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不已的沁瑤一口氣說完話,跑得太急的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慢慢說,當心嗆著了。」歐浩文關心地拍拍她的背,「先喝一口水再說吧。」
沁瑤嫣然一笑,勾住他的手親昵道︰「我沒關系的,只要能旱一天看到你,再累我也會趕來!」
這一幕被坐在馬車內的蝶衣看得清清楚楚!
花心大蘿卜!她氣惱地放下車簾,真氣死人了!不管去哪里,總有美女主動對他投懷送抱!
沁瑤遇到他們時已是黃昏時分,很快地,天也黑了,沁瑤便帶他們至前方一個屬于古月國的驛站住一晚。
小靜將飯菜送入蝶衣房中,蝶衣了無食欲地才拿起筷子,耳邊便听到廳內,宇沁瑤和歐浩文的談笑聲,她干脆放下筷子,拎了件外袍就走出房間。
「公主,你要上哪去?」小靜連忙問。
「我想去後面的林子走一走。」
「公主,你等等呀!我找個侍衛陪你去,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不用,我晃一晃就回來。」蝶衣不等小靜,徑自走向屋後的樹林。
這一片梅林很寬廣、很大,古木參天,在暮色里看起來特別令人害怕。
蝶衣拚命往前走,想把肚子里的悶氣全發泄而出,氣死了!本來她還以為歐浩文是舍不得自己而護送她來古月國,沒想到他根本只是「順便」,他的重點是來和情人——宇沁瑤相會!
蝶衣憤怒地往前走,沒有注意到她已離行館很遠了。
她才走投多久,歐浩文就到她房里找她了。
「小靜,公主呢?」
「歐大人,你來得正好?」小靜看到他如獲救星般,「公主一個人跑到樹林里去了,我怎麼攔她都攔不住。」
一個人去樹林?歐浩文鎖起濃眉。老天!那一片樹林連接著一座大山,放眼望去一望無際,更何況天又黑了……她一定會迷路的!
「我去找她!」沒有時間讓他多想,歐浩文也轉身沖出去。
※※※
好冷……好黑……好可怕!
蝶衣雙手緊抱住自己,止不住地發抖,害怕茫然地盯著黑漆漆的四周……
完蛋了!她一定是迷路了!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但她繞來繞去就是繞不出這林子……
林子里的詭異寒氣向她襲來,周圍有些奇怪的動物聲音,蝶衣驚恐地捉緊衣領不知該往哪走,嗚……她該怎麼辦?
「蝶衣?蝶衣……」由樹林的另一頭傳來熟悉的呼聲。
是歐大哥!蝶衣驚喜交加,歐大哥果然來救她了!「歐……」但她才一張口就立刻令自己閉嘴——哼!他不是和宇沁瑤聊得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嗎?她才不稀罕他來救她!
「蝶衣?蝶衣——」
歐浩文的聲音愈來愈清晰,蝶衣心煩意亂地往另一頭過去,沒注意到腳下——
「哎唷!」淒厲地慘叫,蝶衣痛得整個人全蹲下來,雙腳被釘牢在原地,動彈不得!
「蝶衣?你在哪里?」持著火把的歐浩文听到她的叫聲,迅速奔過來。
「你的腳受傷了?」歐浩文趨前一看,原來是蝶衣誤踩獵人為捕野兔而設下的陷阱,右腳被夾住鐵閘內,動彈不得。
「唔……」蝶衣痛得臉色發白,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很痛是不是?」歐浩文急得滿頭大汗,「忍一下,我立刻把你救出來。」
這捕野兔的機關設置得十分精巧,要用獵人特殊的鎖匙才打得開,歐浩文使出全身力氣狠狠地拆開它——鐵閘是被破壞了,但歐浩文的手也被鐵閘的裂開處割傷,滲出血珠來!
「你的手?」蝶衣驚呼,馬上以手絹緊包住他的傷口。
「我的手沒關系,我們快回去!」歐浩文將她拉起來,但在同一時間,豆大的雨點也滴滴答答地打在他們身上。
「要下大雨了!快走!」
雨勢一發不可收抬,前後不到幾秒的時間,傾盆大雨已嘩啦啦地打下來!
