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她被七十多公斤的體重壓得失去呼吸能力。根本連叫都叫不出聲,甭提攻擊他了。
「放……放開……」重死人了!他會殺死她嗎?或是強暴她?不!她還年輕貌美,尚有遠大的志向和抱負打算伸展,她不想死得太早。「不要!放開我!」
「不要放開你?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開玩笑!他何必放開她?好讓她繼續攻擊他嗎?他又不是神經病。
寰宇趁著這個空檔仔細端詳嗓門高人一等的刺客。
老天爺!她好年輕,絕對未滿二十歲。幸好剛才的景象沒被其他人看見,否則他賀寰宇以大欺小的丑名傳揚出去,可就不用做人了。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火大。她以為仗著自己漂亮就可以胡作非為嗎?初生之犢也敢捻他的虎須,簡直活得不耐煩。
她顯然讓他給壓壞了。柔滑如絲的臉頰脹成紫紅色,編貝牙齒陷入下唇,阻止自己在他面前申吟示弱。嗯!可見她的個性一定很頑固、不服輸。
若在平時,他欣賞有個性的女人,但今天?不!即使瑪麗蓮夢露現身對他投懷送抱,他也提不起興致。
「你是誰?」她勉強在吸氣的空檔擠出問題。「這里是私有宅邸,當心我叫人攆你出去。」
「哈!」這小妮子想叫人把主人扔出去,她沒搞錯吧?有眼無珠!「告訴你,我是——」
誰管他是哪根蔥!她屈起大腿攻向他的「要害」,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側身避過她致命的一擊。于是她踢了個空,膝蓋從他的大腿內側擦過去。
呼,好險,差點就「不能」走在「人」行「道」上。
呃……基本上,接下來他的反應是……是非常自然的。她恰巧是個香軟柔美的女孩,身上只圍了一條薄薄的浴巾,而且拚命在他底下磨磨蹭蹭的。他一來沒死,二來各種機能正常,難免會產生某種比較特殊的……身體回應。
這絕對和獸欲、色性扯不上關系,純粹是男性本能而已!再說,就算他腦中興起「有顏色」的念頭,無論如何也不會針對這種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你用什麼東西頂著我?」她再度被他制服,腦中霎時產生高度的警覺。
「沒什麼!」他眼中蘊含同樣的戒備。「請你忽略它。」
這輩子第一次對異性說出這種話。嗚……可憐了他的男性自尊。
「忽略?」她懷疑地瞅著他。除非是壞東西,否則為什麼要忽略它——
啊!她知道了,原來是他的……
「不要臉!狂!暴露狂!大!」掄起粉拳海K他的眼眶一記。
「啊!」他慘叫,抱著眼眶滾到旁邊去。
她趁機竄起來,閃出門外。
「該死!」他的眼圈已經夠黑了,她還揍他。「你給我記住!」
噢!痛斃了,臭女人。冰袋在哪里?
「唔。」一個搖頭晃腦的胖影子慢吞吞踱進來。
「阿成,」他瞪大獨眼,可憐巴巴地向愛犬訴苦。「那個女人打我!她打我的時候,你上哪兒涼快去了?」
誰說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
聖伯納犬咧出傻氣呵呵的微笑,憐憫的舌頭舌忝過主人漸漸瘀青的眼眶。
他的自尊心稍微被安撫下來。
咦?她不見了。手腳怎麼這麼快?整樁事件從頭到尾歷時不到五分鐘。
「她是誰?」他眨眨迷惑的眼楮。
罷才沒听到阿成對她大吼大叫,可見那個女孩應該是賀家相熱的朋友。但,為何他從未見過她?還有,她是如何進入他的房間的?
或者,她壓根兒從沒存在過,一切只不過是他長途旅行、疲勞過度的幻想?
