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帥哥。」文若綺微笑,揚揚手中的紙袋,「我買了泡芙和蛋糕來。」
「我去泡紅茶。」接過她手中的袋子,喬泳心笑道,迎接他們母子三人進門。
孩子嬉鬧的歡笑聲在屋內飄揚,兩名母親一邊聞談,一邊望著自己的小孩,臉上不自覺洋溢溫柔的笑容。
「他啊!最喜歡來玩你們晉勛的玩具了。」文若綺望著自己的孩子,心中涌現仿母親的滿足。
「仲邦買了不少益智玩具給他,說盡早啟發他的智能對他將來很有幫助。一看見自己的兒子大方的與同伴分享玩具,喬詠心贊賞的微笑。
「君遠也買了一大堆的玩具回家,盡其所能滿足孩子的要求,雖然也買了和晉勛同樣的玩具,但他就是喜歡來你們家。只要仲邦買什麼玩具,君遠一定跟著買一組回來,我真怕他寵壞小孩。」文若綺笑罵,幸好有她盯著,沈君遠也很節制,不會盲目的縱容孩子,成為蠻橫任性的富家子弟。
「仲邦買玩具只挑啟發性的益智游戲還有書本,純粹玩樂的玩具倒是不肯買給他。」幸好晉勛也不喜歡玩那些東西,反而鍾愛具挑戰、具思考性的游戲,否則她真要覺得袁仲邦是在苛求自己的孩子了。
「晉勛幾歲了?」文若綺突然問。
「快四歲了。」喬泳心笑答,拿起正冒著熱氣的紅茶輕啜一口。這是前陣子袁仲邦到英國洽商時買回來的,據說是最純正的英國皇家紅茶,只有在好朋友來時,她才會舍得拿出來招待客人,雖然他一點也不介意她拿來當開水喝。
文若綺忍不住嘆了口氣,「沒想到會是我和沈君遠先結了婚,我本來以為你們會是最順利的。」她的語氣不無感嘆,世事難料啊!
喬詠心笑望著好友,生完孩子的文若綺仍舊是美麗的少婦,尤其經過婚姻的洗禮,更增添成熟的風韻。
「虧我當年結婚時還故意將捧花拋給你︰沒想到你這女人一點都不給我面子。」她佯裝生氣,怨怪的話語里隱藏弦外之音。
「你也知道那只是迷信,一點根據都沒有。」她打哈哈的乾笑。
猶記得當時她接到捧花的那一刻,所有親友都向她身邊的袁仲邦道恭喜,他眼里兩道如炬的狂熱說明他有多麼開心,不但大方接受眾人的調侃,甚至是心甘情願的;沒想到連一個小迷信也能讓他高興成這樣。
「枉費他一片痴情,你居然這樣回報他。虧他有耐性等這麼久,我就沒那麼好的閑情逸致枯等我那包媒人禮了,只好自己跳下去先結婚,然後再狠狠的壓榨你們的賀禮。」
「好啊!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喬詠心笑瞪她。
正笑鬧著,文若綺懷中的寶寶動了下,打了個好大的呵欠,兩個女人的注意力暫時被吸引了過去。她熟練的輕拍懷中的小兒子,寶寶再度進入沉睡,憨女敕的小臉讓人涌起憐惜心。
文若綺瞥了也在盯視寶寶的喬詠心一眼,瞄見喬詠心的帥兒子湊到兩人身邊來看沉睡中的小寶寶,眼底寫滿好奇。
「晉勛喜歡小寶寶嗎?」文若綺問。
「嗯。」他用力點頭,笑起來的模樣與他的父親極為神似。
喬詠心心中打了個突,看向好友的眼眸有著淡淡的責難與祈求。
拗不過她無言的懇求,文若綺打住下面的話語不再說,待袁晉勛離開去玩時,兩人間的氣氛才恢復先前的輕松。
「老實說,你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點頭嫁給他?你們的兒子都快四歲了。一瞥向喬詠心的兒子,文若綺忍不住開口,沒見過哪一對夫妻像他們這樣的。
喬詠心臉上的笑容添了一抹輕愁,「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曉得……」她輕喃,迷蒙的目光投注在小寶寶熟睡的臉上。
