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氣你?你想得美!」小路回頭啐他一口。
死杜程遠,竟然敢稱婉兒為「王劬的那口子」,說得像她已嫁人王家似的。勝負未分之前,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那你在氣誰?」王劬腦筋一轉,忽而明白了。﹝我說小表,你也幫幫忙好不好?你想搞同性戀?」
「什麼同性戀?」小路停下腳步,不悅的瞪他。
「想搞也不是不可以,那是你家的事,不過你最好離婉兒遠一點。」王劬諄諄教誨。
「你在胡說什麼?我對婉兒是發自內心、不分性別、不帶的仰慕!」小路漲紅了臉。
「那好,我對婉兒是發自內心、有分性別、很帶的愛慕,咱們倆各由自為政,誰也別礙誰的路。」王劬施施然邁開來。
「你……你……你嗯心!」小路追上來大叫。什麼欲不欲的,思想齷齪!
「我十八歲,婉兒十六歲,現在開始發展親密關系剛剛好,有什麼嗯心的?」他老神在在。
「不行,你不能踫她。」小路努力瞪著高她三十公分、壯她三十公斤的蠻牛。
在她數年如一日的心靈中,婉兒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神,青春亮麗,綻放著讓人不敢逼視的光芒。她總是敢做她不敢做的事,敢說她不敢說的話,雖然其特立獨行常把大人惹得頭痛難當,卻是她眼中無所不能的女王。
婉兒只該受到膜拜和敬仰,沒有任何人可以褻玩。
「你憑什麼阻止?」王劬涼涼的反問。
「我……婉兒還未成年,如果你敢對她出手,我……我就跟張伯伯說,叫他控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女。」
又是打小報告這一招,老套!王劬嗤哼一聲,不過矛來用盾擋、箭來用手抓,他也不是沒對策。
「好啊,最好鬧上報,弄得人人皆知,婉兒也跟著別做人了。」
「你……你……」小路又急又氣,拚命跺腳。「你看著好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校門口到了,婉兒鮮黃的倩影已經守候在門畔。前幾天她听說了王劬今天要上場打球,不需要多遲疑,便直接約好小路賽後幫他辦小慶功宴。
「你們兩個又怎麼啦?一路就看你們倆遠遠的吵過來。」張孟婉迎向兩個一塊長大的好友。松風帶動了衣擺,掀動一陣直入人心的裙浪,她娉娉婷婷的身形彷佛隨時便隨風飄起來,翩翩升在雲端上漫舞。
「誰會跟這種小不點計較!」王劬哼笑了一聲,右手攬過女友的柳腰,低頭想重重印下去。
「你這個狂!放開!」小路沖到婉兒前面,兩手張得開開的,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樣子。「婉兒,你離他遠一點,他對你不懷好意!」
「哦?怎麼個不懷好意?」婉兒在她身後感興趣的問。
「他……他……他是一只。」小路躁紅著瞼,終于含蓄的說。
「王劬,你剛才是不是跟她亂說什麼?」不知為何,婉兒忽然也瞼紅了。
「冤枉啊,我哪有!」王劬笑得很詭異,眼楮有說不出的深意,直沖著婉兒瞧。
小路輪流端看這兩人的神情,情況大大的不對勁!為何婉兒含情脈脈的望著王劬,為何王劬又瞼色暖昧的望著婉兒?
「王劬應該跟我亂說什麼?」她謹慎的問。
「呃……」婉兒有些招架不住的望向男友。
她知道小路很崇拜自己,為了她和王劬交往的事,已經和王劬杠上好久,王劬心懷不滿也非一天兩天的事了。王劬該不會故意想氣小路,把他們倆之間的「約定」拿出來說嘴吧?
