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爸爸已經把電視轉小聲了。妳剛才說,弟弟為什麼撕妳簿子?」敢震痛他心肝寶貝的耳朵?找死!
「他要拿我的作業簿畫圖,我不給他畫,他就搶我的簿子,後來我們拉拉拉,他就把人家的簿子扯破了。」女兒吸吸鼻子,一副好委屈、好可憐的樣子。
「媽咪沒有罵弟弟嗎?」他迅速檢查手邊的裝備,彈匣還剩三個,步槍及手槍各一枝。
「有啊,不過媽咪也跟我說,弟弟還小不懂事,我是姊姊,要多多讓他。」
「媽咪說得沒錯,妳要听她的話。」再給我兩個彈匣,他向老尚示意,老尚立刻拋過去。
「可是明明是弟弟先動手的,我討厭他!爸爸,你快點回來啦!弟弟比較听你的話。」女兒不依地鬧他。
「乖,爸爸再過一個月就回去了。」訊號傳回來,大德部署的人馬已經就定位。他向阿湯點了個頭。
「還要一個月啊?」女兒的聲音里充滿失望。
「家里有事要爸爸趕回去嗎?」關城的注意力馬上被拉回來。
「我們學校下下個星期要辦運動會,我們一年級會跳很漂亮的大會舞哦!爸爸,你要不要回來看?」
「下下星期?」他的復述不小心從對講機傳出去。
下下星期?身後的老尚瞪大眼楮。
下下星期?對面的阿湯探出頭來。
下下星期?制高點的逢衛和兩條街外的大德一起低吼。
剎那間,無線電路熱鬧非凡,所有人搶著在同一時間發表意見。
「老大,別鬧了,我們一個月之內收拾得了其他殘黨就該偷笑了,你還想兩個星期就收工回家!」
「就算今天先把叛軍首腦收拾掉,接下來還有首都那幾支勢力要剪除。」
「更何況邊界那里還有幾股——」
「閉嘴!」他阻止了吱吱喳喳的那群麻雀。
突然間,一聲嬌柔多情的淺喚蕩進他的心坎里。
「城,是我。」
「晶晶?」噢……他按著胸口,纏綿難舍地回應。
晶晶!完了、完了!幾個組員悲慘地抱住腦袋,幾乎可以預見接下來的命運。
「城,我知道你很忙,不要勉強自己。如果你能趕回來就盡量趕,若是真的來不及,那也沒關系的。」
全世界的戰火都消失了。此時此刻,他的大腦只接收得到這串柔媚入骨的音符。
「下下星期是嗎?沒問題,我一定趕到。」他溫柔許諾。
嗚,其他四個組員欲哭無淚。早就知道了!只要老婆上場,即使剩一口氣,關城爬都會爬回她身邊。
「那我不打擾你了。」嬌妻頓了一頓,輕聲嘆息。「城,快點回來,我好想你。」
噢……
「我也是。」關城緊緊握住有她聲音傳出的那一頭。
兩只愛情鳥把肉麻本色發揮到極致之後,終于心不甘情不願地收線了。
「下下個星期,你在開玩笑嗎?還是你準備打到一半,跳出來喊中場暫停,回家享受一下天倫,再回來繼續打?」
「更何況我們下個月還得開拔到……」
嘰——無線電發出高頻率的尖叫,成功地讓所有人住嘴。
「你們也听到了,老婆和女兒要我在兩個星期之後回家。」
「可是……」
「承諾就是承諾,所以我建議你們,開工吧!」他愉快地宣布。
另一連串烽火,于焉展開。???
