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今晚少喝幾杯,等辦完正事再慶祝,你偏不听。」第三名夜盜的地理位置處于廚房與客廳的交界,而且嗓門極為熟悉,依稀便是那個跑路中的銀行搶匪張阿先。
鄔連環無聲地冷笑。
那小子好大的狗膽!趁著停電的台風夜上門來尋仇,還帶齊了幫手。哼!
也好,瞧在他起碼多找了兩名同胞的份上,還不算太小覷鄔大爺的實力,待會兒便賜他一個全尸。
「阿龍,你跟我上二樓找找看。阿丁,你負責地下室。」張阿先分配好搜尋路線,領著同伙模索向樓梯口。
開玩笑!若果真讓這幾尾小賊溜竄上二樓,他鄔連環豈不枉費「昔日惡霸」的雄風。想當初年少輕狂的時期,他也出外浪蕩了好一段日子。
赤果的足踝悄沒聲息地踩上梯階,靜悄悄迎上兩名小角色,呼呼狂嘯的強風也提供了上好的掩護作用。
「阿先,我覺得怪怪的……」阿龍的位置矮他四階左右。
「怪什麼!你擔心屋子里鬧鬼?」張阿先搶白。「如果你怕了,干脆先溜吧!以後咱們也不必稱兄……哇!」
本咚咕咚的滾落響震動了橡木樓梯!阿龍什麼都看不見,僅僅捕捉到逼真的立體聲,堪堪可擬杜比環繞音效的臨場性。
「老大,老大,你怎麼了?」阿龍毛骨悚然。「你是不是踩到香蕉……哇呀!」
再來一陣「咕咚咕咚咕咚」。
首仗告捷!突襲手順利殲滅敵人的前鋒營。
「白痴小孩。」鄔連環搖頭嘆氣。「根本不是對手,害我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他迅速掩身下樓,各補兩副脆弱的臭皮囊幾記奪命鴛鴦腿。阿先、阿龍哥兒倆連叫疼也來不及吭一聲,就效法大紅燈籠──高高「掛了」。
兩名獵人從頭到尾連一根「獵物」的腿毛也沒拔到。
「阿龍?阿先?」警覺的低喚從地下室入口冒出來。「剛剛是不是你們跌倒了?」
第三名受死的家伙出現了。也好,省得他親自下樓浪費體力。
「阿龍?阿先?你們怎麼不講話?」
「嗯……過來一下。」鄔連環含糊著嗓音誘拐僅存的敵軍。
「怎樣?有沒有找到人?」阿丁兄東模模、西模模,搪向兩名同伙的方位。
「找到了。」黑暗中,有人壓低嗓腔回答他。
「在哪里?」阿丁精神一振。
「這里。」
轟!從莫名其妙的方位冒出一記必殺拳,徹底瓦解阿丁的平衡感。
「哇!我的媽!阿龍,阿先。」受難者捂著凹陷成吐魯番窪地的鼻梁。他怎麼會平空撞上一塊鐵板?「阿、阿阿──啊!」
硬邦邦的手刀斬向他的頸窩。
晶晶亮亮的星星霎時填滿他眼前的黑暗。
深夜進犯的侵入者全數陣亡。
天哪!如此輕而易舉……我就這樣打遍天下無敵手?鄔連環終于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悲哀。
照理說,有膽子出面搶銀行的家伙,身手應該具有起碼的水準……莫非台灣黑道已經沒落到缺乏能人異士的地步?
或許他應該出馬設立一個「振興黑道基金會」之類的玩意兒。
他從廚房櫃子里模索出結實牢靠的麻繩,緊緊綁縛住三名賊溜。明兒個天色大亮,再電請警察大人前來驗收成績。
听說台灣的搶匪通緝令提供鉅額獎金,或許他運氣好,可以扛個一、兩百萬回家當加菜金。
「啊……」突兀地,樓上響起靈均無助的輕嚷。
他心頭一震,驀地拔腿巡視二樓的意外狀況。
屋內還有第四名歹人!
