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朔環顱著屋內的一切,他驚詫的雙眼落到了身旁熟睡的人兒,她依然閉著眼,沉穩的呼吸說明了她正陷于深度的睡夢中,嚴盛勛緩緩聚攏了眉頭,愈看愈覺得可疑,剛才那只天外飛來擾人清夢的魔手好像就是她的,瞧她臉上竟然帶著一抹微笑,好詭異。
他伸出食指戳戳她粉女敕的雙頰,但身旁的人兒卻毫無所覺,動也沒動一下,睡得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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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呀!」季采茵神清氣爽的打著招呼,循香找到了正在廚房中忙碌的男人,視線落到餐桌上的香味來源,「你自己做早餐啊?」她驚嘆道,肚皮很合作的打起鼓來。
嚴盛勛將兩杯牛女乃端上桌,季采茵已經末等他就逕自先開動了,餐桌上形成兩種奇怪氣氛的對比,不經意從眼前的食物中抬起頭,季采茵這時才發現他臉色不太好。
「你怎麼了?」他看起來有點精神不濟的模樣。
「沒什麼。」嚴盛勛輕淡的說道,沉默了好半晌復又開口,「你昨晚作夢了吧?」
她因他突來的問話頓了一頓,開始認真的思索起來,「好像有吧……我昨天晚上好像夢到和人打架……咦?你怎麼知道?」
抓到況手了、他嘆口氣,他就是那個被打的人,怎麼會不知道?
從抽屜里拿出一支已套上鎖圈的鑰匙,嚴盛勛笑著將之遞給她。
「這是什麼?」她攆手接過。
「大門的鑰匙。」溫柔含笑的黑眸深深凝望著她,「以後你想來,隨時可以過來。」他笑著說道。
「真的?」她驚喜的反問。
「我很期待你的造訪。」他唇邊勾著耐人尋味的淺笑,話里有著另一層隱喻。
但季采茵完全不解風情,糟蹋他的一片用心良苦,她一想到能自由使用這問屋子就高興的舍不攏嘴,這地方和她的小鮑寓比簡宜就像天堂。
「你要載我回家換衣服嗎?」看到他起身套上西裝,她一跛一拐的走了過去。
「傷成這樣還想上班?」他不滿的蹙眉。
「會被扣錢。」現責所逼,爬也要爬去。
他睇了她一眼,「你這幾天就待在家里休息,不準去上班,這是命令。」
季采茵喜出望外仰頭看他,「不扣我的錢?」
「想得美,薪水照扣。」他說,公司有公司的規定,怎可特別偏袒某人?縱使是她也不例外。
她立刻垮下一張小臉,「冷血總經理,沒愛心!」
嚴盛勛好笑的挑了挑眉,低頭在她耳邊輕語︰「一切公事分辨,你被扣多少薪水,我自己再掏腰包補給你,這樣好不好?」
他低沉的嗓音熨燙著她的耳朵,這樣親昵的姿勢莫名的激起她體內異樣的感覺,季采茵不由自主的染紅了兩邊的粉頰,「這是你說的喔,說話要算話。」
他揚起了一抹笑,低頭輕啄她柔女敕的朱唇,「乖乖在這兒等我回家。」
「啊……你又吻我。」她臉蛋紅紅的說出這項事實。
「先欠著。」他有些無賴的笑笑。
季采茵不滿的噘起嘴,「你已經欠好幾次啦,大騙子!」
嚴盛勛忍不住想嘆氣,他每吻她一次就得花錢請頓飯,難不成以後都得持續這種方式下去嗎?這小妮子到底懂不懂他的心意?他已經數不清對她暗示、明示幾次,只差沒說出「我愛你」三個字,而她依然如故,他開始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對牛彈琴?一只不解風情的笨母牛。
「我上班去了。」他拿過她手中的公事包。
這種感覺好像夫妻一樣,不可恩議,他覺得好極了,居然有一種荒謬的幸福感。
「你笑什麼?」她不懂他為什麼突然盯著她傻笑起來。
「沒有……」他搖搖頭,這份微妙且奇異的感覺他只能自己慢慢咀嚼,這個沒神經的小女人,告訴她可能也不懂,真不知她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開竅?
