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她听到自己大叫——
「我沒有不喜歡嫁人左家,好,我答應結婚!我什麼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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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對詩卉而言是一連串的混亂!
她好像被硬拖去拍結婚照、選焙一大堆婚禮用品、印喜帖、訂酒席、布置新家……
等到她回過神時,人已經穿上造價不菲的香奈兒手工禮服,和著一身雪白西裝、英挺過人的左炎軒並肩站在教堂里面,接受牧師的證婚和眾多親友的祝福。
而她的右手中指上,也被牢牢地套入一枚心形結婚鑽戒。?由教堂出來後,他們返回左家舉行結婚派對。跟訂婚那天一樣,只見盛裝的左氏夫妻笑容滿面地穿梭在眾多親友間,左一聲恭喜,右一聲恭喜的道賀聲,更是把兩老逗得心花怒放!
換上宴客禮服的詩卉揉揉眼楮,一臉疑惑地問著夫婿。「炎軒,媽的精神會不會……太好了?她已經連續笑了一個上午都沒有停下來,她的體力吃得消嗎?」
她當然希望婆婆的身體硬朗健康,但,不是她多疑,她總覺得……精神奕奕,滿場飛舞的孫雅慈看起來實在不像……不像剛剛心髒病病發過的模樣?
會不會是她疑心病太重了呢?可是……
「放心啦。」左炎軒拍拍愛妻的手,很努力地控制咧到耳邊的笑容。「媽只是太高興了,所以病情也好了一大半!中國人不是說『沖喜、沖喜』嗎?就是這個道理嘛!」
老媽,配合一點嘛!他在心底哀聲嘆氣道。雖然說已經經過牧師證婚,順順利利地把這難纏丫頭騙上手了,但你演戲也要演得盡力一點啊!別忘了,一個禮拜前你剛「心髒病發」過呢!
這時又有一群左家的親友向他們小倆日道賀,詢問著何時添個小寶寶……
詩卉眼尖地發現霍爾醫生出現在入口處,她立刻對左炎軒道︰「啊,醫生真的親自來了,炎軒,你留在這里幫我招呼,我要去向霍爾醫生道謝。」
霍爾醫生?!他……他怎麼在這個時候出現?原本笑容滿面的左炎軒,臉色立即變了「詩卉!等等……等一下!」
來不及了,他美麗的嬌妻已迅速步向入口處!
「霍爾醫生,您好。」詩卉有禮地道。「沒有想到您這麼忙還能抽空來參加我的結婚派對,真是太榮幸了。對了,我要鄭重地感謝您,您高明的醫術不但救了我妹妹,還救了我婆婆,我簡直不知該說什麼話才能表達我的感激。」
「你婆婆?」霍爾醫師笑容變得有些困惑。「你是說芬妮嗎?」芬妮是孫雅慈的英文名字。「喔,你們中國人真是太客氣了,我替芬妮動手術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不用一直謝我。」
「幾十年前的事?」詩卉也好驚訝。「不是吧?醫生,我婆婆前幾天又心髒病發了,不是您親自替她動手術的嗎?」炎軒是這麼說的啊!
「芬妮心髒病發?」霍爾醫師呵呵大笑。「小丫頭,你是故意考我記憶嗎?我雖然快六十歲了,但可沒有得老年痴呆癥喔!近兩個禮拜來的手術對象,我還記得很清楚,我可以確定絕對沒有再幫芬妮動過手術。幾十年前那次手術就非常成功了啊,她完全沒有再病發過。」
詩卉的笑容凍結在唇畔。不會吧?一個最荒謬的念頭迅速閃過腦中……不可能吧?難道他們……
「可是醫生,我婆婆幾天前確實有住院啊?」
「喔,芬妮的確住院過,但那是因為輕微貧血呀!其實貧血也沒什麼好緊張的,她只是乘機做個全身健康檢查,所以才要住院。」
詩卉真的笑不出來了。「您……您確定?」
「當然確定了,她的主治醫生是我的學生,還拿芬妮的檢查報告給我看過。你放心,你婆婆身體狀況好得不得了,至於心髒方面更是完全沒有問題。」
「詩卉!」左炎軒好不容易擺月兌那些饒舌的大嬸婆、六叔公,匆匆趕過來。「呃……詩卉……」
一看到老婆大人的臉色,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東窗事發啦!
