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傷!月慈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王仁柏調去其他部門支援,讓月慈踫不到他,電話中又老是被王仁柏搶白︰「謝謝你打電話來關心我,不過我最近很忙,有空再說吧,再見!」讓月慈一點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難以收拾?她真沒用!月慈咒罵自己的軟弱。
鎊方面都不順利,小惠又總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她真是倒霉透了!
電話響起,話筒那端是蓓蓓興高采烈的聲音︰「我找到新工作了,一起出來慶祝吧!」
終于有點好事,讓月慈陰霾的心情稍稍舒緩。
「在這邊!」
罷走進PUB,就瞧見吧台邊的蓓蓓向她招手,還有她身旁的小銘。後者滿臉不情願。
「你怎麼找小孩子來這啊?」
「因為我找到新工作都要多虧小銘呀!昨天小銘來找我玩,又吵著要吃冰淇淋,我心想冬天了還要吃什麼冰淇淋!可是他一直吵著要。我帶他去的那家冰淇淋連鎖專賣店剛好在征會計,今天去面試就錄取了。那里的人都滿親切,薪資也不錯,我當然要請小銘這個大功臣嘍!」
小銘嘟嘴︰「這里都沒什麼好吃的東西,又這麼吵!」
「我剛才說如果你肯叫我大姐姐,我就請你吃麥當勞,誰教你這麼固執!」
月慈笑了,小銘鐵定是又叫了蓓蓓阿姨。
她和蓓蓓聊起最近的不順遂,小銘則安靜地喝果汁。
「我看你干脆去算命看看。我前幾天遇到一個算命師,他說我最近工作和感情都很不順利,但是會否極泰來,而且很快就會找到新工作,真的好準喔!吧脆我帶你去找那算命師如何?」
月慈半信半疑,小銘則興高采烈︰
「好啊好啊!這里的果汁好難喝,一點都不甜,我們快走吧!」
不加糖的百分之百現榨原汁,顯然不合小表胃口。
算命師瞧瞧月慈的掌面,捻捻胡須開口道︰「小姐,你最近在感情上遭到很大的難題。」
算命師長得瘦削,老邁的身軀穿著道士服,還戴著墨鏡。月慈有點奇怪他這樣怎麼看得清楚手相。
不過這間孫仙人命相館四周牆面掛滿匾額,都是「神機妙算」、「鐵口直斷」、「未卜先知」、「惠我良多」……之類的贊美之詞,而且落款都是一些名人,小銘很有興趣地讀著匾額上的字。
蓓蓓湊到月慈耳邊說︰「听說這些名人都來讓孫仙人算過命,都準得不得了,而且受指點改運,他們現在才會這麼成功。」
月慈點點頭,有些事本來就不能用常理推斷,也有很多事是科學解釋不了的。
「你最近有很好的結婚機會,沒有把握住的話恐怕將來就難了。」孫仙人繼續說。
「哇啊!孫仙人實在厲害,前兩天有人向月慈求婚呢!」蓓蓓崇拜地驚呼。
月慈也不得不驚訝,他講得正中核心。
「那我該怎麼辦?難道照您的意思,我這次不結婚,以後就沒機會了?可是我實在不喜歡他。」月慈一掃先前對孫仙人的疑慮,急切地問。
「天命難違啊!」孫仙人搖頭嘆息。
「那……能不能改運呢?」
「並非每個人都能扭轉乾坤,弄不好反而遭來禍患,這些人——」孫仙人指指匾額︰「這些人是命硬,才撐得過。」
「這……多謝仙人。」她們道謝後離去。
月慈來算命原本是想解答疑惑,沒想到愈理愈亂,事與願違啊。
蓓蓓則勸她︰「我覺得王仁柏也不錯啊,是你把他想得太糟了,起碼他認真工作,對女性也滿紳士,並不是游手好閑、吊兒郎當的人。」
「唉,我再想想。先送小銘回家去吧,你看他猛打呵欠,一定很累了。」
台北的街上人聲俱寂,偶爾有一輛車開過,劃破夜晚的寂靜。
這個夜里,月慈又失眠了,她看向早已熄燈的對面,輕聲道︰
「難道你我注定無緣?」
