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凌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千鷲寶刀究竟藏在哪里?」
渡宇冷漠地閉上眼楮,他沒有和禽獸說話的習慣。
「你……」易豪氣得渾身發抖,他……他那倨傲尊貴的氣焰竟讓他覺得自己不過像個滑稽可笑的小丑。
「凌渡宇!」老羞成怒的易豪大吼︰
「本大爺在問你話你敢不回答,你找死!」
他發狂地高舉皮鞭,「啪、啪、啪」,狠狠地狂抽下去。
一直打到雙手發軟,易豪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吼著︰
「你說不說?」
渡宇的身上傷痕累累,皮開肉綻。但他冷冽不馴的劍眉皺也不皺,黑眸燃燒著熊熊烈火,剽悍而危險地喝道︰
「放開我--否則,我會要你為今天的行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墊猛逼人的殺氣,如一把無形的利刃,瞬間將易豪劈成兩半。
易豪的手一抖,皮鞭竟不听話地滑落在地。
「易舵主?」他的手下疑惑地將皮鞭拾起來答他。
「你不舒服嗎,你的臉色……」
「我……我沒事。」驚覺自己的失態,易豪勉強控制住連連發抖的雙腿。這時,他的手下--易雄趨前,在他耳邊低聲獻計︰
「易舵主,依小的看,這樣下去也不是方法。咱們什麼酷刑都試過了,這凌渡宇還是不漏半點口風。再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他畢竟是千駑國的太子,少幫主交代過--問出寶刀下落就好,別惹出事端。不如,把那個風雪雩押過來,少幫主曾說過,凌渡宇唯一的弱點就是風雪雩,咱們可拿她要脅。」
易豪一听也有道理,再說……他也不敢再和凌渡宇對峙下去。
「好,去將她帶過來。」
當雪雩由另一座牢房被押來時,看到的就是……布滿傷痕,鮮血直流的渡宇。
「渡宇!」她痛徹心肺的悲喊︰
「放開他!你們竟敢這樣對他?放開他!」
「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易雄揮手就刮下一巴掌,雪雩女敕白的臉頰立刻腫起一大片。
「不準傷她!」渡宇發出驚天動地的虎吼,整顆心激烈地抽痛。糟!雪雩的臉色不對,蒼白地太反常,難道她的寒毒又快發作了?
被渡宇那暴戾萬鈞地一吼,易豪再也擺不出任何威風,連大氣也不敢喘。
「舵主,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吧,讓他們知道反抗的下場。」急于搶功勞的易雄突然舉起彎刀,狠狠地朝渡宇揮下。
「不!」在雪雩絕望的尖叫中,彎刀劃過渡宇肩頭,噴出大量鮮血。
「易雄?你……」易豪也嚇呆了,血腥味……血腥味讓他不由自主地連打冷顫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來。
「你們竟敢傷他?你們--」雪雩瘋狂地掙月兌左右的人撲上來,嘶吼︰
「下地獄去!」
巨大洶猛的怒焰將她的力量全數進出,凌厲駭人的青光在她眼底亂竄。
「雪雩,不要!」渡宇不顧噴出鮮血的傷口,焦急地喝道,不,他不要她再耗費真氣運用迷魂大法!
憤怒欲狂的雪雩根本听不到任何聲音,他們竟傷了渡宇,刺傷渡宇?全得死!
