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不同于其他目光的視線投注在他身上,銀狐抬眼一掃,發現不遠處有個女孩子正似笑非笑的睨著他。不同于一屋子女人們愛慕的眼光,她的眼神充滿了戲謔,是個挺年輕的女孩子,看似學生的模樣,臉孔白淨秀麗,不過那一頭火紅色的短發大大強化了她身上散發出的叛逆氣息,真是可惜了她姣美的臉蛋。
他故意挑逗的朝她眨眨眼。
接收到他投來的目光,方以凝兩彎柳眉立刻皺起,他在給她暗示嗎?她一臉嫌惡,突然討厭起這店內道德淪喪的男男女女。很故意的,她不屑的別開視線。
「他好像在對我們眨眼?」這個發現讓李霈青士氣大振。
「那是他眼楮抽搐。」方以凝嘲諷的注解。
不想再看那個集一屋子目光的風騷男,她拿出自己剛買的最新一期電腦雜志來翻閱,她對書本比對男人有興趣多了。
「可是……我覺得好像有……」李霈青納悶的低聲喃喃。此時俊男的視線早已飄回窗外,她開始懷疑剛才的驚鴻一瞥可能真是自己的錯覺。
悶悶的吸著咖啡,李霈青學方以凝拿出自己買的時尚雜志翻看,邊嗅聞著一屋子的咖啡香,順便歇歇逛累了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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闃黑的夜,沒有月亮與星光。在公園的深處,幾盞壞了還來不及修理的園燈形成更幽暗的空間,那是宵小與邪惡分子最愛蠢動的地方,一般市井小民皆繞道而遠之,沒有人敢冒險走進那黑暗中。
「別動!免得我不小心射偏了,我可不喜歡腦漿亂噴的畫面。」一道語音帶著笑卻意境冷酷的男聲響起,劃破黑夜中的寧靜。
前方的男子如被電擊般全身一僵,緩緩舉高了雙手,靜靜旋身看向背後的死神。
「你跟蹤我多久了?」
「從你一出門時。」銀狐俊美的臉上掛著貴族式的微笑,但笑意卻令人冷颼到骨子里。他手持著一把改造過的銀色消音手槍,槍口正對準著獵物的心髒。
「是誰派你來的!」男子不相信早有準備的自己竟仍逃不過被獵殺的命運。
「你應該猜得出來。」銀狐笑而不語。
男子嗤哼一聲,面目猙獰,「殺了我,他也拿不到東西的!」他相信對方只是故意派出殺手來嚇唬他,最終目的只是要他說出那批貨物的藏匿地點。因為他在交易前一刻私吞了那些東西,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可以將責任撇得一干二淨,沒想到事跡仍是敗露。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雇主不僅要我除掉你,還另外重金托我們替他找回失物。」銀狐笑得很同情。
男子全身的血液似在瞬間被凍結,明白自己手上再無籌碼。不想乖乖等死,他的眼神不變,以極快的速度掏出預藏在中間的槍,準備先發制人,但他才一動作,銀狐手中的槍早已扣下扳機,無情的子彈筆直貫穿他跳動的心髒,一切的緊繃與爭戰全在他睜眼倒地後歸于靜止。
收起了槍,銀狐眉眼一斂,立刻警覺到現場還有第三者,由于空氣中飄來一陣淡淡的煙味,雖然被風吹散了大部分,但他仍是察覺到了的煙味,雖然被風吹散了大部分,但他仍是察覺到了。
「是你?」他找到她的藏身處,就在他解決目標處約五十公尺距離的後方,是那日在咖啡店的那個紅頭發的女孩子。
方以凝沒有理他,不意外眼前這個花蝴蝶認得她。此時的她,縴白的手指正夾煙往柔軟飽滿的紅唇上輕放,黑夜中只見火紅色的光點一明一滅,隨後跟著的是一長串的白煙。
「你在這兒待多久了?」銀狐將她叛逆不馴的神情全看在眼中。
「早在你們來之前。」她淡淡的說道,言下之意是他們不長眼的侵入她的領域。
銀狐挑了挑眉,「這麼說來,你目睹整個過程了?」
