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綺,說真的,」她冷不防地問︰「你最近和我老哥怎麼樣?」
暗詩綺一愣,停了好久才訥訥道︰「他……最近比較忙,……但對我還不錯……」
「我知道你昨天又等了他一個晚上,」季雅指指詩綺的黑眼圈,心疼道,「我猜他今天又說要陪老板應酬,要『晚一點』回來對不對?詩綺,你知道嗎?我真的對男人一點信心都沒了。」
她嘆了口氣,又道︰「前天我回家又看到老媽一個人躲在房間哭,又是因為我爸在外面玩女人的事。奇怪!我爸從我小時候開始玩,到現在都快六十歲的老人了還樂此不疲,他一點都不管我媽的感受,怪的是我媽也不跟他吵,一直被他壓得死死的,默默地忍受。還有我姊,結婚才三年老公就有外遇,所有的人都勸她『為了小孩要忍耐,老公總有一天會回來』這種沒出息的話。現在又看到你的例子……」季雅輕拍詩綺的手。「想當初我老哥追求你時多轟轟烈烈,還信誓旦旦,現在還沒結婚就這樣……」
詩綺啞口無言了,過了良久才苦笑道︰「也不能這麼悲觀,好的男人還是有的。季倫他事業心很重,難免會疏忽我。」詩綺低下頭,這些話倒像是在說服自己的一般。
「別談我了,來談談你眼前羅立群這個好男人。」詩綺道︰「我們進公司快一年了,從沒听說過他有誹聞,人品好、工作能力又強,哪個主管談到他不是贊不絕口?你沒看嚴副總還有意思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他呢!」
詩綺滔滔不絕道︰「你看你給人家多少釘子踫,他老兄還是屢敗屢戰、愈挫愈勇,喂,季雅!」詩綺舉手到她面前晃了晃,「你到底有沒有在听?」
「噓,你別吵。」季雅壓低聲音道︰「詩綺,你看那邊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
「坐在兒童樂園區窗口的那個,很高,穿著米白色襯衫的有沒有?」
詩綺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兒童游樂區前,側著頭專注地看著游樂區內,他的桌上擺著一份英文報紙和一大堆薯條、可樂及兒童玩具。
那人好高,修長的腿伸出桌外,微卷的頭發下有只挺直的希臘鼻,及稜角完美的剛毅下巴。一件看得出剪裁一流的名牌外套隨意披在椅背上,身上是件米白色襯衫加一條橄欖綠領帶,典型的雅痞風格。他靜坐在那邊,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宛若英倫貴族的濃厚書卷味。
「我看到了呀。」望著目不轉楮的季雅,詩綺納悶道︰「很帥、很有品位的男人!但是……又怎麼樣呢?」
「噓,你看他!」季雅始終不曾多移開視線,「你看他的表情!」
那男人正和一個在游樂區玩滑梯的小女孩招手,他專注地盯著小女孩,俊逸非凡的臉上笑得好溫柔、好動人。
胖嘟嘟的小女孩一遍又一遍玩著溜滑梯,咯咯地笑得好開心,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梯角,登時號啕大哭。
「哇……爹地!爹地!」
只見那男人像閃電般沖進去,緊緊抱起小女孩對她又親又哄,小女孩叭在他懷里使勁大哭,胖胖的小手在男人的名牌襯衫上捉出一道道的皺痕和一條條的黑手印,但男人眉頭皺都不皺一下,很有耐心地對女兒又親又哄,好不容易小女孩哭聲稍歇了,男人將她架在脖子上去櫃台買了一客雪糕新地,像寵小鮑主般一口一口喂著小女孩,父女兩人笑得好開心。
「喂!喂!季雅?季雅?」
「啊?」季雅回過神來,「什麼事?」
「怎麼看得這麼出神?」詩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叫了你好幾聲了。」
