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四靈封印的事原本是蒼宇皇朝最大的秘密,但在封印後五年,個性殘暴的軒轅無極在一次酒醉後下令砍了國師夏延衛!含怨而死的夏廷衛在臨死前將這秘密告訴他的弟子,所以才會流傳出去。
「好恐怖的烙印,難怪他的眼楮顏色妖詭得駭人,他根本是個魔鬼!別……別看他的眼楮,會被他攝了魂……」
軒轅焰冷蔑揚唇,笑容里浮是掩不住的嗜血殺氣,他毫不在乎地干脆扯破軍袍仰頭狂笑著,那毒辣的笑聲令符昌士兵為之喪膽!
「魔鬼?沒錯,我軒轅焰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現下就讓你們見識餓鬼吃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語畢,他冷笑著舉起沾滿鮮血的銅劍緩緩靠近薄唇,吸吮上頭紅艷艷的血珠,在他吮血的同時,魔魁紫瞳更加激光迸射,仿佛敵人的血液也滲入那玄紫瞳仁,炎炎殺氣包圍著他,焚燙得驚人,預告著毀天滅地的掠奪!
「啊!他是鬼!真的是鬼」
符昌士兵已被他這股似魔非魔的妖詭模樣嚇得魂飛魄散,紛紛放下手上的兵器四處逃竄。
但任他們動作再快,怎快得過熊熊狂燒的嗜血魔性?只見軒轅焰手上的染血利劍快速起落著,哀嚎聲響徹天際……
薊昌驚恐地望著倒在地上,身首異處、血流成河的士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不過眨眼的工夫為何會起這麼大的變化?這軒轅焰究竟是人是鬼?
「太子,快逃吧……」一名也受傷的士兵抓住他。「我們不是青龍的對手,請太子快走,您是符昌國最後的希望啊……」
「不,我還不能走」薊昌嘶吼著。「他毀了我的國家,毀了我的人生,我一定要他死!」
他盯著一批忠貞的手下在被殺死之前,故意將軒轅焰誘到古木林的另一端,雲霧封鎖的彼端便是斷崖,只有住在此地的人才熟悉這里的山勢。薊昌臉上浮起陰毒笑容。
機會來了!
薊昌舉起弓箭,目標並不瞄準軒轅焰,而是他胯下的汗血寶馬。「咻咻咻!」連續數箭先射向馬的前足後再射向軒轅焰。
「嘶嘶……」前足中箭的汗血寶馬發出悲鳴後瘋狂亂竄,直直更向林子彼端奔去,前方便是萬丈斷崖。
危急之間,軒轅焰欲由馬匹上飛身而起,但來不及了!混亂之中他的右手又中了毒箭,他眥目欲裂地望向放毒箭的薊昌,左手抽出衣袖內的飛刀後奮力擊出「啊啊」冷芒閃爍,薊昌反射性地想往旁一閃,腳跟都還沒離開原地便猝然中刀!
「太子!您怎麼了?太子!」薊昌的手下尖銳驚呼。
而軒轅焰已無法阻止馬匹瘋狂奔向斷崖,身中毒箭的他也無力拔身而起,他怒喝著甩出馬鞭,馬鞭彼端緊緊纏繞住薊昌。猙獰狂笑著,就算要死,他也絕不會放過突襲他的人,一起同歸于盡吧!
「啊!」薊昌痛苦地吼著,他想掙月兌馬鞭,但軒轅焰的手勁大得驚人,眼看他就要跟著軒轅焰一起墜崖。
「不!影兒救我」
一抹瘦小的黑影竄出,她以薄如柳葉的利刃割斷馬鞭,並奮不顧身地往前一撲抓住薊昌,以肉身抵擋兩人墜地的巨大沖擊力,而她那堅定的眼神,在半空中與軒轅焰狠狠對峙著……
失去牽引力後,軒轅焰沖向斷崖的速度更快。
「不」
他的怒吼回蕩在千山萬仞間,卻已連人帶馬地直直墜下!
