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雲身懷夕霧時,即和新羅皇後指月復為婚,訂下伊利寒和夕霧的婚事。
這是一棟相當雅致且氣派的宅院,綠蔭蔥蘢,景色燻人且詩意盎然。每棟樓閣亭台、每一景均布置得清幽月兌俗,尊貴典雅且毫無俗麗之處。
為了迎接女兒、女婿和寶貝孫女的回來,原大人還把湖邊的「晨曦館」改為純日式建築,希望女兒和孫女們過得舒適一些。
而現在,古色古香、清幽雅致的「晨曦館」內,卻傳來一聲比一聲淒慘,有如殺豬般地哀嚎。
「啊……輕一點!輕一點!娘啊——痛死我了——」吹雪躺在床上,淒慘萬分地哀叫。
婢女小綾一邊細心地為吹雪腳上的傷口上藥,一邊安慰她道︰「公主,忍一下,我的手已盡量放輕了。」
吹雪悲慘地哀嚎。「天呀……我為什麼要受這種罪?都是那該死的伊利寒、臭伊利寒害的……還有,小綾,別叫我公主,叫小姐,在日本我才是公主;在這里,我只是個普通女孩。」
這時另一婢女小別突然匆匆跑進來道︰「公主,皇上和太子突然來訪……老爺要你準備一下,待會兒要見客人……」
「什麼?他們來做什麼?」吹雪嚇傻了,該死的,伊利寒來做什麼?喔——他一定是來看姊姊的,他以為姊姊也回來了,哼,真是個急色鬼。吹雪對他的印象,更加惡劣了。
彼不得腳上的痛,吹雪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快快,小綾你快為我穿衣;小別你來替我梳頭,屋內趕快收拾一下……唉,真是該死的,沒事來做什麼?」
※※※
原謙陪著兩位超級大貴客——皇上和太子,興致勃勃地在後花園賞花、賞景。
整修「晨曦館」時,原謙還順便將後花園整修一番,小橋流水、假山荷塢,綠筱滄漣,清景無限。
三人在湖邊的「舞鶴亭」坐下來,下人們也送上精致可口的茶點。皇上笑吟吟地望著原謙道︰「原老,我瞧你今日紅光滿面,神清氣爽,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呀?」
己笑得合不攏嘴的原謙立刻喜孜孜道︰「皇上真是眸光犀利……臣不敢相瞞……微臣的女婿和孫女已在前幾天回來省親,再過一個月,臣的女兒和另一孫女也要一起回來團聚了。」
皇上恍然大悟道︰「女兒……喔!你是說嫁到日本的婉雲嗎?我想起來了,她的女兒夕霧也應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皇上笑容滿面地望坐在一旁的伊利寒︰「等夕霧小姐一回來,就可馬上辦喜事了,大好了,咱們王宮內最近可真謂雙喜臨門呀!」
前些日子,王宮內才剛舉行完一盛大的婚禮——二皇子伊利崎與清媚絕倫的冷問梅之大婚,一連串的喜事辦下來,可真把皇上樂壞了。
兩位老人家欣慰地相視而笑,而一旁的伊利寒卻如坐針氈,臉上還得掛著僵硬的笑容……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對這場即將來臨的婚禮,產生半點喜悅之情……
此刻的他滿腦子疑惑……昨天潛入官中的黑衣女子到底是誰?為什麼她的背影給自己那麼強烈的熟悉之感?
