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一把哈雷機車扶正後,琉璃再度系好安全帽坐上去。她一坐定,藍斯也十分「自動自發」地坐上來,兩手還緊緊摟住她的腰。
「安分一點,拿開你的手!」琉璃回頭大叫。
「不行呀,我怕摔死啊。」藍斯嘻皮笑臉地耍賴。
#*&XYZ……琉璃再度憎恨自己,為何沒事發神經回來救這混帳?算了!眼看雨勢越來越烈,沒時間和這無賴計較了,她全神貫注地加速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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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落湯雞再度沖人小酒吧中,擦干衣物後,坐在最靠近火爐的位置喝著熱咖啡取暖。
琉璃的發上不時有水珠滴下來,藍斯拿起毛巾.溫柔且細膩地為她拭干發絲。
他那溫柔狂熱的眼神令琉璃心下一驚,不……不可能的!向來嘻皮笑臉、玩世不恭的他,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專注的眼神?她逃避地移開視線,愴悴地接過毛巾。
「我自己來就好。」
藍斯誘惑的眼眸依舊緊鎖住她,喝了一口咖啡後道︰「謝謝你在大雨中救我月兌離困境,我叫藍斯•伊爾頓。你呢?」
他很自然而然地說出他的真名,在她面前,他覺得自己無需假裝或隱瞞任何事情。
琉璃並不想回答,但他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仿佛有種蠱惑力般。
「琉璃。」
「琉璃?」藍斯充滿興味地咀嚼她的名字︰「你來自台灣嗎?」
因為她的月兌俗氣質絕不像中國大陸來的學生;也沒有日本女孩講起英文時的濃重鄉音,所以他猜測她必定來自爾摩沙島。
「你怎麼知道?」琉璃有些驚訝地望著他。
她在各地旅行這麼久,所有西方人似乎永遠分不出台灣人與日本人的差異,但一看到他那得意洋洋的欠扁笑臉,她的臉上再度罩起千年寒霜,冷漠地站起來。
「我該走了。」
「別急。」藍斯大手一揮,輕輕松松地將她接回座位內。「這麼大的雨,你要怎麼出去?」
「我怎麼走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倨傲的琉璃看也不看他一眼。「放開人的手。」
面對她的冷若冰霜,藍斯依舊熱情洋溢地道︰「如果你在怕家人擔心,那邊有一具公共電話,你可以先打回去交對一下。」
笑話!還得你來教我怎麼做?琉璃冷傲地白了他一眼,站起來就走。她是想直接走出酒吧,但窗外的滂沱大雨令她不得不打消冒雨硬沖回雲的念頭……算了!由這沖回住處至少還要再騎半小時的車,她可不想接下來的倫敦假期都躺在床上度過。
只好先打電話回去了。琉璃撥通家里的號碼,是管家接的,雨葵和靜彤也還沒回來,她只好留話給管家說她會晚點回去。
才放下電話,另一頭突然響起胖老板的驚呼聲︰
「小泵娘,快來呀!你的朋友昏倒了?」
什麼?
琉璃火速地沖回座位,只見藍斯面無血色地倒在座位上。她急急抓起他的手……一股寒意直竄過脊背!藍斯的手竟冰冷凍人……簡直毫無溫度!
「醒醒!你醒醒!」琉璃驚駭地搖晃他。
怎麼辦?琉璃一咬牙,趕緊為他進行人工呼吸。
脈搏似乎稍微恢復了,但他的身體仍遍體冰寒,不!這樣下去不行。
「救護車!」琉璃抱住他對酒吧老板大喊︰「請你快幫我叫救護車或計程車,我要馬上送他去醫院。」
「叫車太慢了啊。」胖老板立刻道︰「小泵娘你別急,我兒子是醫學院剛畢業的學生,今天正好回來,我馬上叫他下來幫你朋友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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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小旅館唯一剩下的一間客房內。
艾力克——也就是胖老板的兒子,為床上的藍斯打完一針後,微笑地對臉色蒼白的琉璃道︰「別擔心,他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琉璃仍是一臉憂心仲仲,緊盯著藍斯槁灰的臉色。「可是……他的樣子看起來仍很糟。體溫還是很冰冷。」
「我已經為他做了緊急的處理,」艾力克邊收拾醫療器材邊道︰「放心吧,他的心跳、脈搏和血壓都恢復正常了,讓他好好地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不過,我建議他明天必須去大醫院做精細的檢查,我懷疑他的血液運作功能有問題。」
艾力克又放了一包藥在床頭,「這是消炎藥片,如果半夜他的情況有變化,先讓他吃下這藥.再立刻叫我過來.我先走了。」
「好,謝謝你」
琉璃送艾力克到門口後,關上門,轉身擔擾地望著昏睡的藍斯……他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她才離開一會去打電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不管了,反正無論如何,明天天一亮她一定要押他去醫院做徹底的檢查。
琉璃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支著下顎,怔怔地望著他。雖然他老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欠扁樣,令她十分厭惡,但坦白說……這家伙真是不折不扣的大帥哥!
這是有嚴重戀兄情結的唐琉璃,第一次正眼看唐磊以外的男人。
即使在睡夢中,他依舊散發一股頂天立地、氣宇非凡的昂然氣魄。兩道粗黑濃烈的劍眉昭顯他不輕易妥協的鋼鐵意志,高挺的鼻梁代表他睥睨群倫的自負自重,薄唇堅毅中帶著性感,下巴上有些微的胡碴……,以前琉璃最討厭沒將胡子刮干淨的男人覺得那真是不禮貌,但此時……她的視線無法控制地停留在他的胡碴上,心湖泛起一陣陣異樣的波動。
停!你瘋了?你在想什麼?琉璃倏地站起來,走至窗前深呼吸,並猛烈地想搖掉那些荒謬離譜的思緒。
真是太荒唐了,唐琉璃!你冷靜一點——琉璃不斷地命令自己。像他這種公子,只會靠一張小白臉招搖撞騙的社會敗類、人類殘渣、自己應鄙視他!唾棄他!視他為毒瘤、為洪水猛獸。
要永遠和他保持距離。
望著窗外不曾停歇的雨勢,琉璃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今晚這雨是絕對不會停了。
而且,就算雨停了,把生病的他一人留在這里,好像也不是一良好的地球公民該做的事。剛才胖老板也說過,這是唯一剩下的客房。所以,她也無法再要一間房間。
算了,反正再過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忍一下吧。而且,以她西洋劍造詣,他若敢在半夜侵犯她……哼!還不知誰怕誰呢。
由壁櫥中再抱出另一床毛毯,琉璃躺在靠近門的躺椅上,累了一天的她很快地進人夢鄉。
雨停了,溫煦的晨光透過白紗簾照在琉璃的臉上。
她慢慢地睜開眼楮……疑惑地望著完全陌生的天花板。這里是?
想起來了,胖老板的小酒館!咦,她不是睡躺椅嗎?怎麼會在床上?
嚇!琉璃驚得立刻跳起來——幸好!她的衣服仍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床上也沒有另一個男人。
他呢?
琉璃的眼光移下床,望見藍斯里著毛毯,睡在門邊的躺椅上。
她疑惑地走向他,是他半夜把她抱到床上?自己跑來睡躺椅的?
她的手輕輕地放在他額上。他的體溫已正常多了,不過還好還是請艾力克來幫他看一下吧。
琉璃輕聲地走出房間,到一樓的櫃台找老板。
「馬修叔叔,請問艾力克呢?」
「喔!艾力克一早就去學校了,怎麼了?你的朋友情況有變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