第二章
瑞雪初霽。
連續飄了好幾天的細雪,好不容易終于盼到放晴,步蝶痕連忙把握難得的春陽,背著竹簍到山谷間采藥。
行走在樹林間,樹梢上的雪花隨著料峭寒風而緩緩回旋,飄落在她絲緞般的黑發及瘦小肩頭上。
隨意地拍落肩頭上的雪花,步蝶痕聚精會神地在樹叢間撥開積雪,尋找珍貴的野生藥材。
自小,她的身子骨便十分贏弱,童年有泰半的時間都是躺在床榻上養病的,只能羨慕地看著姊姊和師兄跟隨師父練武。而師父所收藏的藥書便成了她打發時間最好的良伴,師父見她越讀越有興趣,便教了她許多讀黃醫術。
「啊!」步蝶痕驚喜地低喊,一雙烏瞳閃閃發亮。好棒的一株千年老參!真是太好了,她要帶回去浸泡藥酒,等師父雲游歸來時,就可以給他老人家好好地補補身子。
忙了一晌午,當竹簍里已裝滿采集來的白果、蜀葵、黨參、熟地、北杏……等藥材,步蝶痕輕捶雙肩,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抬起頭望著天際,看這陰霾的天色,她心想待會兒可能要下大雪了,還是快點回竹屋去吧。
「蝶痕!」
隨著一陣腳步聲的接近,一道清脆的聲音也揚起。
「你又出來采草藥嗎?要不要我幫忙?」姜甯兒拿下頭上的竹笠,她是個相當甜美可愛的女孩,有一張粉女敕圓潤的臉蛋。
「不用了,我也采得差不多了!正要回村里去。甯兒,你剛由山下回來嗎?」
「是啊,我一早就下山,把我爹昨日獵到的野羌給賣了,還去買了許多美麗的繡線喔,回頭你到我家去拿。」甯兒笑得很開懷,望著蝶痕竹簍里的滿滿藥材,隨即感激地道︰「蝶痕,真謝謝你前幾日開給我娘的那帖藥,我娘才喝了幾天,整個人就精神多了,多年的胸悶似乎好了一大半,你真是我們村里的女華倫呢!」
「別這麼說,在醫理上我也只懂得一點皮毛,哪稱得上是什麼女華倫呢?」蝶痕輕巧地背起藥簍。「不過姜大娘的病是因多年風寒久未治愈,日後要好好調養才好。對了,你把這株黨參帶回去加上白果煎給你娘喝,黨參補氣,對她的身體很有助益。」
「蝶痕,為了治我娘的病,你已經送我們太多草藥,我不能再拿你的東西了。」官兒想推辭。
「別這麼見外,咱們村里就這幾戶人家,平時守望相助,感情就像一家人一樣,更何況這帖藥方還可根治你娘的病癥,快拿著。」蝶痕硬將草藥塞人甯兒背後的竹簍里。
「謝謝你,蝶痕。對了,這幾天都沒看到你師兄,他上哪去了?」甯兒問道。
「喔,師兄到對面山頭的蓮華峰去采集野生雪果,那雪果一甲子才結實一次,珍貴異常,是世間罕見的藥材。據我師父說,它的珍貴也只有產于塞外西荒的回魂草堪與比擬。我師父出去雲游前一再交代師兄,今年年初一定要去采集,蓮華峰高聳人雲,山勢崎嶇,師兄怕我身子撐不住,所以堅持不帶我同行,要我留在這里等他。」
「哦,那你現在是一個人住了?」甯兒睜大眼楮。「蝶痕,你若是怕,要不要上我家小住幾日,我爹娘一定高興極了,咱們姊妹倆也可好好地秉燭夜談,促膝繡花線呢。」
「不用了。」步蝶痕搖頭微笑著,冰冷的空氣輕拂過她的臉蛋,白女敕的芙頰上浮起淡淡暈紅,鮮紅薄醺,更襯得她的嫵媚冰潔。
「從小我就常常一個人躲在屋里養病,早就習慣了。更何況有什麼好怕的呢?你別忘了咱們這個山谷是與世隔絕的,外人根本不可能闖進來。」
「說得也是。」甯兒點點頭,又問道︰「那麼你姊姊呢?她還沒回來嗎?」
想起孿生姊姊步蝶影,蝶痕小臉浮起憂慮。「唉,已經快兩年沒有她的消息了,我真的很擔心她,不知她一人在外頭過得怎麼樣了?」
姊姊自從三年前在師父的同意下到山下後,偶爾才回谷來。步蝶影自小便性情冷傲內斂,上次回來村里,蝶痕覺得姊姊似乎更加沉默寡言了,眉宇之間似乎積蓄著萬千憂愁,但面對蝶痕的關懷,蝶影總是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