四周花團錦簇,讓月慈感到一陣暈眩,加上身上的緊身禮服,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轉頭看看會場內,蓓蓓、小陳還有公司里的許多同事都到齊了,惟獨不見小惠。
身旁的人西裝筆挺,她看不清他的臉,依稀听到面前牧師的問題︰「你願意嗎?」
月慈惶恐地望向身旁的人,他也轉過頭來對她咧嘴一笑。
牧師又再問了一次︰「你願意與王仁柏先生共度一生,成為他的伴侶嗎?」
月慈的嘴唇顫抖著無法回答,就在這時候教堂的門突然打開了,小惠沖進來大喊︰
「我反對!」小惠直直來到月慈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這賤女人!」
月慈被她打倒在地上,撫著面頰,王仁柏則推開小惠,扶起月慈︰
「你沒事吧?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孩子?真的耶!她覺得月復痛如絞……
好痛啊!月慈從惡夢中驚醒。
怎麼會作這種夢,而且肚子真的很痛,可能是她晚餐吃太多的緣故。
一切都是王仁柏害的,一聲未響的就突然到國外出差,害她又遇不到他。許多未解決的事累積在心底,讓她壓力過大暴飲暴食,才會有這種下場。
不對啊,不只是胃痛,她還頭暈目眩的,恐怕是生病了。
誰可以幫幫她?她突然想起「獨居老人宿疾發作,陳尸數日才被鄰居發現」之類的報導。
不管是誰,能救她就行!
她顧不了那麼多了,猛然拉開落地窗,盡全力喊︰「林先生!林駒先生!」
對面很快有人探頭出來,驚訝地問︰「月慈?」
「我好難受,你可以送我去醫院嗎?」說完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林駒很快地叫來計程車、扶她下樓,她這才注意到林駒的臉上多了一副眼鏡,而他的動作好溫柔,在車上還不停地輕撫她的頭︰
「沒事,很快就沒事了。」
月慈覺得自己就像他懷中的貓咪,他都是這樣對待其他人的嗎?包括他的學生?
「這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所導致的,應該多休息幾天。」醫生作了檢查後,取下口罩以專業口吻說。
「非常感謝!」林駒松了口氣。
「你應該多陪陪她,多和她聊天,她就不會將所有心事都往自己肚里吞。別只是忙著工作,知道嗎?」
躺在病床上的月慈听到這話頭更暈了,醫生誤會林駒和她的關系。沒想到林駒卻連聲答道︰
「是、是,我會的。」
醫生嚴肅的交代︰「你明白就好,如果再讓她這麼下去,恐怕會變成憂郁癥。她現在就可以回家休養,我開給她一些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月慈滿臉通紅地被林駒送回家,她連聲道歉︰
「對不起,沒什麼大礙還麻煩你跑這一趟,還被醫生那樣說!」
林駒示意她不要多說話,要她倚在計程車內的椅背上休息。她乖乖住嘴,像個听話的好學生。「你不用扶我了,我可以自己上樓。」
「我答應醫生好好照顧你,我是個守承諾的人。」
林駒的眼神漾開笑意,月慈倒覺得困窘得要命。
但她頭暈是真的,就讓她任性一次吧,林駒的手臂相當溫暖。
沒想到林駒卻背向她蹲了下來︰「我背你。」
什麼?
不好吧!一是她不好意思,二是林駒這麼瘦,怎麼背得動她?
「來吧!我以前在餐廳打工可是背過五十公斤的米的。」林駒似乎看穿她眼中的疑慮。
去?不去?良心告訴她,她與王仁柏尚糾纏不清,又和別的男人走這麼近,她可不想當劈腿族,腳踏兩條船。
哎喲,是「背」又不是「抱」你上樓,想那麼多干什麼?小惡魔的聲音在內心深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