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彤接過新娘捧花,呆呆地望著鏡中的自己。馬上就要步向紅毯的那一端了,她真的要去扮演藍胡子的假新娘?雖然只是演戲,但心底的不安卻越來越濃……
似乎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她的直覺向來很準……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婚禮過後,要徹徹底底地甩掉這狂妄邪惡藍胡子……絕非易事。
那怎麼辦?快逃吧!趁現在!
房門突然被打開來不及了……她已經听到前廳揚起悠揚悅耳的婚禮進行曲。
鷹揚•羅格斯是當今國王法藍西斯一世最倚重也最信賴的左右手。因此,這場婚禮在國王的主持下分外盛大非凡,所有貴族爭先恐後地涌進香波堡,獻上祝福和賀禮,一箱箱的貴重賀禮被抬人堡內,堆成一座小山。
新娘子的美貌、清麗令來賓們大為驚艷,法藍西斯一世也相當得意他最器重的愛將娶得如花美眷;知道實情的,只有曾見過安蓓兒的僕人。當然,他們是十分識相且守口如瓶的,絕不會拿自己的項上人頭開玩笑。
神聖的婚禮過後,是一連串的慶祝活動。首先,新人盛裝接受貴族夫婦的獻杯祝福,與封邑內騎士的的宣誓效忠,過程莊嚴隆重。鷹氣揚氣魄逼人,自然散發著令人敬畏的威嚴氣勢,而戴上紫冠的靜彤則美麗絕倫、不可方物,簡直令人不敢逼視她的冷艷高貴。
晚宴開始了,國王高座首位,新人則坐在另一側,與嘉賓們共享豐盛可口的晚餐。
法藍西斯一世在龍心大悅下,更是破天荒地大方賞賜,除了他帶來的豐厚賀禮外,一口氣將莎倫古堡、菲碧爾城堡和特雷佛封邑全賜給這對新人。
大廳內又傳來一陣陣來賓的驚嘆聲和艷羨聲,這三個地方都是以物產富饒、稅收充裕而聞名,也是皇室最喜歡的財產;其中的莎倫古堡更是固若金湯,為兵家必爭之地。
現在全屬于羅格斯伯爵夫婦,更正確來說,是屬于鷹揚•羅格斯。
靜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忿忿地瞪著鷹揚。這……這簡直太沒天理了。她本來是想好好地整整這變態藍胡子的,想不到陰錯陽差之下,他竟因她而得到更多更優握的賞賜。
這……太過分了!
察覺她的瞪視,鷹揚優雅地對她微笑,興味盎然地挑釁她的漫天怒火。
靜彤快被自己的怒焰逼瘋了。可恨,這雜碎真是太可恨了,她真的好想一巴掌甩掉他臉上的傲慢與得意。
「親愛的,」鷹揚氣度雍容地挨向她,一只手十分自然且充滿佔有欲地摟住她的縴腰,態度像在和新娘子調情,用只有他倆听得到的語音道︰「這真是太有趣了,不是嗎?我真是得謝謝你帶給我的好運。」
靜彤渾身一僵,怒焰加倍狂竄。她真的好想一刀殺了他!她絕不會有半絲愧疚不安的,她是在替天行道。
她的拳頭已然揚緊,另一只手悄悄地探向藏在禮服內的匕首。但旁人的祝賀聲喚回她的理智。不行,谷靜彤,你瘋了嗎?就算要殺人行凶,也不該找這麼多人的地方下手。
她一定要忍,忍忍忍!
總有一天她定會逮到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毫不留情、干淨俐落地宰了他。
靜彤努力地撐起笑容答謝各方祝福之際,那該死的混蛋又在她耳邊挑釁……他大膽地以熱氣撩撥她的耳畔,扣住她腰際的大手更是恬不知恥地頻頻撫弄。
她鐵定、千定、萬定會宰了他。靜彤氣得全身發抖,若不是有紫冠壓著,她早就秀發倒豎了。這種爛人渣,死一千八百次都不夠。
她僵硬地轉過身軀面對他,嬌俏的臉上依舊維持甜密的笑容,乖戾的眼眸卻進射出霍霍殺機,悄悄地舉起手襲向他的臉——她不會笨得真賞他一巴掌。但,狠狠地抓破他的臉皮總可以吧?