她的反應是再次吐出一口煙,沒有回避也沒有否認。
銀狐索性在她身邊的草地上坐下來,漆黑的夜色中,他仍是一眼就看見她身旁散落的兩個空的啤酒罐。
「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他忍不住對她好奇起來,她的鎮定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方以凝吁出一口煙,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斜眼睨向他,「你呢?為什麼會做這行業?當殺手好玩嗎?」
空氣里,徐徐的晚風中還夾雜著血的味道,他們就這樣對著尸體聊起天來。
「一切皆為生活故。」他還有心情和她抬杠,「你不怕我?」
「為什麼要?」她飄忽的笑了笑,不怕死的明知故問,「你要殺我滅口?」
「你不害怕?」他挑眉,為她大膽的挑釁。他沒見過哪個女孩子像她這樣大膽,能當著尸首的面和他談笑自若,除非是同道中人,但她並不是,且還是個年紀極輕的女孩子。
她夾煙的手指再度湊上紅唇,「做這行的酬勞很高嗎?」
「馬馬虎虎還過得去。」他眼中的興味愈來愈濃。
「殺人可好玩?親手將一個人的生命結束掉是什麼樣的滋味?」她望著前方動也不動的軀體,不禁歪頭揣想。
「這不是你該好奇的事情。」
她打量的目光仍在他身上轉,眼前的美男子似乎不是當初她所認定只有皮相而已,剛才看他持槍的手法十分老練,下手冷靜毫不猶豫,顯然訓練有素。
「你翹家嗎?」從她外表所展現出的種種跡象看來,他只能做如斯猜想。
聞言,她冷笑一聲,捻熄了將盡的煙蒂,手指一彈,那截煙立刻飛到老遠外的青草地上。
「隨地亂丟垃圾是不好的行為。」她的舉動讓銀狐忍不住皺眉糾正,仔細一看,草坪上還留有許多她所制造的煙灰煙蒂。
「我沒听錯吧?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居然會在意這種小事?」她像听到什麼天方夜譚似的驚訝的瞪大眼,話里滿是挖苦,美眸還有意無意的瞟向他剛解決掉的大型垃圾方向,令他的糾正立場顯得薄弱。
她的嘲弄讓銀狐忍不住炳哈大笑,「小表,殺人滅口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他略帶遺憾的口吻昭告著他接下來的意圖。被她看見了他狙殺獵物的事實,為免麻煩,通常他選擇一並解決掉第三者。
「冥月」是個專門依靠殺人賺取佣金的組織,成員個個是身懷絕技的獵殺高手,行事向來詭秘低調,不喜曝光,不巧的是,銀狐正好是這組織中的一員。
「你會怎麼做?像剛才那個人一樣,一槍讓我斃命?」她不慍不火的問,好似談論的是天氣般。「若我沒記錯的話,是你們闖進了我的領域上演這麼一段殺人秀給我看,不是我呆頭呆腦的跟在你後面瞧見的。」她的口吻充滿了諷刺。
「說的也是。」銀狐模模下巴,不怎麼認真的反省道。這小表冷靜自持的口吻,使他不想這麼快就讓她在他手上香消玉殞。
遠處傳來了人聲波動,殺手的敏銳感讓他立刻察覺,他有八成把握可以確定是已被擊斃的獵物那方派出來的人馬。退場的時候到了!
「我想你最好離開。」出于一種莫名的沖動,他淡淡警告著她,雖然他大可不必這麼做。「沒事做就早點回家睡覺,少在外面游蕩。」
交給那幫人料理她也是一樣的,省得他親自動手。這些人全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盜匪集團,若發現她的存在肯定不會留活口,既然他已發揮僅存的一點人性盡到告知的義務,接下來就交給命運決定,看她的造化了,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