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純潔的動機,被利箭刺得傷痕累累。」他一只手按住心髒,絲緞般的音段猶如朗誦莎士比亞的台詞。
青蘿突兀的轉過身,齊磊平靜的與她相望。
半晌,她終于嘆了一口氣。
「好吧!我知道我的態度很惡劣,然而我真的看不慣貴部族的陋俗。」她挫敗的攤了攤手。
「我接受妳的道歉。」他的眸心跳上淡淡笑意。
青蘿開口欲反駁,想了一想,還是不說了。
「你應該多學學麥達,他比你有紳士風度,絕對不會讓女士們無路可退。」青蘿又嘆了口氣。奇怪!她今天拚命在嘆氣。
「很抱歉令妳失望,麥氏家族的浪漫因子全讓麥達繼承去了。」他的語氣變得很生硬。
他不高興了嗎?青蘿感到迷惑。牠的性情委實太難以捉模,每每和他應對時,她總覺得自己沉入一汪清冽的水泉中,四周都是平滑柔細的觸感,卻隨時在變換姿態,讓人看不真切。
「啊……」林中傳來嬌弱的申吟聲,終止了兩人的對話。
「到了,就是那里。」她精神一振。連忙潛向一顆巨大的花崗石後頭。「你看……」
回首正欲提出指控,一只蒲扇大掌冷不防從後方掩上來,蒙住她的芳唇,便將她拖往另一個方向。
「嗯--」憤怒的抗議聲全被掩在巨靈掌下。
齊磊索性將她攔腰抱起來,輕松的姿態彷佛她沒有任何重量。
左側比較靠近水源,植物生長得最翁森濃密。他選擇一株不高但甚是粗壯的樹干,穩穩藏在後頭。由于樹身帶有輕微的斜度,他正好可以舒舒服服的倚著樹干,讓她背貼在自己胸前。
「選擇藏身處請先量量角度,我們躲在石頭後面,他們會瞧見影子。」淡爽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殼。
青蘿停下掙扎的動作,認命的點點頭。
「妳知道偷窺者必須接受何種懲罰嗎?」他放下懷里的人兒,近乎無聲的咬她耳朵。
你這樣捂著我的嘴,我怎麼回答你?她的眼神射出輕嗔薄怒。
「剜眼。」他自問自答。「所以我建議妳在情況未明之前,最好別傻呼呼的闖進去,那對偷情鳥不會感激妳的。」
她用力蠕動唇瓣,示意他松開手。
他輕聲笑起來。「董小姐,我真的不認為現在是挑逗我的最佳時機。」
青蘿徘徊于怒斥與大笑之間。討厭的家伙!他就不能長相丑怪一點,性格死硬一點,而且缺乏幽默感嗎?如此一來,對他生氣比較容易。
「嗯……」今人臉紅耳赤的噪音從池畔飄過來。
樹干輕微的斜角正好讓他舒適的半靠著,兩人沉浸在芬多精的淡香中。
「啊……別……嗯……」嬌柔的申吟聲盈滿了空氣間。
青蘿的秀頰火辣辣的發紅。他還要竊听多久才滿意?她蠕動身子,想甩掉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齊磊立刻按住她的小骯,阻止她制造出更多噪音。她輕喘了一聲,嬌軀更往後抵,想躲開他不規矩的手。
齊磊突然震顫了一下,即使用力深呼吸,仍然克制不住自然的生理反應。
令人尷尬的異物突然抵住她的俏臀,而青蘿馬上理解那項「異物」是什麼。
!!她羞紅了雙頰,努力用眼神指控他。
「妳如果能保持靜止,我會非常感激。」他牢牢箍緊她,制止她再做出任何妄動。
一陣幽淡的暗香從她發梢漫溢開來,鑽進他鼻端。沙城里使用同一種香皂的女人不在少數,獨獨在她身上自成一種說不出來的芳純。
換上米白色的阿巴亞(abayah)後,她看起來像個本地女人。所不同的是,本地女人太溫順、太服從,缺乏她活躍靈動的光彩。
他承認自己仍保有男權為尊的心態,並不習于與獨立自主的女人交手。但今人意外的是,她友善而坦率,與她相處一點也不困難。
