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笑什麼?有疑問嗎?」詩卉不悅地瞪著他,努力想忽略那俊朗笑容散發出來的魔力。
「沒有。」左炎軒努力克制自己,但唇畔那濃濃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收不住。「OK!你要合約就合約,我沒有任何意見。」
他非常期待接下來要跟她相處的日子。以前他從不認為有哪個女人可以讓他看一輩子也看不膩,現在,他慢慢地相信這個女人真的存在。
「很好,既然你沒有疑問,那我就去找個紙筆來立約,我去護理站借借看。」
詩卉轉身就想離開。
「等等。」左炎軒阻止她,由西裝口袋內掏出一台極為袖珍的高功能掌上型電腦,忍著笑意道︰「你說吧,我照著打。」
「不用,如果你不介意讓我使用,我打就好。」
她由左炎軒手上接過掌上型電腦,略微思嗣瘁,便打入一串字句。
立約人︰甲方——左炎軒乙方——柯詩卉一、雙方約定即日起假扮男女朋友,時間最長不得超過半年,合約期間一終止,便各自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二、甲方必須提供乙方個人房間,未經允許絕不得擅自進入。
「等等。」左炎軒突然按住她的手。「這一點你很堅持嗎?」
「當然!」詩卉瞠大杏眼瞪著他,這人在問哪一國的鬼話?「我們只是男女朋友,了不起是末婚夫妻,不住在同一個房間是很正常的。」
難道他以為她會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讓他佔盡便宜?想得美喲!
「好吧……」左炎軒的俊臉寫著不滿,但也莫可奈何。他突然很想找面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變丑了?否則這女人為何視他如蛇蠍,巴不得盡量跟他撤清關系?
詩卉又繼續打著——
三、雙方不得有任何親密行為,包括肢體上的接觸。
「這不行!」他馬上發出抗議。「在我父母面前,我們是即將論及婚嫁的男女朋友,你不讓我摟摟肩、牽牽手,甚至有一些較親昵的動作,要如何取信於他們?」
哼,他倒是很懂得替自己爭取「福利」。
「什麼叫做『較親昵』的動作?請你舉例。」詩卉問著。好吧,摟摟肩、牽牽手,她還可以勉強接受,但接下來的她就要問個清楚了。
「例如……」左炎軒不懷好意地邪笑。「偶爾親親你的臉頰。你知道的,這在男女朋友之間本來就是很平常而自然的動作,更何況是在民風開放的美國。」
詩卉腦里驀地浮起他在車上強吻她的那一幕。那股渾身熾熱,如火在燒的感覺,令她現在一回想起來,雙頰還會發燙……
她、她……她的心髒真的負荷得了那麼「刺激」的動作嗎?雖然只是親親臉頰?
「我不認為有那個必要,」她的視線根本不敢接觸他那雙勾魂眼,低下頭來不安地絞著雙手,猶做困獸之斗。「畢竟,我們是中國人而不是美國人,就算到了紐約,也沒有必要學老外那一套。」
「柯詩卉小姐!」他的語氣里滿是嘲弄。「請你搞清楚,你是現代人,不是古代人;現在是公元兩千年,不是光緒元年!親親臉頰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敝嗎?更何況,如果我帶個女朋友回去,卻從來不做任何親昵動作,你想我媽會相信嗎?搞不好她還以為我哪里有毛病或是性功能有障礙呢!」
你才不是性功能有障礙,你根本就是性泛濫!她在心底暗罵著。
他俯下臉龐湊近她,以指挑起她的臉蛋,邪魅地問道︰「你到底在怕什麼,嗯?害怕自己會假戲真作地愛上我?」
黑眸里跳動的烈火百分之百就是勾引!
這句話令詩卉迅速武裝起自己。她用力深呼吸,冷冷地白他一眼。「如果你不想讓我更加討厭你而令『演出效果』打折的話,最好不要再繼續臭屁、自大!我告訴你,你盡避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絕對不可能愛上你的,因為你根本不是我所喜歡的典型。」
「是嗎?喔,你這話可真傷我的心啊!」左炎軒說著,但神情卻更加自負。「沒有人告訴你,溫柔婉約是一個淑女必備的要件嗎?」
詩卉迅速地反擊。「我只知道,言詞輕浮的男人就稱不上紳士,而是登徒子!
對付登徒子就有對付登徒子的方法!」
她知道自已不能再一路呈挨打狀態,如果不做點反擊,哪天被這臭家伙吃乾抹淨了都不知道。
「呵呵,我很欣賞你的伶牙俐齒。不過,小女人,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什麼典型的男人?這點我很好奇。」
他故意湊到她面前,兩人幾乎鼻尖相貼。雖然這一次他的手沒有模她的臉頰,身軀也沒有踫觸她一分一毫。但,在他強悍灼熱的氣息,以及吃人的眼神之下,詩卉覺得自己的耳朵燙得好像剛被紅燒過似的……
她她……她快無法呼吸了!
她暗掐自己的掌心,把魂兒叫回來。然後,移動身子坐到長椅的最盡頭。
「左先生,我的听力很好,我想你不必貼我這麼近,除非你自己重听!至於你剛才那個問題……好!我可以接受。」她咬咬牙,壯士斷腕般地道。「不過,我有一個附加條件——只限於在你父母親面前!你我單獨相處時,你不能踫我一根手指頭。」
「OK!我讓步。」明明是自己佔了便宜,但他的神情像是做了多大犧牲似的!
他在心底賊笑著,呵!我當然不會踫你一根手指頭嘍,踫手指有啥樂趣,你的嘴兒可香甜多了!
詩卉收斂心神,低下頭迅速把這附加條款打上去,然後又繼續操作電腦。
四、甲方不得竊听乙方的私人電話,更不得干涉乙方的私生活。
「這我更有意見。」左炎軒馬上抗議。「萬」你背著我交男朋友怎麼辦?那我豈不綠雲罩頂?而且整個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這你大可放心。」詩卉很篤定地回答道。「我跟你到美國主要是為了替我妹妹治病,除了照顧她之外,我還得去工作,可沒心思、更沒時間去結交男朋友。」
她還有一句話忍著沒說出來他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他左大公子一樣游手好閑,每天只知道風花雪月而不知上進嗎?
「工作?你為何要去工作?」
「我不去工作怎麼有收入,那我在美國吃什麼?」詩卉大翻白眼,她開始懷疑這家伙根本不知民間疾苦!
「你馬上就是我的人了,除了你妹所有的醫藥費用全部由我負擔之外,我更會供應你所有生活所需,你不用去工作。」他的語氣很獨斷。開玩笑!他太清楚那些對古老亞洲充滿幻想的美國佬了,他們最「哈」的就是像她這種又古典又神秘的東方女人,如果讓她去紐約找工作,根本是羊人虎口!他非常、非常不悅她被其他男人沾惹上!
「這樣吧,」左炎軒提議。「第五條合約就打上我每個月支付你一萬美金的生活費,當作是你幫我演戲的報酬。」
「我不需要!」詩卉斷然拒絕,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很怪異。這臭家伙是不是頭殼壞去啊?他到底知不知道一萬美金背後有幾個零?她很懷疑晶牒的大老板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高人。
她再度強調。「我真的不要,你替我妹妹支付在美的醫藥費就是給我的報酬了,除此之外,你不用給我任何一毛錢。還有,你不要再亂說什麼我是你的人這種話了,你別忘了我們只是在演戲!」
她才不要跟這人有太多牽連,她只希望半年後可以帶著湘亭走人,而且走得一乾二淨,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