要命!頭好痛!他真的開始懷疑自己可能神智不清了。
他愣在房間中央,聆听滿室的蟬聲。知了、知了、知了……
台灣的初夏依然溫暖宜人,古老的大宅子里也依然平靜無聲——
轉載自PINEPRO'SGATE掃校、排版︰HUBERT重校制作︰把酒臨風
結婚!
從頭到尾寰宇只听見這個字眼。
打從他剛才被滿屋子咖啡香氣喚醒,順著香味飄到廚房開始,兩位哥哥的表現就非常怪異。大哥親自為他煮咖啡,二哥甚至替他按摩,揉掉長睡十七個小時所帶來的筋骨酸痛。普天之下,誰有這等榮幸讓「賀氏企業」的大當家和聞名醫學界的大醫師替他捶背端茶——由此可知,事情嚴重了。
丙然,他們一開口便提到兩個字︰結婚。
「結什麼婚?」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說來話長。」懷宇笑咪咪地品嘗咖啡。「基本上,全是咱們父親大人搞出來的好事。」
鴻宇清清喉嚨做為開場白。「還記得狄伯伯吧!爸爸的拜把兄弟?」
他頷首。小時候狄伯伯常來他們家拜訪,兄弟三人相當喜歡這位風趣幽默的長輩。後來听說他身體出了毛病,遠去美國療養,此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
「你去歐洲不久,美國方面就傳來狄伯伯過世的消息。」
「噢!」他微微感到惋惜。不過,狄伯伯和老哥的陰謀扯得上什麼關系?「因為狄伯伯去世,所以你們要結婚?」
這個演繹過程似乎不太合理。
「差不多!大致上說對了。」他的老哥們就是不肯爽爽快快把內情說出來。
鴻宇露出一絲笑容,打算補充更多的細節。
說真的,平時寰宇啥都不怕,就怕看見大哥笑。誰都知道著名的冷面判官賀鴻宇是從來不笑的,因此一旦他笑了——老話一句——事情可就大條了!
「十四年前狄伯伯的健康狀況就開始走下坡了,」鴻宇仔細地用字遣詞,倘若他沒把事情處理好,苦差事肯定會掉回自己頭上。大家同為相親相愛的兄弟,與其叫他倒楣,不如讓可愛的小弟倒楣,對吧?「他眼看身旁虎視眈眈的親戚隨時等著瓜分狄家所有產業,為了確保女兒狄諳霓日後的安危和權益,不得不要求一位夠分量的朋友在他不測之後提供女兒庇護。」
「胡鬧!」他嗤之以鼻。「都已經過了十四個年頭,他女兒也該成年了,還庇護個頭!」
他的腦中立刻出現一幅圖畫。一個將近三十歲的老處女含著女乃嘴,唇角滴著長長的唾沫,眼淚汪汪地哭出一潭子眼淚,然後對他的哥哥大喊︰「抱抱,抱抱!」
唉!可憐唷!只是他不曉得該可憐那個女人,或是他的老哥們。
「還好啦!狄諳霓今年剛滿二十歲。」所以小弟腦中的老處女年齡必須做小幅度的修正。從小相處下來,鴻宇太了解小弟的腦袋瓜子想些什麼。「為了讓其他親戚心服口服,狄伯伯承襲傳統,在遺囑上規定繼承人必須年滿二十五歲才能入主狄氏財團。然而狄家的旁支親戚三教九流都有,尤其是老二那一支。狄伯伯出國之後公司一直由他們主事,現在多了諳霓回來搶奪經營權,他擔心他們日後可能對諳霓不利,于是……咱們老爸的部分就上場了。懷宇?」
「啊?」輪到他說話了嗎?奇怪,老大一口氣說完不就得了,干麼還要中途換手?真是麻煩!「總之,狄伯伯向老爸提出一個要求,倘若他過世時諳霓尚未年滿二十五歲,就煩勞賀家人代為照護她,直到年紀滿了為止。因為賀家財大勢大,狄家人絕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如此一來他才能放心地離開。」
顯然老爸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允諾了狄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