旁人絕不會懷疑的,他們只會以為新婚夫妻在「調情」。
她的指甲還來不及戳破他,他便反應敏捷地扣住她的貓爪,挑眉狂放的低笑道︰「夫人的大膽熱情真令我受寵若驚。」
他抓著她的柔荑直接送至唇邊,放肆邪惡地吮吻過她的指尖,再肆虐她的掌心,熾烈欲焚的烈眸也狠狠地吞噬她以眼神侵犯她。
「轟……」一枚炸彈在她體內爆發,又羞又氣的靜彤巴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他真是有夠厚顏無恥,做出這等下流勾當,表面卻仍是一副光明磊落、瀟灑卓奇的死樣子,仿佛他對她的騷擾是天經地義,再自然不過的。
老天,誰來救她?氣憤的靜彤無力地環視四周,大廳內弦樂高奏,嘉賓們盡情地飲酒高歌,吟唱詩歌詠著法藍西斯一世的英明仁慈,以及鷹揚伯爵的驍勇善戰、剽悍強健,和新婚夫人沉魚落雁的絕世嬌容。
獻舞的舞娘也也婆娑起舞,國王坐在最高的雕花椅上,目不轉楮地盯著性感熱情的舞娘,眉開眼笑。
唉,誰來救她免于這變態的蹂躪?
她既不能天真地期待天上會突然掉下一塊巨石,直接砸死他!也不可能突然沖人一頭恐龍,狠狠地咬死他!包不能尖叫來請求國王的保護——天底下沒有一個做丈夫的會因親吻妻子的手而被判死刑吧?
唉!所以,她必須自力救濟。
靜彤拼命挺直脊背,企圖拉開兩人的距離。但她越是掙扎,掌握她縴腰的大手越是蠻橫專制……她沮喪地發現。她的努力全是徒勞無功,而且還被他拉得更近。
「夫人,我建議你放輕松一點,別忘了,我們還有一群嘉賓在場,我們必須撐到節目結束。所以,你不該如此迫不及待地對我投懷送抱。」他更放肆地撫過靜彤女敕白的臉蛋。
「閉上你的狗嘴,鬼才對你投懷送抱。」靜彤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我谷靜彤寧願嫁給一匹馬、一只禿驢,甚至,一個垂垂老矣、一只腳都伸進棺材的老農夫,也絕不會對你投懷送抱。爵爺,如果你真是正人君子,就請停止對我的騷擾。」她恨恨地抽回自己的手。
太過分了!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酒精,可以供她好好地消毒?
「啊,我的所做所為全是為了幫你和安蓓兒。」鷹揚輕松地勾起一彎微笑,表情邪魅又無辜。「聯手策劃逃婚的可是你和安蓓兒,會惹得聖顏大怒的也是安蓓兒,如果不是要拯救安蓓兒的族人,讓陛下以為我和她的婚姻沒有問題,今日我大可不必做這麼多的犧牲。」他壞壞地微笑,一只手再度伸向她誘人的腰部曲線。
「好犧牲喔!哼——多謝你的寬宏大量、你的‘犧牲’。」靜彤雙拳緊握,竭力忍下把這雜碎的手咬爛的沖動。「爵爺,」她再度僵直身軀,「請你放尊重一點,你不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應該有這麼不雅的舉動?」
鷹揚竟十分合作地收回手,但他接下來的話差點把靜彤氣死。
「夫人是暗示我趁早人洞房?」嗓音十分低沉性感,眼神更加挑逗邪惡。
真教她氣不過——靜彤高舉的手瞬間被鷹揚壓下來。「別亂來。」他強悍氣息籠罩她,熠熠藍眸閃著危險的烈火,「你敢再亂動一下,我保證會直接擄你入洞房,好好地管教管教——我相信在場沒有任何人,會不識相地剝奪新郎的樂趣與權利!」
靜彤瞬間四肢僵直,一動也不動……不,我絕不是向惡勢力屈服,絕不是。這雜碎根本是惡狼,不是人,他絕對是說到做到。
她的溫馴令鷹揚十分滿意,盡情飽覽她的冷艷照人、她的典雅,她稼縴合度的嬌軀與如絲的肌膚——坦白說,今晚的她真是完美無瑕,紫羅蘭色系的低胸晚禮服,將她的傲人雪肌襯托得嬌女敕欲滴,也將她迷蒙的璀璨黑眸烘托得更加神秘誘人,如兩潭醉人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