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男人沒事去「听說」這些女人的問題?
話說回來,如果連阿諾都不知道,那他身旁可沒人問了。
你不會去問醫生?
三字經的!男人去問醫生這種問題,傳出去能見人嗎?
「我看你就直接問吧,不要在那里嘀嘀咕咕的。」
原來他自言自語全講出來了。
「好吧,我問你。」江金虎勾勾手指頭,兩個男人在餐桌中間踫頭。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你說說看,女人家『那種傳染病』真的一治要治半年嗎?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提早好?」
「哪種傳染病?」秦文諾一怔。
「我也記不起來,名字好像跟一種糖果有關,叫什麼牛女乃糖還是……巧克力!對,就是巧克力,一個巧克力什麼的病。」
「巧克力過敏癥?」秦文諾听說過,確實有人無法消化此種甜食。
「那算女人病嗎?你用點腦筋好不好?」江金虎給他一個大白眼。
他自己從不愛動腦的人,竟然還怪人家不用腦筋!秦文諾啼笑皆非。
女人病,又跟巧克力有關……
「巧克力囊腫?」
「對!就是這玩意兒!」江金虎用力捶了下桌子,四周馬上投來好奇的眼光,他連忙壓下嗓門,「這種玩意兒的傳染力真有這麼強?」
「是誰跟你說它會傳染的?」秦文諾臉上出現滑稽的表情。
「當然是我老……那個……我一個老朋友問的,他老婆有這毛病兒。」
「喔——」結尾已經開始出現笑音。
「喔什麼喔,到底怎麼樣?」
秦文諾深深地嘆了口氣,拍拍老朋友的肩膀。
「阿虎,無論是誰告訴你她得了『會傳染』的巧克力囊腫,我可以向你保證,她現在絕對健康得很,一點問題都沒有。」
來勢洶洶的身影一路推開自家大門,殺過庭院,進入客廳,殺上二樓,砰一聲揮開主臥室旁邊的附屬房間!
「妳這個女人竟敢誆我!原來巧克力囊腫根本……不……會……」
戛然而止。
一尊甫出浴的春水美人,婷立于妝鏡前。
「阿虎。你不是說今天可能不回家了嗎?」
梅玉心微訝淺笑,優雅自然地拿起護手霜,慢慢揉擦。
方才飲入的烈酒,在月復中化為一股熱氣,同時充往上下兩處。
她的穿著其實並不暴露,一件寬大的白袍將全身掩得看不出曲線。然而,直覺告訴他,白袍之下可遐想的空間,很大。
她的發絲全往上挽,露出細致優美的頸部線條,當她傾身拿保養品時,後頸有一種荏弱的氣質,誘人將她拉進懷中,緊緊護住。
浴袍的前襟在她胸前交錯,由于體型太過縴細,被粗毛巾布質料的浴袍一包,連一點兒溝影都看不出來;但布料下牽引出來的渾圓賁起,讓人毫不懷疑她該豐腴的部分無一絲偷工減料。
浴袍長度近膝,然而,該死的她右足踩在矮凳子上,手中換上一瓶身體乳液,哼著小曲兒,細細為腿部肌膚做基礎保養。
或許衣著不是重點。
或許腿、手、足、酥胸都不是重點。
或許最大的重點就是她這個人而已。
她這個人。
她全身玉膚泛著晶瑩的光澤,幾綹潮濕的發掙月兌綁束,垂跳于紅潤的頰畔。她的秋眸純淨無塵,笑容嬌艷動人。
性感中藏著天真,韻味中含著俏皮。
她怎能用如此恍然無覺的姿態面對一個半醉的男人,而全然不知自己的吸引力?
江金虎必須用力深呼吸才能克止小骯的騷動。
×的,該做的事兩年前全做過了,現在還扮什麼聖人君子?
