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比賽規定要一男一女參加,之前在小陳和蓓蓓的推波助瀾下,王仁柏和月慈報名了這項比賽,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練習。
于是王仁柏在休息半小時後,就要求和月慈練習兩人三腳。兩人綁好腳,搭著肩一邊喊︰「一、二、一、二……」一邊向前跑。
他們默契不佳,好幾次都差點跌倒。
蓓蓓和小陳也報名了,但他們好整以暇地在一旁聊天,似乎信心十足。
比賽開始,小陳蓓蓓組果然默契十足,一馬當先,將其它組遠遠拋在後面;但是在他們離終點只剩幾公尺的時候,小陳卻突然絆了一下,使得兩個人都跌倒在地,綁繩也松開了,等到他們手忙腳亂地系好繩子再出發,已落後了許多,使他們與決賽無緣。
反而是月慈這組穩扎穩打進入了決賽,他們再加緊練習一小時後,在決賽中得到第二名,王仁柏笑逐顏開。
運動會成果豐碩,每個人都得了獎,蓓蓓的大嗓門讓她得到最佳啦啦隊獎。為了慶祝,四個人在運動會結束後一起到餐廳開慶功宴,王仁柏也不像一個月前和大家的生疏感,已經可以和大伙打成一片。他們在酒足飯飽中談笑,大家都盡興而歸。
十月九日
堡作上雖然有許多快樂的事情,但也有許多讓人心煩的事,尤其是當你到了一定的年紀又是單身,就會出現許多人要幫你作媒。
我並非排斥這些,只是,相親的場合總太尷尬,大家都受到拘束,不能盡情的展現自我。
所以,還是期望能在普通的情景下認識一個人。
但是,如果不是同事或同學關系,就不可能自然地熟悉彼此;可同事們之間有太多的利害關系,實在很難發展出感情來。
難道我只能默默等待緣分?
今夜的天空是陰霾的,對面的燈光還亮著。
也許他和我有一樣的煩惱,所以都失眠了吧!
每次因工作加班累得要命時,上樓的腳步也就格外沉重,何況今天的事更讓月慈心煩。
自從上星期的運動會以後,王仁柏就對她忽冷忽熱的,月慈搞不清楚他究竟想怎麼樣,也就隨他去,反正她也不特別對他有興趣,只想專心理首于工作上。
但小陳和蓓蓓都努力想撮合他們,尤其是蓓蓓,老是有意無意向她報告王仁柏的動態,巨細靡遺的程度讓月慈啼笑皆非,怎麼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哪!
王仁柏也察覺到這件事,可是他顯然誤會了。今天他居然私下對小陳說,月慈好像挺中意他,常和蓓蓓咬耳朵討論他的事,讓他不知道要怎麼辦。
原來這個星期以來王仁柏是這樣想的,難怪他對她的態度會如此奇怪。月慈听小陳這麼一說,才恍然大悟。
真頭痛,她對王仁柏並沒有意思呀!
可是大家都是同事,把話說得太絕也不好。
啊,煩惱的事留待下周吧!好好輕松地過周末,不要再去想了。
可是,蓓蓓他們忙著籌備婚事,其他比較熟的朋友也各有各的周末計劃,沒有一點可以讓月慈插入的空間。
正想一個人安靜地听听音樂、好好休息……卡拉OK刺耳的聲音響起——
別人的性命是框金又包銀阮的性命不值錢——
別人呀若開嘴是金言玉語阮若是加講話念咪就出代志……
——「金包銀」詞曲︰蔡振南
天啊!她連音樂的選擇權都沒有!
由于今天心情極端低落,听到這歌聲更是火上加油,她忍不住要向外面大聲吁!
但是當她打開落地窗的一瞬間,突然一道黑影竄到她腳邊。
月慈被嚇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定楮一看,那團「不明物體」正在她腳邊摩蹭,是貓!黃色斑紋的。
是那個老師養的貓,怎麼會跑到這來?
