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屋里暖呼呼的,沙發軟棉棉的,大衣毛茸茸的,她的眼皮沉甸甸的……
小貓咪又想睡覺了!他無可奈何,不得不開始懷疑韓寫意跑來找他的原因無關乎對他的依戀或思念,只是純粹貪圖這里的舒服,想好好睡一覺。
「先別睡,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其實,他有辦法幫助她擺月兌冢佑,不過,還是先听听她的計劃。
「如果我說出來,你一定會罵我。」她了解他的脾氣,當下擺出一副小貓咪做錯事等著挨罵的表情瞄覷他。
「不會,你說說看。」可見她的計劃非同小可,他快速做好洗耳恭听的心理準備。
「我……我打算貫徹當初設計好的方案——找一張長期飯票。」說完立刻捂住耳朵。
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他扯直喉嚨大喝。
「韓、寫、意!」他一把抬起她猛晃猛搖。「你瘋了,你發神經了嗎?」
因為她不願意嫁人,所以她決定嫁人!般什麼?
「別想阻止我,我已經找好特定對象了。」她睜開他的箝制。
「誰?是誰?」他要掐死這家伙,徹底斷了她的念頭。
「時彥。而且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出錯。」尖尖的小下巴抬得高高的。
又是時彥,她還不死心!他的心髒幾乎光火到休克的程度。
為什麼是時彥而不是他?他哪一點比不上那家伙?他的長相稱頭,荷包里麥克麥克,只因體內具有二分之一的日本血統,就此淪為她口中的「倭寇」,將他剔出名單之外,簡直毫無公理、正義!
石滕清暗暗咬牙。決定了!既然她曾經設計過他,無論有沒有執行到底,他都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倘若誘捉不到這只小野貓,「石滕清」三個字讓她倒過來為。
那本「貓科大全」怎麼說的?
——貓類生性好奇,對于新鮮、未知,或預料之外而發生的事物具有無法抑制的新奇感,尤以幼貓為最。因此,若欲捕捉一只貓咪,最好的方式即是利用它們的好奇心。
你慘了,韓寫意。我了解你比你了解找更多。
他深呼吸一下,平靜自己。
「好主意。」
嗄?她嚇了好大一跳。半分鐘前他火大得幾乎想掐死她,轉眼間不但風平浪靜,還稱贊它是個好主意?
听說有些人氣惱過頭會精神失常,他該不會如此脆弱吧!
「時大……不,石滕大哥,你當真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她小心翼翼觀察他的反應。
「沒錯。」他強擠出笑容。「我發現你和時彥滿配的。」
「嗄?」寫意迷惑地眨巴著眼楮。
「所以,我不但贊成你的計劃,甚至願意擔任你的參謀。」
「哦?」她發誓自己沒听錯。他答應幫她,他真的打算幫她。
「畢竟我比你了解時彥,不是嗎?」
「噢!」他似乎追不及待想把她推銷出去。她的胸口覺得悶悶的。不知如何,心中並沒有太大的喜悅感。
電腦房門無聲無息地打開。
「韓寫意、韓寫意、韓寫意,」歐亞一號快樂地滑出來。「我好想念你,你為何不來看我?」
詫異的表情跳回石滕清臉上。「我明明關掉你的揚聲器了。」
「我自己又打開啦!」它擺擺手,一副沒啥大不了的模樣。「韓寫意,最近我輸入一本很好看的書,可是你一直沒來,害我找不到人討論,現在念給你听听看,好不好?」它先清了幾下喉嚨,雙手隨著聲調的抑揚頓挫擺出手勢。「‘那只該死的小野貓,無端端地冒出來攪亂一池秋水,轉身又跑得不見人……’」
好耳熟呀!石滕清怔了半晌,听起很像……
「我的日記!」他吞下兩噸炸藥,眼珠子凸出來。「你偷看我的日記?」
「誰叫你隨便關掉我的聲音,一點也不尊重我。」歐亞一號一溜煙鑽進了電腦房。
「站住!我要把你的每個螺絲都拆下來!」他追殺進去。
寫意怔在原地,聆听室內的追撞噪音,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啊!她想到了!
