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緒,明明在乍見易斯晨趕來機場時是驚喜與安心的,至少有人可以照顧自己,但為什麼當他一走近,自己又馬上沉下臉來,擺出一臉冰霜給他看?
她也愈來愈不了解為何自己在生活上愈來愈依賴他?需要他?
在易斯晨的堅持下,兩人一起上了飛機。問晴一直把臉朝著窗外,易斯晨也很識趣地不去打擾她。等飛機上的旅客都入睡後,問晴才從貼身日袋內取出一封信。
收到紀子毅的來信讓她很興奮,但這封信卻殘忍地將她打下十八層地獄。
紀子毅在信上寫著——
問晴︰
分享我的喜悅吧!我忍不住要告訴你、告訴全世界這個好消息,我找到這一生中我最珍愛、要和她永遠廝守的女孩了。她是如此靈秀美好、如此聰慧可人,最重要的是,她懂得我,她了解我!
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喜歡她的。地有一個很美、很美的名字︰喻醉心。醉心!正如她的人一般……
問晴看不下去了,她用力將信紙一揉,淚水滑落在手臂上。他有女朋友?要廝守一生?不!
喻醉心?!是醉心?她情如姊妹的摯友?不!問晴多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多希望只是同名同姓,但那張照片……
她顫抖地拿起紀子毅附在信中的照片,他親密地摟著一位女孩,那張明艷照人、清麗絕倫的臉——的的確確是她所認識的醉心。
問晴慘白了臉靠在椅背上,難怪最近醉心的來信充滿了甜蜜和快樂,她還告訴問晴說她的店就要開張了,附上機票要問晴一定要回來……她還是這麼體貼細膩,這麼為別人著想。但為什麼?問晴緊握雙拳,流下串串淚珠,為什麼上蒼要這樣捉弄自己?!
那醉心和采風之間的婚約是怎度回事?問晴緊咬下唇,她實在不願去承認那個人是自己的哥哥,反正他也從來沒承認過自己。
問晴沉重地嘆了日氣,老天!這一團迷亂該如何去解?
這趟飛行將近十六個小時,但問晴怎麼也睡不著,她轉過頭看易斯晨,他似乎已經入睡了,卻微蹙著眉,手還緊壓在肚子上。問晴心底閃過一絲不忍,他一定是來機場時太趕,胃痛又發作了,他的額上還滲出汗珠。
問晴知道易斯晨平時因音樂創作的壓力過大,一直有胃痛的毛病,她不忍地嘆了日氣。好像一直都是易斯晨無微不至地關心她、照顧她,忍受她冷若冰霜、陰暗不定的臉色,無怨無悔地為她付出,而自己卻從不曾回報他一絲絲的關懷。
問晴拿起手帕正想拭去他額上的汗珠時,飛機突然一陣激烈的搖晃,‘啊——’她尖叫一聲,整個人往機窗玻璃撞去。
‘問晴!’易斯晨被搖醒了,‘是亂流,沒事了!’他撲上去抱住她,‘你撞傷了?’
‘沒事……只是撞到了頭。’問晴撫著額上撞痛的地方。
‘這怎麼行?我幫你揉揉。’易斯晨急得滿頭大汗,‘問晴……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她忍著痛,納悶地看著他。
‘是我沒把你照顧好,是我的錯。’他深幽如夢的漂亮眼眸滿是不舍與心疼。‘如果是我坐在窗戶旁就好了,現在撞傷的就是我而不是你。’
問晴愣了一下,隨即對他嫣然一笑,‘你說什麼?哪有人希望是自己撞傷的?’
易斯晨如痴如醉地看著那艷如春花的笑容,輕聲說道︰‘小晴,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好漂亮。你的笑容有種神奇的力量,把你臉上的冰霜全融化了……’
問晴被他這一番直接且大膽的告白弄得全身一震,兩朵嫣紅雲彩直飛上俏臉,一股奇異的感覺也襲上心頭。
但當她一接觸到易斯展那雙閃著眩人光彩的深情黑眸時,她的臉又變得緊繃、僵硬,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企圖壓下自己的胡思亂想和莫名加快的心跳。
‘對不起,我去一下化妝室。’她逃也似地離去。
匆促地鎖上化妝室的門後,她還听到自己的心跳聲。這是怎麼回事?她懊惱地瞪著鏡中的自己,她怎麼會對易斯晨有那種‘異樣’的感覺?不……不可能!