原夫人召來一婢女道︰「去看看小姐準備好沒?請她過來晉見陛下和太子殿下。」過了一會兒,身著傳統東瀛服飾的吹雪,在婢女的簇擁下,輕移蓮步而來。
一頭直達地面的烏黑秀發如瀑地垂下,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前額的秀發中分,露出一張雪白無瑕的瓜子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剪水雙眸盈盈粲動,紅艷的櫻唇彎成美麗的弧形。好個清艷絕倫、嫵媚生動的大美人。
她身上一襲織滿碎櫻的和式淺紫色小庇,加上粉色長外衣和繡著梅花的襲衣。
宛如一株初綻的櫻花般,光芒四射且明媚動人。
吹雪欠身行禮。「吹雪參見陛下、太子殿下。」
「好好……快起來,賜坐!」頻頻點頭的皇上贊賞道︰「原老,你這孫女一站出來,我新羅國所有的美女都要相形失色了,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妹妹就如此美麗,相信姊姊一定更加出色迷人,太好了,看來我新羅馬上就要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太子妃了。」
吹雪忍著腳痛,撐著微笑地坐在一旁……去你的,腳好痛,穿這厚重的衣服一路走過來,可真把她折磨死了,但最令她坐立難安的……是那道凌厲灼熱的目光……來自對面的伊利寒,即使眼楮不去看他,吹雪也可明確地感覺到對面的男人正犀利地打量自己……似乎想探索出什麼「答案」……
他在懷疑什麼?吹雪下意識地挺直腰桿,不,不可能,這呆子才不可能認出她就是昨天潛入皇宮的黑衣女郎……別自己嚇自己了,她不斷地命令自己鎮定,極力去躲避那道深沉復雜且令她心慌意亂的眸光……
婢女取來了吹雪的三味琴,她彈奏了《靜觀吟》和《听泉引》兩個曲子,皇上听得頻頻點頭,嘖嘖夸贊。後來,原大人陪皇上去「迎春樓」觀賞牡丹花,留下伊利寒繼續欣賞吹雪的琴藝。
伊利寒一揮手,命所有的侍衛、婢女全退下,涼亭內只剩他和吹雪兩個人。
緊張地直冒汗,還得故作鎮定地微笑問道︰「太子殿下你想听什麼曲子?」
「不用了,你休息一下吧。」伊利寒替她把三味琴放到一邊,深沉的眸光目不轉楮地盯著她。「你的新羅話說得真好,這是你第一次回到新羅嗎?」
「呃……當然是,在這之前,我一直住在日本。」吹雪心跳漏跳了一拍,倉卒之間她撒了個小謊……不知為什麼,她不想告訴他自己在五年前也曾回來新羅……
這男人邪門得很,那深奧難測的眸光簡直教她喘不過氣來,她不想告訴他有關太多自己的事。
「是嗎?」伊利寒深邃的眸底掠過失望之情,在這之前她真的從沒回來新羅過?
難道說,五年前他所見到的小女孩真的不是她?但為什麼……她給自己的感覺竟如此熟悉呢?
眼見他的表情越來越深奧難懂,吹雪趕緊站起來。「太子殿下既然不想再听琴,請恕吹雪先行告退了。」她才不敢再和這危險人物單獨相處。
吹雪匆匆地往外走,慌亂中沒拉好長長的裙子,腳步一絆,她便整個人直直往地面撲過去——
「小心!」幸好伊利寒眼明手快地扶住她,但吹雪長裙的下襬也微微敞開了,露出一截纏著紗布的小腿。
伊利寒的眸光盯住她受傷的小腿,渾身一震。
完了——完了,這下慘了,吹雪在心底哀嚎,全身血液降至冰點,她甚至不敢去看伊利寒的表情……完了,這下他一定知道自己昨天曾潛入宮中了。
餅了好久,吹雪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後,才鼓起勇氣看他一眼——他的黑眸更加深沉難測,還閃箸一股危險且灼熱的火焰。
心跳如擂鼓的吹雪慌亂道︰「殿下……請你放手……我要告退了。」
他的雙手緊緊嵌住她的手臂,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
他漂亮帥氣的唇角竟揚起一縷微笑,笑得瀟灑不羈且狂放肆意,湊近她,嗓音低沉而性感道︰「你的腳受傷了?不是嗎?不能走路吧?來,我抱你回去!」
「不——」在吹雪驚愕地尖叫中,他已蠻橫專制地一把抱起她,唔,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輕如羽毛。「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要大聲呼救了——」吹雪驚恐地尖叫,天呀,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該死的臭男人——即將成為她姊夫的男人竟敢「調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