「你沒看那男人寵他女兒的樣子,啊!當他女兒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季雅托著下巴,仍痴痴地看著那對父女。「你知道嗎,我一直相信一件事︰專注於工作和疼愛孩子的男人最有魅力。」她定定地看了男人一眼,「如果將來要結婚,我一定要嫁給像這樣的奸男人。」
詩綺狐疑地盯著她,「喂,那個男人已經結婚了,女兒都這麼大了,你該不會是對他一見鐘情吧?」
她和季雅相識十幾年,從來沒听過她講同一個男人這麼多好話。
「神經!」季雅嬌俏地白了她一眼,「我是說要這一型的,又沒說要嫁給他。」
「好奇怪,」詩綺心有所思道︰「那小女孩剛才大哭時喊的是『爹地、爹地』,而不是『媽咪』,你注意到沒?」
「哦?這……也許是因為爹地帶她來的,媽咪不在場吧?」
「不!不是這樣,」詩綺道︰「你忘了我以前在幼雅園打過工,小孩子的反應最直接,哭泣時大喊的是她最親的人,怎麼可能有時間去思考是爹地在場還是媽咪在場?我在幼稚園時,小朋友一哭起來,十個人有八個喊『媽媽』,除非來自單親家庭或由祖父母帶大。」
「是嗎?」季雅有些迷惑,無法不同意詩綺的論點,象自己都二十四歲了,在外面受到委屈時,第一個反應還是想起媽媽。
「唉!不研究別人的事了,」詩綺將桌面收拾干淨,「走吧!快兩點了,你不是還要去補習英文會話嗎?」
季雅只得站起來,拿餐盒去丟時她忍不住又看了那對父女一眼,這時小女孩叭在男人懷里摟著他的脖子似乎在說悄悄話,男人偏著頭專注地听著,臉上的笑容愈來愈迷人、愈來愈溫柔。
詩綺走過來啦她,「走了啦!還看!」
她被詩綺拉著走,甫出門口時季雅仍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這一刻的韓季雅,作夢也想不到這個男人會在她往後的歲月中佔有那麼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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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韓季倫又是酒氣沖天地回來,從沙發中驚醒的詩綺手忙腳亂地把季倫弄到床上去,此時尖銳的電話響了,詩綺去接听。
「喂?」
對方一陣沉默。
「喂?請問找哪位?」她又問了一次,深夜兩點半了。
對方開口了,是個又嗲又嬌的女聲。「我找韓季倫。」
詩綺愣了一下,最近這種電話愈來愈多了,她正猶豫該不該叫季倫時,躺在床上的季倫已開口問了。
「誰?找我的是不是?」
詩綺無言地側身,將話筒讓給韓季倫。
韓季倫接過話筒,壓低聲音和那女的談笑著,約過了半小時才收線。
季倫掛上電話,看著靜坐在床沿的詩綺,昏黃燈光下的她清麗月兌俗,他湊上去抱著她。
「小詩詩,生氣啦?只是一個同事打來嘛!不要這麼沒量度,這麼小器嘛!」
「同事」會三更半夜打電話來?
詩綺沒再多問,她一如往常溫柔地說︰「喝這麼多酒,晚上一定沒吃什麼吧,餓不餓?保溫鍋里我替你留了瑤柱粥。」
「我不餓。」季倫撲向她,抱著詩綺就是一陣亂親,一只手不安分地伸進她的睡衣里。
「不要!我不要!季倫!」詩綺掙扎著,他滿嘴的口臭,最重要的是她討厭這種不尊重、被侵犯的感覺。他剛在外面喝完酒,甚至和別的女人調完情又來要她,那她算什麼?
韓季倫才不理她,他蠻橫粗魯地壓住詩綺,一把扯下她的睡衣和陶衣。
「季倫!住手!」詩綺大叫,她推開他翻身坐起,驚惶地遮住自己半L果的上身,「不!不行,今天是危險期。」
「管它什麼危險期,」韓季倫又撲向她,「不會那麼幸運中獎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