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司權火氣全上來了,架好車子折手指暖身,表情是前所未見的狠戾。
「不行!你們這些小孩子怎麼老是說不听?為什麼一定要打架不可?難道你們不知道受傷是很痛的一件事嗎?」平汐嫣皺著一雙柳眉斥責,拉住比司權不讓他上前。
「你沒看見是他們先找我麻煩嗎?」谷司權現在已是不打不痛快了。
「喂!你煩不煩啊?」阿強可不能忍受被當孩子一般的訓話,今天他這邊有十個人,六男四女,女的派不上用場,只是用來裝飾的花瓶,六個男的對一個,包準能狠狠修理谷司權一頓。
「有什麼話用說的就是了,拳頭不能解決任何事情,冤冤相報何時了?」平汐嫣堅持和平的立場,她轉向身邊的人,「司權,你向他道歉就好了嘛!先前你動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對,你應該向人家道歉。」
「為什麼我要道歉?是那豬頭先搞我的車子耶!」谷司權豎揚起兩道劍眉,要他道歉除非砍下他的頭!
「那你也不該動手打人啊!」她說之以理。
「你!」谷司權惱怒的瞪眼,「反正你不要插手就對了!」
他放棄和她講理。
「搞清楚!你真要道歉,我接不接受還是一回事呢!」
阿強威嚇的折著十只手指「不然叫你馬子陪我睡一晚,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他涎笑的目光在他身旁的美女身上打轉。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谷司權真的火大了。
「司權!」平汐嫣擋在他身前,不肯讓步的看向面前這群年輕少男少女,「如果你們執意打架,我全報警!」
「羅嗦的女人!沒看過壞人嗎?」阿強邪笑一聲,故意當著谷司權的面挑釁,伸出祿山之爪快速襲向女子的胸前。
「呀!」平汐嫣放串尖叫,「你……你怎麼可以……」他居然模她胸部!
「他媽的!」她已沒有機會訴諸文明的言語指責了,因為谷司權已經一拳揍了過去,怒紅著雙眼幾乎想當場殺了那痞子泄憤。
一場混戰正式開打,羞憤的感覺暫時被眼前揪心的焦慮所取代,平汐嫣怎麼也阻止不了盛怒中的谷司權,他壓在男孩的背上,抓起他的頭去撞堅硬的柏油路面,簡直像要把他敲到變白痴般殘暴,而其他同伙的少年則一擁而上,所有人打成一團,受到重擊的悶聲听來令人毛骨悚然,少年們叫囂怒咆的聲音更是讓人心驚膽跳,血液與汗水滴落在柏油路上,擊出的每一拳狠狠撞上對方的同時,總是飛濺出更多的紅色血液。
少女們還得遠遠地觀看,沒人插手或阻止,而平汐嫣的叫喊聲進不了他們的耳,也無法踏進風暴中心。
夜色下的馬路旁,火爆沖突正血淋淋的上演著。
※※※
陽光穿透柔滑飄逸的窗簾,照亮一室溫暖,喚醒床上的人兒。
平汐嫣緩緩睜開眼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的起身更衣梳洗,這似乎是一個平和的早晨,鳥語花香,大地一片祥和的景象,太陽依舊高掛天際,城市的腳步依舊忙碌,似乎沒有半絲停下來的跡象,只有擁有周休二日的幸運上班族及學生們,有資格享受這周六的悠閑。
經過二樓的浴室門口時,平汐嫣隱約听見里頭傳來低悶的咒罵聲及物品的踫撞聲。似乎正喃喃自語地詛咒著些什麼。
「司權?你在里面嗎?」平汐嫣敲了敲門,側耳傾听里頭的動靜。
「干嘛?」好半晌後,他的聲音才怏怏不樂的傳來。
「你還好吧?」
「沒事啦!」語氣是不耐與敷衍的,夾雜著更多的惱怒,但話才剛說完,他又再度低咒了聲。
她擔憂的皺了皺眉,「我進來了喔。」因為門沒上鎖,所以她自作主張的決定闖入。