「石滕大哥,你寫錯字了,應該是‘一池春水’,不是‘秋水’。」
砰通!有人在里面跌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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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疑自己誤入賊船。
臭石滕!嘴里說得好听,叫她早上十點準時來公司,他會替她引薦時彥,結果呢?她窩在他的辦公室足足苦干了兩個小時,空胃咕嚕咕嚕直叫,他卻關在會議室里,大開「歐亞」的高級主管會議,連時彥的影子也沒讓她見到。
中原標準時間,十二點整!
「我听見奇怪的聲音。」歐亞一號抬頭。
「那是我的胃在哀嚎。」她軟趴趴地癱進皮椅里。
他怎麼還不回來?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又擔心自己出外覓食時他正巧帶著時彥回來。
辦公室門終于在望穿秋水的等候中開啟。
「咦?你還在呀?」石滕清走進來,第一句話便令她氣結。
「不,我不在。」她沒啥好氣。「我的魂魄已經飛去餐廳,只剩一副臭皮囊留在這里。」
餓貓發威了,他忍不住好笑。「好好好,是我的不對,讓你久等了,我們去吃飯吧!」
她趴在辦公桌上不理他。虧她留在這里苦等,原來他完全把她拋諸腦後了。臭倭寇!
「韓寫意,吃飯嘍!」他蹲在她身畔,輕聲輕氣地叫喚。
她依舊不吭聲。
「你真的不餓嗎?」他探頭觀察她的臉色。
「不食嗟來食!」她撇開臉,非常有骨氣。餓了她一個早上,任憑他說走就走?哪那麼簡單!
石滕清天生就缺乏耐性,此刻被她來個不理不睬,原本眉頭打算擰起來的,可是……
——鬧別扭的貓咪最難使喚,飼主若不當心,容易被其抓傷,倘若因而處罰它們,則會嚴重影響貓兒對主人的信任程度。
沒辦法,害她餓著肚子空等,終究是他理虧在先,他沒權利生氣。
「我帶你去吃海鮮,好不好?」他捺下脾氣哄她。「那間餐廳的廚師能做出很棒的糖醋魚、秋刀魚、炸魚排……」
寫意的唾腺以泛濫成災的速度急速分泌。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魚?」她一骨碌站起來,精神剎那間振奮起來。
「猜的。」哪只貓兒不吃魚?三言兩語就讓她上勾,真沒挑戰性。「走吧,還有人在等著。」
「誰?」她急切地拉起長外衣披上。管他對方是誰,反正阻撓她吃飯者一律殺無赦。
「時彥。」
「時……」她的動作瞬間凍結成雕像,時彥?
回眸慢慢朝敞開的門口瞟去,一個面容熟悉的男人挺立于外面,身旁伴隨著她上回見過的美女戴晴雪。
時彥!
討厭,他怎麼不早說︰她現在披頭散發、形容憔悴的,根本不能見人。
出師未捷,卻先給人家一個壞印象!玩完了啦!
她下意識藏到石滕清背後,避開時彥的眼光。
「怎麼啦?」他回頭好笑地打量她。「他就是時彥哪!你不是一直念著要認識他嗎?」此刻人帶到她面前,怎麼她反倒躲起來了?
「他在外面,你怎麼不早說!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她回答得嘟嘟囔囔的,生怕被另外兩人听見。
他明知結識時彥對她有多麼重要,卻不事先警告她,太過分了!
偷偷擰他後腰的肌肉,以示報復。
「喂喂喂!」他怕癢。「不要鬧了,我替你介紹。時彥,她是韓寫意,你的秘密仰慕者。噢!」後腰又挨了她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