「左、炎、軒!」新娘子原本溫柔的眼神瞬間變得可以凍死人,她咬牙切齒地道。「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而且是很大、很大的解釋!」
她氣得幾乎想把手上的香檳酒杯往這大騙子頭上砸去!
「老婆,來來,這邊說……」左炎軒滿頭大汗地想把她拖入一旁的書房。
「別踫我!」詩卉壓低聲音怒叱,同時狠狠地在他腰上狠掐一把,痛得左炎軒差點大叫!
嗚嗚!他這個美麗的新婚妻子真的渾身是刺啊!
一進書房後,詩卉再也忍不住地大吼。「左炎軒,你是騙子!你太過分了!你們全家居然聯合起來欺騙我!」
難怪在籌備婚禮的過程中,她老是覺得怪怪的;老是覺得空氣中有股陰謀的味道;老是覺得左氏父子常常交換一種很怪異的眼神……
天啊,氣死人了!她氣得恨不得當場把新娘禮服月兌下來甩到地上踐踏!
「老婆,呃……」左炎軒擦擦滿頭的大汗。向來在女人面前口若懸河的他,唯獨對她沒轍!「其實事情也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嚴重,我們……我們也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詩卉火氣更旺。「你們一起聯合騙我,還有什麼不得已?你知不知道當我听到你媽心髒病發時,有多痛苦、多自責?你們居然拿這種事騙我!」
她邊說著,邊掄起粉拳往他身上捶!
「老婆,你先听我說嘛……」左炎軒快被她打死了!
「不要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
「可是……」挨揍的他笑得很狡猾。「我們已經完成結婚手續了耶,也經過牧師證婚,你確確實實是我左家的人了!」
他唯一慶幸的是,霍爾醫師是在典禮完成後才出現,不然就沒戲唱嘍!呵,好險!
「你——」詩卉氣得恨不得掐死他!就在這時,書房門開了,左氏二老急沖沖地跑進來。
「呃……乖媳婦啊……」孫雅慈笑得很心虛,她也知道東窗事發了,所以趕來挽救兒子的小命。「你先別生氣,听我說,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
看到婆婆進來,詩卉只好先把打算行凶的雙手由左炎軒脖子上收回來。
「爸、媽。」其實一看到他們,她心中的怒火就去掉一大半了。再怎麼說,左氏二老的確非常疼愛她。
「來來,我們坐下來說。」孫雅慈趕緊挽著媳婦的手坐下來。「我知道騙你說我心髒病發的確很過分,我也知道你受了多麼大的心里煎熬、多麼自責。不過,當時我們真的是不得已的。王琳的確拿了那份合約給我看,坦白說,我看了並不是很驚訝,也不生氣。」
詩卉一臉錯愕。「可是……」
「唉呀,我當然知道憑我這笨兒子,怎麼可能追得上你這種好女孩?所以會出現這種合約也不會太令人意外啦。」孫雅慈藉機又損了兒子一句,好平息媳婦的怒火。「所以我們一家三口就召開緊急會議,炎軒說你一定會死死拿著家境懸殊過大這個藉口不肯嫁給他。所以,呃……所以我們就以玉琳找過我這個藉口,假裝……假裝我心髒病發。」
「媽……」詩卉真的被打敗了!「可是,那時我進病房看你,你的臉色好蒼白啊,看起來真的像生了病。」
「呃、這個嘛……」孫雅慈更加坐立難安。「那是因為我事先涂了最白的粉底嘛!你也知道的,裝病人總是要有病人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