浴室門一推開,就看到牆上那面大鏡子里映照出一張傷痕累累的臉,幾圈白色繃帶纏繞住他的胸膛,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懸臂吊帶,固定住他的右手臂,沒有受傷的左手正握著一把刮胡刀,下巴涂滿了白色的刮胡膏,像是年輕了許多歲的聖誕老公公,只是渾身上下青青紫紫的模樣看來好不狼狽。
「你是嫌自己受的傷不夠重,還要在臉上多劃幾刀嗎?」她忍不住噗哧笑出聲,看著白色泡沫底下多了幾道細微的紅色傷口。
「你是進來看笑話的嗎?」谷司權從鏡中瞪她一眼,仍背對著她沒有回頭,窘迫之色顯而易見,因為行動的不便,他正操著不靈活的左手刮著前一夜新生的胡碴,結果咒罵聲再度響起,下巴又添了一道新痕,氣得他幾乎摔掉手中的刮胡刀。
「我幫你刮吧。」平汐嫣不忍見他挫敗懊惱的模樣,自告奮勇說道。
他對著鏡子瞪視,不言不動,卻也沒有表示反對。
她走上前接過他手里的刮胡刀,才剛抬頭想看他,就發現腰間環上一只手臂,接著她整個人就被舉了起來放上漱洗的平台上,背對後面的鏡牆。
「這樣近多了。」他摟著她的腰咧嘴一笑,站在她分開的兩腿間,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鼻頭上。
平汐嫣微紅了臉睞他一眼,縴手按住他的胸膛,「抬高下巴。」
他听話的照做,乖乖仰起下巴讓她刮胡子。
其實她沒有幫人刮胡子的經驗,但凡事總有第一次,她握著刮胡刀,順延著臉上的線條,小心冀冀的替他刮掉白色的泡沫。
「你怪我打架嗎?」谷司權偷得空檔,試探的問道。
她的動作頓了頓,眼神沉靜的開口,「打架是不對的行為。」
「但他欺負你!」谷司權不平的叫著。
「不要亂動!」她扳過他的臉,直到自己能繼續手上的工作,再刮掉一撮泡沫後,她才輕輕嘆了口氣,「我承認那孩子實在太壞了……」
被輕薄的感覺令人氣憤難平,平汐嫣深深覺得受到了屈辱,氣憤到想掉淚,甚至……她生平第一次有想打人的沖動,而谷司權替她動手了,他狠狠揍了那家伙一頓,野蠻的發泄心中狂燒的怒火,但他自己也掛了彩,其他少年群起攻之,他一個打六個,這場仗贏得有些吃力,卻把所有人打平在地上申吟,而他也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這麼沖動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為了出氣。
平汐嫣忍不住輕嘆,不得不承認,有時痛毆壞人一頓,的確可以讓受害者的心情得到一些平反,所以這次的事情,她也沒有苛責太多。
「我說他欠揍吧?」他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你不也傷成這樣了?」她嗔怪的睨他,居然還敢大言不慚。
「無所謂,休息個幾天就會痊愈,反正我爽就夠了!」他哈哈笑,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我可沒贊同你這樣是對的。」她睞了他一眼,隨後才接著道︰「下不為例!」
「當然!」他出乎意料的一口答應,卻附贈但書,「只要他不再打你的主意。」也就是說,那個笨蛋若敢再犯,他一樣會打得他滿地找牙。
她沒轍的嘆息,替他拭淨臉上的刮胡膏後.拿來醫藥箱,為他下巴上的傷口上藥。
看著他的下巴歪歪斜斜貼了三四片的0K繃,略顯滑稽的模樣幾乎令她失笑。
比司權不在乎她的取笑,緩緩低下了頭想索取她的吻。
「不痛嗎?」她的氣息吐在他唇上,輕聲問,他的嘴角還有著昨夜打架後留下來的青紫。
「要試過才知道……」他含住她的唇,輕輕吮吻?
她仰高頭承接他的吻,閉起了眼楮,腰後的那只手臂將她拉向前輕貼住他的身體,她的手環上他的背,模糊間模到他身上纏繞的繃帶,不敢大力踫觸,而他吻著她的唇,沒有多久就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