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兩腿不由自主的夾住他腰干﹐以保持平衡。
他眼中的寫得清清楚楚﹐禁忍了近五個月的等待﹐將在這一刻付諸行動。
"別……"她試?按住他的手﹐到後來卻搞不懂自己究竟想推卻﹐還是迎就。
"您方纔說﹐我女兒是和令郎一起前來日本……"神智模糊中﹐隱約听見父親警覺的疑問﹐但是游走在腰間的大手讓她再也無法凝聚意識。
他往前傾﹐以全身重量將她抵在牆上。她只能閉上眼﹐讓一切無助而自然的發生。
別人會听到……腦中警鈴曾短暫的響起﹐隨即被蜂擁而來的感官知覺所取代。她昏眩的攀緊他﹐貝齒陷進他的臂肌里﹐任由他攫取自己的甜美。
當最後一刻降臨時﹐兩副軀體重重的顫抖﹐一聲狂喜的申吟逸出他口中。
"你們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她母親忽然說道。
黃少貞驟然回過神﹐然而櫥櫃外的人比她更迅速。
扁亮乍現﹐冷空氣隨?猛被拉開的櫥櫃門而涌入。
天﹗石藤靖和火速偏過身﹐以自己的體魄遮掩她的半果。
"貞﹗"她父母同時大吼。
斗間內的氣息與兩人曖昧的姿勢﹐不需要明說﹐每個人都了解方纔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躲在里面做什麼﹖"石藤紀江終于失去了貴婦風範。
但這聲驚駭的大喊﹐此時此刻顯得完全多余。
殺了她吧﹗喔──求求任何人﹐立刻讓她死了吧﹗
黃少貞羞憤欲絕﹐整個人裹在被子里﹐拒絕再與整個世界發生互動。如果可能﹐就讓她縮在床上終老一生﹐她也心甘情願。
怎麼會發生這麼羞恥尷尬的場景呢﹖她欲哭無淚的咬?下唇。這下可好﹐什麼都不必解釋﹐父母大人全部明白她來日本之後做了哪些好事。
而這還不包括她來日本之前就已經犯下的惡行。
嗚……她的臉緊緊埋進綿被里﹐多麼希望世界末日就在下一秒鐘到來。
"少夫人﹐您已經在房里關了三天﹐再不出來就要悶壞了。"雅子在門外輕叩。
"不要理我﹐讓我一個人安靜而有尊嚴的死去。"黃少貞摀?雙眼哀號。
雅子抿?唇不敢笑出聲。如果少夫人知道宅子上上下下﹐包括司機、長工、園丁、臨時女佣都已听說掃具櫥櫃的"趣聞"﹐今生今世她八成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少夫人﹐您就起來換裝吧﹗少爺下午要載黃先生和黃夫人去市區購物﹐請您一起作陪呢﹗"
黃少貞翻開被子﹐吸進幾口新鮮空氣。這幾天有雅子當線民﹐把她父母與石藤母子的一言一行不斷報告上來。
據說﹐她父母已見過外孫﹐滿腔怒火早被抱金孫的喜悅沖得一干二淨﹔據說﹐石藤老夫人這幾日和她母親閑談﹐言語相當投契──附帶一提﹐兩人是英日文夾雜﹐外加一堆肢體語言與手勢﹐祛除了語言隔閡﹔據說﹐"誠懇踏實"的石藤靖和終于取得泰山大人的信賴﹐兩人展開對談﹔據說﹐石藤靖和昨天還陪準岳父、岳母爬山健行﹔據說﹐今天一早石藤老夫人特地請中華師傅辦了一桌中式早點﹐以慰她父母的思鄉之情。
一大堆的據說。
只有她﹐黃少貞﹐因為羞愧過度﹐三天來連父母的面也不敢見。
門外響起談話聲﹐不久﹐雅子的步伐漸漸遠去﹐她母親的叫喚隨之響起。
"阿貞﹐我直接進來了。"黃母推門而入。
"媽﹖"黃少貞連忙坐起來。
第一眼迎上母親時﹐強烈的羞愧感油然襲上心頭。她曲起膝蓋﹐整張臉埋進軟軟的棉被里。
"唉﹐臉色這麼紅﹐是火氣太大還是感冒啊﹖"黃母在女兒身旁坐定﹐忍不住取笑她。