不可能的!
***
深夜十一點,紀子毅送醉心回家。
累得下巴都變尖了,但卻神采奕奕的醉心緊拉著紀子毅的大手,‘我真等不及十天後的開幕日了。子毅,我好緊張、好興奮,這是第一個讓我全心全意投入、一手籌畫的工作,為它累個半死我也甘之如飴。我待會一定要再想想是不是有什麼遺漏、不夠完美的地方?還有,這些接待小姐、美容師和營養師的訓練要不要再加強……’
紀子毅輕捏她的鼻尖,‘不許你再想了,我要你直接上床睡覺。看來我要拜托曉蕾盯著你,十二點整一定要讓你乖乖就寢。醉心,相信我,你已經做得很棒、很完美了。你會開出一家全台灣最棒、最好的美容減肥中心,還有……’他捏著醉心不及一握的縴腰。‘記得多吃一點,不準你再瘦下去了。如果你再瘦的話,嘿嘿——’他那俊挺非凡的漂亮臉上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我就要直接動手搶人了!把你搶回家當老婆,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福福泰泰的,再給我連生個一打的小毛頭。’
醉心羞紅了臉,不依地掄起粉拳捶著他的臂膀,‘討厭!你胡說什麼!你當我是母豬啊?還要連生十二個——’
她下面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他灼熱的唇給堵住了。他將她壓在牆上,堅實溫熱的胸膛緊抵著她,他纏綿卻滾燙的吸吮令她的歡偷顫悸迅速竄過全身,胸部急速地起伏著,雪白的手臂也緊緊勾住他。
當醉心快要因嚴重缺氧而窒息時,他終於氣喘吁吁、不情願地放開她的唇,燦爛如星的黑眸卻仍緊鎖著她迷蒙欲醉的翦水雙瞳,大手用力一帶,他將醉心緊緊按在胸前。
醉心動也不動,小鳥依人般靜靜偎在他懷里,听著他急促的心跳聲,全心全意的感受他這份濃得化不開的愛。
醉心輕嘆口氣,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吻總能讓自己昏眩失魂,完全不知在干什麼?這種強烈的心神撼動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的一舉一動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般將她愈吸愈緊,相處愈久就愈痴戀……
就在這無聲勝有聲的一刻,曉蕾很不識趣地推門出來,咳了兩聲後,怪腔怪調地念道︰‘十八相送第一送,兩情繾綣,不忍分離;天若有情天亦老,只羨鴛鴦不羨仙。’她搖頭晃腦地胡謅著自己所能想到的句子。
‘曉蕾!’醉心紅著臉抬頭斥道。
‘紀大帥,夜已三更,可以把小心心還給我了吧?’曉蕾一臉頑皮地揚眉怪笑。
‘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寂寞女子,已經是長夜漫漫了,就別再演一些游走限制級邊緣的鏡頭來刺激我……’
‘周曉蕾!’醉心大叫,又羞又惱的,‘你在胡說些什麼?我跟你進去就是,閉上你的大嘴巴。’
‘的確是很晚了,醉心,那我先回去了。曉蕾,晚安!’紀子毅笑意盎然地說完,很瀟灑地擺擺手下樓。
‘好了啦,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看?’曉蕾的大嗓門又把對著樓梯口痴痴發呆的醉心給嚇一大跳。
‘曉蕾,你最討厭了啦!’醉心驚魂甫定地拍拍胸口後,轉身走進屋內。
看著拿起衣物準備梳洗的醉心,曉蕾不禁搖頭嘆氣。唉!戀愛中的女人果真是個個面泛桃紅、艷光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