「為什麼呢?你看我,嫁給沈君遠做少女乃女乃,每天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出門有人服侍,孩子還一個接一個的生,多幸福啊!」她把自己形容得像只母豬,喬泳心忍不住被她的說法逗笑。
「我以為你根本不打算生小孩的。」文若綺一直提倡單身的好處,也信奉著生孩子必會破壞身材的教條,結果到後來不僅心甘情願走進婚姻,連孩子都有了,簡直跌破大家的眼鏡。
「兩胎都是男的,他說想要一個像我一樣漂亮的女孩子,過兩年要再努力生一個了。」她憐愛的目光停留在小兒子酣睡的小臉上,話語里充滿著甜蜜,可見沈君遠真的很疼她。
「三個?」喬詠心噗哧一笑,「你們兩夫妻真努力,尤其是沈君遠,白天不只要忙公事,晚上還要忙家事。」
文若綺的回應是朝她丟來一個抱枕。
喬詠心輕松接住,悶著頭直笑。
文若綺不甘示弱的嘲弄,「你吶!少挖苦我,這就是已婚婦人的幸福,每天晚上都有男人可以抱!」睞了好友一眼,她若有深意的開口,「別忘了你身邊也有一個人可以試,隨時歡迎你走進婚姻中。」
喬詠心抱著軟塾沉默不語,過了許久才從抱枕中抬頭。
「若綺,你……你還愛袁仲邦嗎?」她忍不住想問這個一直擱在心頭上的問題,她沒忘記當年就是因為這件事讓她們分開了好一陣子。
文若綺頓了頓,認真思忖,「對於他……那不過是我少女時期的迷戀,未深到足以言愛,畢竟我和他從來就沒有開始過,哪來的愛可言?」她雲淡風清的微笑,「真正讓我動心的,是沈君遠,他為我做了許多事,我感謝他的付出與執著,讓我看清自己在不自覺間愛上的人是誰。」
喬泳心深深的看著她,感謝上天沒讓這個打擊破壞她們多年的友誼,在看到文若綺與沈君遠成雙成對的出現在她面前時,彼此內心才真正釋然。
她們相一笑,前嫌盡釋於這個笑容中。
「別忘了還有人比我家老公更痴傻、更執著!」文若綺含意甚深的瞅著她。
喬詠心垂眸不語,笑容中有絲苦澀。
「他不曾說過要討回孩子嗎?」文若綺低語,不敢讓小孩听到。
她搖搖頭,望向前方不遠處正在玩耍的兒子,「他沒有說,我更不敢問,自從把孩子帶來讓我教養後,感情日漸加深,我害怕著他哪天將孩子帶走,所以不敢問,也沒有勇氣知道現實,寧願鴕鳥心態的一直逃避下去,過一天算一天。」
「嫁給他就不會有這些疑慮了,也不用天天擔驚受怕。」文若綺慫恿道,一如以往的,得到的永遠是喬詠心泛著輕愁的微笑,「你啊!真忍心讓他在兩家之間來回奔波?」
她知道袁仲邦並不是每晚住在喬家,一星期有幾天必須回袁家陪自己的爸媽,除了照顧自己的兒子與詠心以外,他也必須兼顧到當兒子的責任。袁家與喬家,兩邊都是他的家,並沒有固定在哪一邊定居,這種生活型態雖然怪異,但他絲毫不引以為苦,仍是辛勤的在兩家間奔走。
喬詠心愧疚的低頭,他對她的付出多到令她心疼,但她卻無法給他他最想要的承諾,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也許你們就這樣過一輩子了,沒有婚姻的誓約,但他卻深情守護你一生,只是他心中永遠會有遺憾。」沒見過比他更痴情的人了,文若綺欣羨好友的好運,卻也為他所受的苦感到不舍。
「可以過一輩子嗎?」喬泳心輕聲自問,心底是茫然酸楚的,她可以這樣自私的擁有他一輩子嗎?這對他何其不公平?
凝視著好友泛著愧疚的愁容,文若綺無奈輕嘆,「孩子不介意嗎?」畢竟有哪一對父母是分開住的?而離婚這一套法則並不適用在他們身上,因為他們連婚都沒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