※※※
陰沉沉的暗影籠罩了一切,充分滋養著人類畏懼的想象力。
表、活動死尸、平空冒出來的手、沁出血滴的水龍頭……恐怖電影中曾經運用過的手法全在她旺盛的擬想中幻化為真實。
一只毛毛的小昆蟲自她腳踝上爬過去。
「什、什麼東西?」靈均嚇得魂飛天外,拚命在原地踏步。
好可怕……
坐以待斃是懦夫才有的行為,她放棄陣守大本營,決定追隨鄔連環英勇的步伐。
橫越臥室的過程一路平安。真正嚇人的,是走廊上茫茫不知未來的闃黑。
靈均貼住冰涼入骨的牆壁,屏息朝樓梯口移動。
一撮毛毛的異物搔弄她的香肩。
「啊……」她用力捂住駕叫出聲的嘴唇。
不怕、不怕,那只是垂著流蘇的吊飾而已。陽德曾經教導過她,倘若在暗夜中遇到歹徒,千萬不要把力氣浪費在尖叫上頭,唯有保持冷靜的判斷方能化險為夷。
她努力調勻紊亂的呼息,讓自己平靜下來。
盲目的尋人之旅再度展開。
為了避免撞上不知名的陳設品,她效法盲劍客,探出小心翼翼的左手偵測前方。
有人!靈均的氣息窒了一窒,感覺指尖觸踫到溫暖的皮膚。而她甚至沒發現對方是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前的。
鄔連環嗎?她自問。
若果是他,他應該會主動開口。
沉重的呼吸刺激著她的听覺,她屏息等待對方表明身分──
沒反應!
鄔連環的呼吸應該不至于如此刺耳。
劇烈跳動的心髒差點突破酥胸,從體內迸出來。
她不暇細想,轉頭飛奔進主臥室。
對方的動作恍若鬼魅一般,快捷得幾乎無法想象。她前腳才跨出一大步,來人已經從後方欺身過來。
下一秒鐘,她被人重重地勾倒在地毯上,遮覆著玉體的浴巾早就松月兌了。
她哼也不敢哼一聲,沒命地朝門口爬過去。
熱呼呼的男性軀體突然攔腰壓坐下來。
「啊!別踫我!」她忽然發現兩只惡狠狠的狼爪固定住自己光果的縴腰。「救、救救──鄔連、連連──」
貞節至上!她盲日地揮出致命的細指甲,攻擊對方的每一寸皮膚。
「啊!」很耳熟的痛叫。「媽的,原來是你這個小啞巴!你跑出來做什麼?」
鄔連環!
他怎麼會騎在她身上?
「我……」
「你受傷了?」他迅速對靈均上氣不接下氣的口吻做出注解。「別動,讓我檢查看看。」
無巧不巧,他情急的巨掌首先觸及的部位,便是她軟綿綿、觸手富彈性的豐潤地帶……
兩個人同時楞住。
那個……「東西」,怎麼,好象有點兒類似……
「色、狂!」她尖叫,死命環摟著胸脯。
「你、你你──」難得輪到鄔連環口吃。「你月兌得赤果,在走廊上爬來爬去做什麼?」
言下之意,反倒變成她是暴露狂了。
靈均含著滿嘴滿月復的苦黃連,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千言萬語全化成一句──
「我高興!」她凶巴巴地踢打著沉重的男性軀體。「讓我起來。」
也不知她擊中了什麼地方,變色龍突然劇震了一下。
「小啞巴,你要是再亂模,我就不為接下來的事情負責哦。」這會兒,警告性的語詞增添幾分沙啞。
「我才沒、沒……」靈均醞釀了一肚子委屈沒處發泄。她居然在停電的台風夜,將全果的身子暴露在男人的騎壓底下,還被臭爬蟲類反口指責以「亂模」的罪狀。
她干脆在額頭上刻著「」兩字算了。
「起來!」靈均板動他分跨著兩測的壯腿,企圖釋放自己。
一詞尖銳的抽氣聲清清楚楚地劃開了黑暗。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他的嗓門听起來古里古怪的。
既然理論無效,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乞求。
「拜托你起來好不好?」她放軟了聲音央求。「地板好冷,人家身上又沒穿衣服……」
就是這句告白,摧毀鄔連環一心掌控的自制力。
身為一個正常的男性,全身只穿著一件開襟浴袍,而軀下又跨坐著一名全果的美女──更糟糕(或美妙)的是,這位果女還讓他垂涎了好一陣子──他自認容忍度已經超越上天施予男性的嚴苛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