「啊!啊!」淒厲無比地嚎叫連連響起,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已一個個四肢扭曲,筋脈爆裂地倒下。
「渡宇!」雪雩搶過一把彎刀沖過來,迅速地斬斷銬住他的鐵鏈,淚水已決堤而出。
「你的傷……」
他的肩頭被割出一大傷口,鮮血直冒。雪雩慌忙地由袖中取出金創藥倒在傷口上,再撕破衣服將傷口綁起來。
她的淚珠一顆顆地掉下來。
「雪雩……」渡宇心疼地捧起她的臉。
「別哭,我沒事。只是小傷,讓我看看你,寒毒又發作了是不是?你不該為了我而運出迷魂大法。」
「他們全該死……死一千次、一百次都不夠!竟敢這樣傷你?」眼看鮮血仍繼續滲出來,雪雩肝腸寸斷地痛哭。
「我沒事的,」渡宇忍著痛楚抓住她。
「我們快走,外面一定還有他們的同黨。先逃出去再說。」
「等一下。」雪雩突然推開他,抓起彎刀又沖向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易雄,也就是刺傷渡宇的人,彎刀的銀光一閃,雪雩發狂地「啪、啪、啪」就狂劃下好幾刀。
在這之前,她一直是溫婉、弱不禁風的風雪雩;別說殺人,連刀都沒拿過。但這禽獸--這這禽獸竟將渡宇傷成這樣!她要親手殺了他,要他付出最慘烈的代價,要他痛苦無比地死去。
「雪雩,」渡宇抓住她,「夠了,他已經死了。我們快走吧。」
兩人沖出地牢後,有另一批人听到奇怪的聲音奔過來︰
「站住,別想走。」
雪雩眸中冷芒再起。
「不,雪雩,這交給我。」渡宇立刻將她藏到自己的背後,她的身體已夠虛弱了,他絕不會再讓她運用迷魂大法。
渡宇抓著自地牢拾出的長劍當武器,雖然右肩受到重創,但他的攻勢依舊銳不可擋,十來個河豹門狗徒一擁而上,渡宇沉著冷峻地應戰,青光閃耀間,招式凌厲急勁如鬼魅。
只听得「錚、錚、錚」的刀劍撞擊聲和慘叫聲,河豹門的走狗紛紛敗陣而退。
眼看另一個方向又沖過來更多的人,但渡宇沒時間再和他們廝纏下去了,他的右肩一直在流血……而且雪雩的溫度越來越低,她的寒毒發作了。
情急之下,渡宇狂沖向受傷倒地的人,以閃電之速席卷他們的刀器後,十幾把利刃擎在手上。在第二批人攻上來時運用內力猝然射出所有的刀劍,剎那之間,有如天女散花般寒光四射、兵刀齊飛。
「哇!我的眼楮!」
趁他們亂成一團時,渡宇抱著雪雩,身子往上一撥,如黃鶴沖霄般迅速消失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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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他們來到冰天雪地的寒月山谷。
站在半坡上,放眼過去全是一片銀白世界。雪,冰封了整遍無垠大地。
他們尚未接近冰田,卻已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冰田傳來的噬人寒意。冷……無法想象的刺骨冰冷,相信一踏人冰田便足以將人凍為冰柱,無怪四周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像。
而那神奇的蘆之泉便在冰田中央,很奇怪地,在冰封雪地之中竟有一股源源熱氣不斷向上冒升,蒸汽冒至半空後,因接觸四周冰冷的氣流而凝為冰屑,紛紛墜下。
灑下來的晶白冰屑,隨風飄揚著,有如一場迷離絕美的雪之舞,在銀白大地中,款款飛揚,幻化千姿。
心事重重的兩人卻無心觀賞這難得一見的奇異美景。
渡宇心中真是無比矛盾,他既欣喜終于來到蘆之泉,可治好雪雩的寒毒。但,又忍不住為她擔心……他腦中一直盤旋著竹雲老人那幾句話--「浸泡三天三夜後,她必須馬上離開蘆之泉,在一旁將突然涌現的真氣釋出。所需的時間約兩個對時,以防真氣在體內四處亂竄,超過她所能承受的而導致氣血逆流,但千萬記住,釋出真氣時,一定要順著氣脈流向緩緩釋放,絕不可乍然疾吐,否則一定走火人魔,不但導致前功盡棄,還有性命的危險。」
他不願讓雪雩去承受任何一點的風險,即使僅有萬分之一也不行。如果可以,他多希望這些過程都可由他來為雪雩完成。
雪雩緊偎著他,深深凝視他剛毅的側臉,她知道他正在擔心什麼--他永遠將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渡宇哥,別擔心,我會平安出來的。」她的素白柔荑緊貼著他溫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