「遲到沒關系嗎?你還是早點出門吧。」她提醒他。
忍不住心中情動,嚴盛勛還是輕輕將她拉入懷里,給了她長長的一吻後才去上班。
季采茵倚在門邊撫著唇,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加上這一次,他一共欠她二十一頓飯了啦!
第八章
沒想到能用自己雙腳走路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季采茵用力的踏在柏油路上,恨不得能將馬路給踩出一整排鞋印,以證明自己雙腳的健全。
連日來因為受傷的關系,嚴盛勛對她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醫生囑咐她多休息,他就真的把她當個殘廢般看待,而且還是四肢傷殘的廢人,不但抱著她到處走來走去,還不準她用自己的雙手做任何他認為過于粗重的事,只差沒有沖進浴室來幫她洗澡了,不管是在他的住所或她自己的小房子里,他總是像個老師般,跟在她身後嚴厲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被人強迫休假在家養傷好一陣子,他總算肯放她自由,但他仍然限制她以後騎車時速不準超過三十,如果身上再多一個洞給他看到,他威脅著要打她的,這、這……簡直太過分了嘛,她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以打?可是他警告威脅的模樣還真有點嚇人。
終于,他今天肯放她一人單獨行動了,不再像個獄卒般,成天陰魂不散的守在她身後。獲得假釋的第一天,她犒賞自己先去看了場電影,然後坐車到東區閑晃了一下午,星期天的人潮非常多,到處是年輕的情侶與學生,從沒想過她居然能和一個男人黏得這麼近,走著、逛著,她突然又懷念起和嚴盛勛在一起的感覺,熙來掉往的人群映照出她只身一人的單影,真奇怪?見面不過昨天的事,為什麼卻又在此刻想起他?她懷疑自己有問題,居然又想回去做犯人。
馬路兩旁的人群隔著車陣在對岸遙遙相望,嘻笑談話聲及喧囂而過的引擎聲輕輕的飄進她耳里,無意識的眸子投注在對面的人潮中,她看到許多人都同她此刻一般面無表情,每個人的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她正想著不知他此刻在做什麼?
綠色的燈號亮起,兩邊的人群有志一同的向前移動,在馬路中央交會,季采茵模出了口袋中的鑰匙,浮起一抹笑,腳步不禁輕快起來。
她決定去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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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撞見這一幕。
當她搭著電梯直上十二樓,拿出從未使用過的鑰匙打開了門,一進去就發現地上擺放了雙女用的白色高跟鞋。
咦,他有客人嗎?季采茵怔怔的盯著那雙鞋,隨後跟著月兌下了自己的鞋子,走進屋內。但客廳卻沒有半個人。奇怪,跑到哪里去了?季采茵在原地待了一下,隨後起身四處查看,但廚房、書房及健身房皆沒有他們的蹤影,最後只剩下臥房了。
來到門外,里頭依舊靜悄悄,她很納悶,試探性的輕輕轉動門把,房門應聲而開,里頭的景象讓她當場僵在原地。
一名女子橫身趴在嚴盛勛的胸前,兩人一起躺在床上,而且……都沒有穿衣服!
季采茵怔怔的呆在門外,她從沒料到自己會撞見這場景,一點心里準備也沒有,但更讓她驚訝的是,當那名女子聞聲轉過頭時,那張臉著實教她驚愕的倒抽口氣,那不正是沈玉芳沈襄理嗎?
「是你。」沈玉芳微詫的看了一眼杵在門口的人兒,不以為意的一笑。
「襄……理?」季采茵愣愣的開口,看著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起身套上丟在地上的袍子。
「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季采茵被問住了話,一只閃動紊亂情緒的黑白眼眸落向床上仍熟睡的嚴盛勛身上,「我來找總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