貓一點都不怕生,月慈將它抱起來,貓睜著無辜的大眼楮看著她,挺可愛的。
「麥可!」這時瘦高男人從他的房間走出來,看到在月慈手上的貓,十分高興。「啊!原來麥可跑到你那邊去了,如果它打擾到你的話真抱歉。」
「不會啦,你別客氣。這貓好厲害呢,居然能跳過兩公尺到這里來。它為什麼叫麥可呢?」
「因為它長得很像《貓咪也瘋狂》漫畫里的主角貓,那只貓就叫麥可。」瘦高男人微笑著解釋。
月慈覺得他的笑容中帶有孩子氣,大概是他常和小孩子們相處,耳濡目染之下得到純真的氣息。
「看來它好像不肯自己跳回來,可以請你下樓讓我把麥可接回來嗎?」
五分鐘後,月慈在她住處樓下與瘦高男人踫面,麥可看到主人就開心地掙月兌月慈,直往主人身上鑽。月慈見這情況,心里突然有種小小的失落感。
「對了,你是不是在ABC公司上班?」
「你怎麼知道?」月慈奇怪地望著眼前這個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男人,近看才覺得他比她原本想象得年輕,似乎二十出頭而已。
「我在園元國小當老師,上周日有事情去學校,看到你們公司的運動會。你的兩人三腳跑得不錯。」
「喔——」月慈仔細回想,但她不記得有見到這人的蹤影。「抱歉,我大概是太專心在比賽了,沒注意到你在附近。」
「不、不,那時我在操場旁的二樓教室,你當然不會看到我。你在比賽中和你的伙伴默契不錯啊!我猜他和你交情不淺吧?」
「只是同事關系,他是我上司。」
「喔,這樣啊!」此時麥可喵喵叫了幾聲。「它可能是餓了吧,我還沒喂它吃晚飯。最近忙著去作家庭訪問,照顧它的時間也少了些。」
「當老師很辛苦吧?我以前也想當老師,只可惜事與願違。像你常和小孩子在一起,會比較有青春活力吧?」
「他們一頑皮起來就麻煩了,我都被折騰得不像二十五歲了。」
「咦?老師今年二十五歲呀,和我一樣呢!」
「既然同年的話就別喊我老師了,我叫林駒……」
兩人話匣子打開,聊得很投機。
月慈從林駒口中得知,那個每晚唱卡拉OK的人,是住在月慈隔壁四樓的張老先生。听說已經退休的老張,自從去年太太去世後,每天郁郁寡歡,他膝下無子,只得靠唱歌來排解郁悶心情,其他鄰居也都很配合的默默忍耐。
月慈覺得其情可憫,就對歌聲不那麼惱恨了。
與林駒聊完,事後月慈自己想想都感到奇怪,一向謹慎少言的她怎麼能和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聊了將近半小時?
也許是寂寞的周末情結在作祟。
第三章
中午休息時間,人們陸陸續續從大樓里走出來,迎向外面的陽光,他們有的疲憊不堪,有的則精神奕奕。
這時月慈和蓓蓓兩人正在餐館里吃飯,不見小陳蹤影。
蓓蓓抱怨︰「小陳最近也太拼了,光是我們自己的工作就那麼多,他還另外越過界去幫業務員拉客戶,每天晚上都陪小李去擺攤宣傳,人的身體是肉做的又不是鐵打的。」
「他是因為快結婚了,想多賺點錢呀,你應該覺得很幸福才是。」月慈想得比較深。
「可是……現在我們不住在一起,加上他又這麼忙,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兩個人單獨聚聚了。而且要是他累壞了怎麼辦?連現在中午休息時間,他都去和小李討論業務上的問題,不陪我吃飯。」蓓蓓說到這,別見王仁柏走進了餐館,她停下話題對他笑著揮手,王仁柏便走了過來。
「真巧,你們也在這吃飯。」
「是啊!這里的簡餐像家常菜一樣,不油不膩又兼顧營養均衡,我和月慈最常來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