"媽﹗"她訥訥地喚了聲﹐紅透耳根子。
"你也懂得不好意思﹖"黃母點了點她額頭。"躲在櫥子里──真虧得你﹗"
母女倆都臉紅了。
"人家怎麼曉得你們會忽然跑過來嘛﹗"她倚進母親懷里﹐仿佛又回到年幼時光。
"你老爸回程的時候撥了電話來﹐正好接到你的'舍臨'邀請我們作客﹐就順道繞過來看看﹐誰知道你私底下瞞天過海。"黃母故意說道。
黃少貞觸觸鼻尖﹐一如多年來在父母面前心虛的習慣。
"爸爸很生氣嗎﹖"她試探道。
"氣﹗當然氣﹗"黃母點點頭。
"喔。"她可憐兮兮地低垂螓首。
"他氣你遇到事情不會回家找人商量﹐自個兒偷偷跑出國避禍。難道家人是洪水猛獸﹐會吞了你﹖"黃母白她一眼。
"我有什麼辦法﹖"她喊冤。"光是堂妹的事﹐爸爸的反應就這麼激烈﹐如果讓他知道了還得了。"
"他就是氣你不信任家里。"黃母輕捏她的臉頰。"現在你自己也為人母了﹐將心比心﹐以後你兒子若出了事﹐一個人跑到美國躲起來﹐還騙你他要去念書﹐你作何感想﹖"
她低下頭﹐無法回答。
黃母看女兒羞愧歉疚的表情﹐終究心軟了。
"去吧﹗自個兒找你老爸道歉去。"她推推女兒﹐不再進一步苛責。
"那……我和石藤……"黃少貞冒險的抬頭看母親神色。
"你們兩個連孩子都生了﹐不點頭同意﹐難道還能硬把你拖回去嗎﹖"黃母推推她額頭﹐又好氣又好笑。
"媽咪﹐我愛你。"她滿足的窩進母親懷里。
冬天的雪﹐總算融化了。
"啊──"
一聲尖叫讓石藤靖和從床上彈起來。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神情尚未完全恢復清醒﹐手腳和被單纏成一團。
老天﹐早上七點十四分﹐世界能爆發什麼亂事﹖
他翻開棉被正想沖到浴室看看﹐一顆女敕黃色的炮彈已經搶先一步攻出來﹐?哩啪啦在他身上一陣亂打。
"都是你﹗都是你﹗"黃少貞又氣又恨的指控他。
"我又做了什麼了﹖"他真是冤枉透頂。
"你看﹗"他新婚兩個星期的老婆遞過一支圓形塑料管﹐中央的白色試紙浮現一個"十"字符號。
"看什麼﹖"石藤靖和東翻西轉﹐檢查試管上有沒有其它明顯目標是他漏看的。
"看那個紅色的十字符號啦﹗"黃少貞頹喪的跌坐在床沿。
"紅色符號又怎樣﹖"他一大早差點被嚇出心髒病﹐竟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十"字。
黃少貞慍惱的瞪他一眼。這人是太呆太蠢﹐或是睡眠不足神智不清﹖
"我又懷孕了﹗"她沮喪的宣布。
石藤靖和呆住。
好久好久﹐房內沒有一絲聲息。
"你……不是三個月前才剛生完﹖"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知道就好﹗"她漲紅俏臉﹐用力指控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好丟臉﹗我要怎麼告訴大家﹖"
真是可恥﹐竟然產後不到四個月又懷孕了。其它人會如何想﹖一定以為他們兩人成天到晚都在……喔﹐天哪﹗繼櫥櫃事件之後﹐她再一次恥于活下去。
"這種事能只怪我一個嗎﹖你也有份好不好﹖"貞居然又懷孕了。他漾出一個傻笑。嘿嘿﹐還不錯嘛﹗看樣子他們會有一個大家庭。
黃少貞面紅耳赤﹐既不願承認又不能否認。
"當然是你﹗這次一定是……上回在櫥櫃……反正就是那次嘛﹗"她蠻橫的將一切責任賴到他頭上。
眼看她羞憤過度﹐受苦的人還是他﹐石藤靖和決定棄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