董青蘿是個對自己有信心的女人。專業知識給了她受人尊敬的社會地位,教育則讓她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這種由衷而發的力量使她不必以壓倒男人來肯定自己,或以外表的強勢來激怒男人。
當人們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心時,他們的性格會益發安定,因為他們明了自己不需要經由高壓手段,別人便能自然而然的信服,而董青蘿便是如此。
盡避如此,他仍然貪看她氣呼呼的模樣。每回她的眸心射出火樣的神采,又極力克制自己別對他大吼大叫時,他使會產生笑的沖動。
「啊--啊--」林子內響起夸張的狂喊。
「你到底還要竊听多久?」她掙月兌大手的捂掩,轉過身尷尬的質問他。
這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方才貼著她後臀的「不明物體」,現在抵住她前身的敏感部位。
她幾乎可以听見手榴彈在大動脈爆炸的聲音,全身血液以可怕的速度沖涌上她的頭部。
「狂、偷窺狂。」她羞赧欲死的把他推得遠遠的。
激切的動作震動了樹身,也震動了沉謐的氛圍。
「安靜,妳想讓我們的行蹤被發現嗎?」他嚴厲的將她拉回懷中。
「原來你也怕被發現,那還不趕快出面解決?」兩人的距離又縮短,她手腳不知該往哪兒擺。
「啊--啊--」另一串男性滿足的叫聲加入女高音。
噢!讓她死了吧……青蘿干脆埋進他胸前,渴望能立刻鑽進水池里,一路遁穿地心逃到北極去。
「解決什麼?情況很明顯,維家女孩根本不需要我們出去拯救她。」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太畫蛇添足。
「亂講!」青蘿抬頭想反駁,嘴唇不經意掃上他的頰側。她直覺想退開身子,冷不防後腦被一只結實的手掌心攫住。「你你你……你想干嘛?」
雖然問題很蠢,卻是大腦此時此刻唯一能想出來的語句。
「我想做個實驗。」他的眼神深邃不可見底。
「實驗什麼?」她很謹慎的打量他。
「或許,實驗一下吻妳的感覺是否和我想象中相同吧!」他陷入沉思。
「噢!」她不曉得該說什麼。
「嗯,就是如此。」他緩緩點了點頭,彷佛自己也無法肯定。「可以嗎?」
「你你……你在問我?」她傻傻的問。
齊磊點點頭,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那那……」人家都找她商量了,不答應好象也怪怪的。「好吧!」
于是,他俯首傾向她。
青蘿膛望他壓下來的黑腦袋。他竟然用這種緩慢得令人發狂的速度挨向她,是想給她足夠的時間拒絕嗎?
接著她愕然發現,即使他事前並未征求她的同意,她也不會推開他。原來,她也好奇很久了;原來,她在等待著這個吻的降臨;只是與生俱來的女性矜持讓她遲遲不敢正硯心頭的想望。
直到這一刻,她才領悟。
她從來不是個浪費時間的女人,五秒鐘便足夠理清復雜的思緒。腦袋一旦跳到最後的結論,身體立刻付諸實行。
柔媚如蛇的皓臂陡然勾住他的後項,將他蝸速前進的唇用力印往自己的唇上。
齊磊只讓她的主控維持一秒鐘,男人的天性使他迅速奪回主控權。他突然捧高她的身體,迫使她必須夾住他的腰,驚訝的嬌呼全被他吞噬進嘴里。兩人的身體之間沒有一絲縫隙,最敏感曖昧的部位也緊緊貼合在一起,猶如陷入緋紅色的催眠幻境里。
原來這就是吻他的感覺。濕熱,甜蜜,溫暖,暖洋洋如飲了上好醇酒。她無法聚集足夠的思考能力,只能放任自己去感受這一切。
他的吻迅速轉變了節奏,原來的徐緩舒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火般的狂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