但是情況和兩年前是不同的。他很清楚這一點。
兩年前,梅玉心之于他只是一具溫熱的,發泄完便不再重要。兩年後,她卻有屬于她的獨特性情與靈魂,這些特質都讓他無法再假裝不認識,完全不需看重,急吼吼便撲上去。
梅玉心自若地擦完腿部保養品,才注意到門口的男人一直不說話。
目光一回,望見他漲紅的臉孔,與發直的眼神,終于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梅玉心矯顏一紅,連忙把赤足踩回長毛地毯上,嗔怪地睨他一眼。
「你看什麼?」
「看妳。」
她輕輕一笑。
「我有這麼好看嗎?」
他不由自主地點頭。「很好看……」
慢著!江金虎終于想起被丟在一旁的主題。「妳騙我!」
她微怔了下。「我騙你什麼?」
「妳騙我那個鬼巧克力囊腫會傳染!它根本不會!」他怨忿地道。
「誰跟你說它不會傳染的?」
「阿諾!」
啊,又是那個家伙壞她好事。
然後,她為時已晚地想起,自己自在涂涂抹抹的行為顯然太托大了。她並不「安全」,護身符已經被揭穿。
梅玉心揚眸望向門口的男人。
他的胸口敞開到中央地帶,露出因酒意上涌而微紅的男性皮膚。他一手撐在門框上,魁偉的軀體將入口整個填滿。露骨的視線緊盯著她,其中的灼熱暗示明顯到讓人甚至不需花時間猜測。
梅玉心放開心田的閘門,讓舊有記憶涌上來。
而後,她出乎意料的發現,那種黑暗、不悅的感覺竟已消失無蹤。
事實上,他的眼神簡直像實體一般,每一吋被他掃視過的肌膚,都敏感的浮起細細疙瘩,讓她忍不住微微顫抖。
她的生理,直接反應著他的無形求歡。
原來當心理完全接受了一個人之後,原先厭惡的記憶也會消散……
她仍然記得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一種身體被急遽擴張到超乎極限的疼痛。但是,她也記得那種皮膚貼著皮膚相磨的感覺,汗水的氣息,粗重的申吟和喘息。
種種讓她當時覺得噁心難堪的回憶,現在以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體內蔓延……
梅玉心怔怔望著他。不知怎麼,她就是知道,現在的他,絕不會再罔顧她的意願,硬著來。
所以,掌握著開門鑰匙的人,是她。
一道溝渠橫在眼前,她想著要不要跨過去。
她幽幽想到之前的經歷。一場磨練讓她終于對他傾心。
是的,傾心。
雖然他粗魯不文、有勇無謀、個性又不夠溫柔,他卻是全世界唯一一個對她毫無所求,便可以為她犧牲生命的男人。
因為她是他的妻。
她是他的妻……
沉默的時間太長,門口的男人清了清喉嚨,「那個,我先去洗個澡,那個……待會兒再談……」
他轉身才轉到一半——
「喂。」身後一聲帶笑的輕喚。
江金虎慢慢、慢慢、慢慢轉回來。
梅玉心輕咬著下唇,一手揪緊浴袍前襟,眼中有似笑非笑的水意。
這樣的神情,是他不曾在她臉龐見過的。江金虎突然覺得剛才酒一定喝太多了,因為他的喉嚨開始緊縮,出入氣極端的不順暢。
「你剛才講,阿諾說什麼?」她悄聲問。
阿諾?阿諾?他們在討論阿諾嗎?
「阿諾說……啊!對!阿諾說,那個巧克力囊腫根本不會傳染!」他低吼。
淡而神秘的笑意浮現在她眉梢眼角,讓她看起來既純真又性感。現在不只是出入氣不順,江金虎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在大口大口的攫取空氣了。他必須把兩手緊緊搋在口袋里,才能勉強平定內的騷動。
「那可能是我听錯了,或許醫生在解釋別人的病情也說不定。」
她傾身拿起另一罐玫瑰夜霜,浴袍前襟順勢滑開幾吋。
一種出入氣交錯的怪異咕噥聲梗在江金虎的喉間。
「而且……」她挽高右腕的袍袖,細細為手臂涂上保養品,勝雪膚光如雲如霧,讓她整個人恍似籠罩在雲霓之間,朦朧飄忽,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