兩人冒著大雨狂奔,粗大的雨點把他們兩人全打濕了!
「這不行!」歐浩文一甩頭,雨絲沿著他俊挺出色的臉龐紛紛墜下,「我們再繼續淋雨就會凍死,前面有個小柴房,我們先進去躲一下。」
歐浩文捉著蝶衣飛奔入柴房內,蝶衣因腳傷不良于行,幾乎是被歐浩文「抱著」跑進來的。
「哈——啾!」渾身濕透的蝶衣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
「該死!這樣會感冒的!我得立刻升火……」全身濕答答的歐浩文滿屋子找木柴,這似乎是一閑廢棄已久的柴房,所幸還尚留一些木柴,角落里還有一堆稻草。
歐浩文迅速地升起火,火勢熊烈,似乎不那麼冷了!
「快月兌下你的衣服烘干。」他命令。
「不——」蝶衣反射性地捉住衣領,不!這怎麼可以……
「白痴!你再不點烤干衣服,天還沒亮你就會凍死!」歐浩文的表情瞬間變為冷峻犀利,「如果你擔心這件事情被宇燕飛知道會阻礙你成為古月國的太子妃,你放心,這件事除了你我,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話說完,歐浩文冷酷僵硬地背轉過身子,擺明——我絕不看你!
白痴!笨蛋!豬八戒……蝶衣在心底狠狠地罵了他一大串,可惡……這該死的笨蛋還以為我在意的是宇燕飛……智障加三級!
氣憤加賭氣下,蝶衣迅速地月兌下濕透的外衣,身上只穿一件也濕了的罩衣在火迸烤,一陣寒意襲向她,她不由自主地連打了好幾個冷顫。
「冷嗎?」背對著她的歐浩文敏銳地發現了,「你再靠近火一些,把身上的衣服全烤干——我保證絕不回頭看你!」
蝶衣听話地把衣服拿得更接近火,擔憂地望著全身濕瀌瀌的歐浩文的背影道,「你不也把外衣月兌下來烤嗎?這樣子一定會著涼的。」
「我沒關系。」歐浩文簡短道。
「怎麼會沒關系?一定很冷……我衣服烤得差不多了,換你過來火邊吧。」蝶衣移動腳步,想離開火堆時,已受傷的腳踝又一扭,痛得她摔倒在地。
「哎唷——」
「蝶衣!」听到它的叫聲,歐浩文迅速回頭,「你沒事吧?是不是腳踝又……」
他情急地捉住蝶衣腳踝,等他再看到蝶衣霎時漲得通紅的臉蛋時,才驚覺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魯莽——自己渾身濕透;而蝶衣也只著罩衣、衣衫不整……自己的手還緊捉著她的腳踝!
紅暈將她清靈出塵的俏臉染得嫣紅如醉!蝶衣羞澀地垂下睫毛、遮住了那盈盈流轉的水意瞳眸;雪白的貝齒輕咬著小巧的朱唇……楚楚動人的欲言含羞狀令歐浩文心頭一震,完全忘了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只是傻傻地捉著她腳踝、目不轉楮地盯著她……
一直到蝶衣羞怯不安地縮回自己腳踝,歐浩文才驚覺到自己的失態,他猛然放開蝶衣,「刷」地一聲站起來背對她,整個背膀狂野激烈的起伏。
懊死!在那一瞬間,他怎麼可以對她有那麼瘋狂熾烈的念頭?
蝶衣紅著臉整好衣襟,其實衣服還沒全烤干、秀發上也一直滴水……但她沒時間去管了!她調勻氣息,待自己的心跳不再那麼急促後,才開口道︰
「歐大哥,你過來烤烤火吧。」
「不,不用!我沒關系!」歐浩文仍背對她,語調沙啞干澀而急促。
「你會感冒的,」蝶衣走至他背後道,「不然,你將外衣月兌下來交給我,我幫你烤干。」
蝶衣伸出手,才輕觸到他的袖子,歐浩文突然回身大吼,「不要踫我!」
蝶衣大吃一驚、踉蹌倒退兩步,淚水迅速佔滿眼眶,「對……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這麼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