「本來就沒什麼。」王劬過來攬著女友,環住她肩上的手指暗暗施力,懲罰她不相信自己。
兩個人互相對望,一瞬間有了默契。……已經……他們倆眉來眼去的,又一副她是局外人、不能知道的模樣。難道……他們一股被背叛的感覺油然從心頭生起。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你們這兩個叛徒!你們居然背著我……哇——」她猛地放聲大哭。
「小路,你誤會了。」婉兒連忙想抱住她。
「不要踫我,叛徒!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她抓緊書包,傷心欲絕的奔向返家路。
﹒﹒﹒﹒﹒﹒﹒﹒﹒﹒﹒﹒﹒﹒﹒﹒﹒﹒﹒﹒﹒﹒﹒﹒﹒﹒
說歸說,真要她一輩子和那兩人老死不相往來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婉兒。莫忘了,她今生最大的職志是破壞婉兒和王劬。
婉兒是她一個人的!要破壞他們,一定要破壞他們!小路捏緊縴巧的粉拳,奮勇立誓。
明月如勾,勾下有樹,樹干如梁,梁上有君子。
小路勉力在樹枝上穩住身形。
中原標準時間,晚上十二點整。
今天是王劬滿十八歲的生日,一群同學在他家中舉辦慶生PRATY。
王伯伯和王伯母知道年輕人愛玩,不想擾了他們的玩興,因此陪大伙兒唱過生日快樂歌之後,夫妻倆出門約會去了,而且很上道的直到午夜還沒返家。
本來嘛!王劬生日是和她毫不相干的,下午時婉兒來約她,她亙覺就想拒絕,可是,上回兩人一副心懷秘密的模樣,莫名在腦中烙了印,于是,她爽快答應來參加。
丙然,婉兒當場一愣,一副很意外的模樣。她當時告訴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有事。
她們抵達後,慶生PRATY便熱烈展開。派對進行到十點多,人潮才和平散去。婉兒和她今晚出自然名正言順的留宿在王宅。
哼哼!方才看王劬暗中對婉兒擠眉弄眼的表情,她敢肯定,這家伙絕對心懷不詭。
「要破壞他們,一定要破壞他們!」她再度發誓。
趁著夜黑風高,她模黑來到院子,爬上王劬窗外的那株濃樹,瞧瞧他今天晚上到底想搞什麼鬼。
哇,好高……小路往樹下一探,地面彷佛在飄動。她閉了閉眼楮,誰知眼瞼一合攏,腦袋更昏;她連忙睜開來,動作稍嫌大了一點,身子在枝干上晃了一晃。
穩住!
好險。她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她衡量一下距離,目前的所在位置離王劬隔壁的書房窗抬比較近,用跨的便可以過去。
她先跨到書房外,再小心翼翼的攀跳到王劬的窗台上。幸好王宅獨門獨院的大屋宇,連窗稜都打造得隔外的寬,讓體形嬌小的她可以站立而不會太窄迫。而夏夜的蟲聲又特別嘹亮,掩蓋了她制造的細響。
王劬已經把窗簾拉上,但中央部分遺留著一絲小縫,可以窺探。
她小心翼翼地貼在玻璃窗上,往室內偷瞄進去……﹒﹒﹒﹒﹒﹒﹒﹒﹒﹒﹒﹒﹒﹒﹒﹒﹒﹒﹒﹒﹒﹒﹒﹒
王劬承認自己很緊張。
他十八歲才開洋葷,在同儕之中,還算太晚哩!杜程遠說他高一下學期就和一個三年級的學姊做過了。
是的,這就是他和婉兒的約定。他們倆說好了,在他十八歲生日的這一天,對彼此獻出自己的第一次。他們兩個都是喜愛嘗鮮的年輕人,都對性充滿了好奇,既然是男女朋友的身分,沒有理由不能一起探索。
當然,他不承認三年前替小路治病的那一次叫「破身」,那頂多只能叫「失禁」。
今晚,他將真槍實彈上場,在一個美女的體內獻出他的童貞。
一定要好好表現,千萬不能糗掉。他暗暗替自己打氣。
叩叩。房門外輕敲。婉兒來了。
他飛快跑到鏡子前,確定自己和五分鐘前一樣帥;把嘴里嚼的日香糖吐掉,深呼吸兩下,鎮定的走過去開門。
門外,俏生生的嬌娃,正對他綻出輕赧的笑靨。
王劬彷佛可以听見心髒跳進耳道里,怦怦怦的狂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