌跌撞撞地閃進門內,腳尖勾回門,任憑它再度砰地彈回。
她被用力頂在門後的牆上,心髒在胸腔內激烈跳動,血管里的生命液體狂竄奔流。
她的長裙被撩高,底褲被扯下,被急切大掌踫觸到的每個部分都像要融化。
牛仔褲拉煉拉下的聲音響起,接著,便是一股粗猛強大的力量,正面逼迫而來。
「啊……」她嚶吟一聲,秀眉有些承受不住地蹙起。
櫻唇上的吻轉為綿密,溫柔地啄點著︰壓力略微退去,他用實際的溫柔給她時間,讓她慢慢習慣自己。
直到她的嬌軀不再那樣緊繃,蹙起的眉心也平坦後,退去的壓力再漸漸涌回,一點一滴地進佔她的身體。
他再將她傾在自己懷里,改變方向,往中央那張大得驚人的軟床走去。
她枕在軟墊上,望著高大的男體向自己壓來。
彼此的衣物被兩雙急切的手抓壞,凌亂地扔在地上,但是兩人都不在意。
在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是。
不是老板、不是主人,不是財閥、不是夏克勞德。
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男人,專注地用自己的身體去膜拜另一具女神般優雅無瑕的女體。
在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是。
不是女兒、不是母親、不是女強人、不是凌曼宇。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那些道德操守,禮教矜持只存在于這間房間外。
現在的兩個人只是單純的男與女,一如天地初成之時,世間僅有的那雙人兒。
他們只想專心享受一場,甜美激切的盛筵。
第六章
「為什麼塞里亞那的綿羊特別有名?」
凌曼宇揮揮手,示意他站到右邊去。羊群後的大個子依言移動,她取了個角度,拍下一幀母羊咬青草喂給小羊的溫馨畫面。
佐羅取下掛在腰帶上的羊毛剪,隨手抓來一只羊剪下一小撮毛,送到她鼻端前讓她聞。
「嗯,香香的耶。」她驚喜道︰「我還以為牠們聞起來會有羊臊味。」
「皮脂腺的關系。」胡子下的嘴角微微一挑。「原本我國的羊只是很普通的綿羊種,十九世紀初突然基因突變,分泌出來的皮脂出現香氣,而且質地極為細致。我的祖先以這批羊做為種羊,加以量產,漸漸培育出具有特殊香味的『塞里亞那綿羊』。」
她接過羊毛再嗅聞一次。
「味道真的很好聞,比麝香的味道清淡持久。」她笑道。「府上出產的綿羊油只怕比石油更有價值吧?」
佐羅微微一笑,翻出柵欄外,陪她一起觀賞整片草原的風景。
天空藍得彷佛要滴出水來,棉花糖似的白雲時而交會,時而分散,印出一幅幅對比鮮明的圖畫。她索性往後一倒,仰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吸進滿胸滿臆的綠草清芳。
餅去這個星期美妙得不像真的。每天他固定出去視察產業幾個小時,接著便回來陪她四處逛。目前為止,他們已經逛過每一處隸屬于他名下的產業,也去過珍貴的香鼬草農場,今天則是陪他視察綿羊牧場。
有許多機要重地,甚至連簽約的國外協力公司都不給進入參觀的,她挾著「天子神威」,一口氣全看完了。
佐羅拍拍她的肩膀,凌曼宇詢問地挑了下眉毛。
他示意她上半身稍微抬起來,她照做之後,他將帶來的薄外套鋪在她身下,以免堅硬的草梗扎疼她的背。
他是個溫存的男人。凌曼宇柔柔看著他。
餅去七天,他一直就是如此--在她沒注意的小地方表現出貼心的舉止。不多話,但有問必答。
如果在上個星期,有人告訴她,再隔不久她會覺得這只粗魯的大熊既溫柔又感性,而且帥得不得了,她一定會大笑,然後建議那個人趕快去看醫生。
「你這樣真是不好。」她突然說。
佐羅揚一下眉尾。
她坐起來,鼻尖觸著鼻尖看他。
「你對每個到你家飯店投宿的女客都如此體貼嗎?」
佐羅啼笑皆非,白了她一眼。
「說嘛!」她鬧他。
「妳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他只好回答。
「誰知道,說不定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她又笑了。
這個大不敬的懷疑,結果是被他一把抓過去,著著實實地吻了個徹底。
凌曼宇咬他的下唇一口,不讓他再深入下去。她退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眸心閃閃發亮。
如果此刻他們不是位于離島草原的中心點,距離牧場的停車場還要定十分鐘路程的話,她已經被他抓上車,五分鐘之內飆回夏氏大宅,兩人重復一遍今早起床的激情橋段。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大膽,某一天早上便突然在旅游途中遇見的男伴床上醒來,而在此之前她幾乎都在討厭他。
她太清楚放縱的後果。她生命中唯一放縱的那一次,下場就是變成一個十四歲的未婚媽媽,這個教訓慘痛到極點。然而,跟他在一起做一堆瘋狂的事,似乎是如此的天經地義。
在她能明白過來以前,他已經在她的體內體外烙下痕跡,再也揮之不去。
「怎麼辦?我已經不想回台灣了。」凌曼宇仰頭望著無際蒼天,感覺身後彷佛也長出翅膀,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快開朗。
「那就不要回去。」他理所當然地道。
凌曼宇失笑。「哪有那麼簡單?我有太多的責任在身上,離開了這個天堂,外頭就是殺伐震天的現實。」
「只要妳能說服自己放下,生命本來就沒有那麼困難。」
她看著他半晌,傾身向前,柔柔給他一個吻。
「你是一個很不可思議的男人,佐羅•夏克勞德先生。」
佐羅收攏了鐵臂,給她一個纏綿至極、也至極的吻。
「而妳是唯一一個讓我想展現這些不可思議之處的女人,凌曼宇小姐。」
小卡車駛在未鋪柏油的產業道路上,收音機唱著軟調搖賓,駕駛人一手橫架在車窗,一手穩穩操縱著方向盤。
佐羅不是那種坐在辦公室里吹冷氣看報表的牧場老板,畢竟夏氏產業上,有許多工人是從小追在他後頭跑的叔伯們,所以大小雜務他盡量親自參與,保持與每個人的互動。
卡車轉上公路,在路旁修築的工人紛紛抬手打招呼。
「佐羅,又要往城里載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