計程車在寧靜的社區前停了下來,男人會完鈔,拎著一個簡便的旅行袋跨下車,僕僕風塵掩不去他的勃勃英氣。
四月末的夜風含著濕意,以及一股淡淡的熱氣。柏油路面留著幾攤水漥,顯見傍晚時分已經落過春雨。某戶人家的曇花正盡情吐露芳香。
「寧靜園社區」位于台北市郊,以獨門獨棟的花園洋房為主,他的家便是其中一棟雙層小樓。
晚上十一點,小表頭八成都睡了。
男人提著旅行袋,大步進入家門。
客廳的燈已經熄了,牆上的時鐘發出穩定的運轉聲。蛋糕和花草茶的香氣,交織成一股屬于家的氣息。
他隨手把旅行袋一放,直接踩上二樓。
主臥室的大燈還亮著,中央那張大床無聲向他呼喚,他滿足地深呼吸一下,深深品味這怡人溫馨的氛圍。
浴室里響著水聲,他突然邪邪地挑開唇角,把夾克月兌下來,掛在椅背上,再迅速剝除所有衣物。
一個瑩白窈窕的果軀正站在蓮蓬頭底下,享受熱水的洗禮。水珠順著肩膀、果背、縴腰淌下,滑過世界上最美麗的線條。
他無聲潛進,然後,猛地將嬌軀崁進自己的胸前。
「啊!」巫晶媚驚聲嬌呼,火速地轉過身。「關城!你這個壞蛋!」
「嗯,妳好香。」他的鼻子在她頸項間努著。
「嚇我一跳,可惡。」她嬌嗔道。
沉厚的笑聲在他胸膛內轟隆作響。「我可是愛死了這個迎接我回家的禮物。」
「討厭。你全身都是汗,先沖沖水。」
「妳幫我洗。」他膩著她撒嬌。
她好氣又好笑,只得拿起沐浴乳,開始幫他擦洗。對一個禁欲兩個多月的男人而言,這種全身摩挲的動作,絕對不可能不擦槍走火。
「你站好,不要一直擠我。」她紅嫣著俏顏,推了推越賴越過分的大個子。
「好好好,我自己站好。」他捧起她的俏臀,沙啞低語。「我連妳的份一起站,妳環著我的腰。」
「城……」感覺到他的亢奮,她輕喘一聲。
「腳圈上來。」他輕聲催促。
她嬌吟了一聲,無助地任他捧起自己的身子,然後,以一個狂野的動作將兩副身軀結合成一體。
熱水噴灑在他的背上,再濺到她的臉上。浴室里的熱氣,抑或是他過于猛烈的侵襲,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城,輕一點……」她有些承受不住。
他通常是一個體貼的愛人,會先考慮到她的需要。但是久別重逢的第一夜,他總是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猛獸,要得特別狂野,也特別多。
浴室的第一次很快得到宣泄。她軟軟癱在丈夫懷中,隨即感到他的再度振奮。
他向來是個強烈的男人,她申吟一聲,讓他把自己抱出去,戰場從浴間移往臥室的大床。
「等一下,先把身體擦干——」話才說到一半,她已經被扔到床上去。
他低沉大笑,不給她逃開的機會,馬上將她壓進褥墊里,開始搔癢大戰。
「啊!住手……討厭!好嘛,我投降!」她大笑,拚命想閃躲那雙無所不在的魔掌。
「妳以為投降可以了事嗎?」
兩個人像小孩子一樣,嘻嘻哈哈地鬧了一陣,氣氛又熱了起來。
兩副身體互相貼著彼此,性感摩挲,他的心偎著她的心,她的膚觸著他的膚,呼出的氣息纏綿成一氣。
她的及肩長發披散在寢褥間,眼神如夢如幻,映成玫瑰紅的嬌態。
必城望著心愛的女人,仍然難以相信,她已經是他的妻子,為他生了一兒一女。
唔,當然,讓她未滿三十歲就變成兩個小孩的媽,大女兒還已經七歲了,實在是他的錯。天知道他已經盡力克制自己的了,可是有些事情仍然難以阻擋。
他一不小心就弄出兩條人命來,罪過、罪過。
「嗯……」長繭的手指撫過她的蓓蕾,她輕聲嬌吟,胸口浮起一陣酥麻的戰栗。
「晶晶,我的晶晶……」
他侵入她,投入另一波翻騰的愛火里。
他是何德何能娶到她呢?
若說是前有余蔭,他絕對是列祖列宗最後一個想保佑的對象。
他承認自己從小就是問題兒童,長大變成問題少年,再大一點變成問題成人,將來老了,八成也會變成問題老人。
相較于從小領獎狀當飯吃的哥哥,他的逃學史起于幼稚園,之後就不曾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