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干嘛?像要死守貞操似的。
任飛宇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會比我更有看頭嗎?我是要幫你上藥啦!不然你以為我愛看啊!」
「不、不用了」她說得結結巴巴,要真讓他給看了,那還得了。
雖然胸口有點痛,但是遲早會好,現在比較讓她擔心的是,接下來該何去可從?
「隨便你。」任飛宇將瓶子往洛兒身上拋,她要龜毛就由她去吧!
洛兒愣愣地接過瓷瓶,然後仰起頭,首度認真的打量起任飛宇來,這才發現,他生得很俊,說他面如冠玉、貌勝潘安絕不為過,她從未見過這般俊美出色的男子,尤其是那一雙朗朗星目,宛如兩潭冷泉般深邃,像是要誘使人沉醉其間。
他看來——不像壞人。
既然她正在為往後的日子煩心,而他又值得信任,那是不是表示,她可以賴上他、直到找著杏兒為止?
她暗自衡量此事的可行性。首先,尋不著杏兒,她只有兩個下場,一是餓死,一是乖乖地自投羅網,嫁給討人厭的夏昱堯﹔而這兩樣她都不打算讓它發生,那麼她就只能抓住眼前的一線生機。
況且,任飛宇根本不知道她是女兒身,所以只要她忘記自己是黃花大閨女的事實,應該沒什麼不妥。
好!就這麼決定了!打定主意,她立刻開口問道︰「喂!我跟著你好不好?」
「噗!」正在喝茶的任飛宇,听了她的話之後,嘴里的一口茶全噴一了出來,彷彿見鬼似地盯住她,「你、你說什麼?」
「沒錯啊!你既然幫了我,那就好人做到底嘛!」她沖著他甜甜一笑。
「不行!」開什麼玩笑?
「人家都受傷了,你忍心拋下我不管?」她擺出一臉的哀怨。
懊死!這讓他想起了誰是罪魁禍首。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好得很嘛!
「哎喲!」她適時地按住胸口,痛叫了一聲。
「你——」這分明是在逼他扛起道義責任嘛!他有些為難地道︰「我習慣獨來獨往」
「習慣是可以改的嘛!餅一陣子,你就會習慣我的陪伴了。」
「我不需要人陪伴」
「那就是說你打算見死不救羅?」她又打斷他的話,神情滿是哀傷。
「不是,但」
「還是你討厭我?」她用著泫然欲泣的大眼楮瞅著他,害他覺得自己殘忍得該被千刀萬剮。
他皺著眉,開始感到頭痛。「我沒說。」
「那麼結論是,你答應了。」洛兒立刻來個戲劇化的大轉變,並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個奸詐的小子!
任飛宇氣悶地瞪了她一眼,「我並沒有」
「你並沒有說不收留我,我知道!你放心,我會乖乖的,絕不會給你惹麻煩。」她一臉乖巧的保證。
洛兒一連串的搶白,害任飛宇所有拒絕的話全卡在喉嚨中,一個字也擠不出來。罷了!這小子看起來聰明伶俐,還挺討人喜愛的,他就暫時把她留在身邊,其他的就以後再說吧!
嘆了一口氣,他妥協了。「但願你的保證有效。」
他真的答應了?
洛兒的雙眼亮了起來,「謝謝你!」她眉開眼笑地道︰「你真是個好人,我一定會很听話、很听話,並且敬你如父的。」
她說得眉飛色舞,任飛宇卻听得直想翻白眼。
瞧瞧她說了什麼?他才大她不到十歲,還「敬他如父」咧!
「我情願你當我是兄長。」他悶聲道。要是讓他那群紅粉知己們知道,他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子當爹看,他身價不暴跌才怪!
「那我們以後就以兄弟相稱吧!」
她一副「你說怎樣就怎樣」的好商量神態,看得任飛宇又連連翻了好幾個白眼。*****用過餐後,天色也已經暗了,于是他們便在原客棧住上一宿,也好讓洛兒洗淨身上的塵污。
當她整潔清爽的出現在任飛宇面前時,他差點看呆了,過度的驚訝幾乎使他回不過神來。
眼前這人是洛兒?!
白淨的小臉滌去了塵污,使他能更清楚的將她的樣貌看個分明。雙眉過于娟細,水汪汪的大眼明亮如寒星,靈活而生動,小巧的鼻、紅潤的唇他承認洛兒是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俊得很。
可是怎麼說呢?乍看之下,這張容貌細致秀氣得根本不像個男人!此刻,他更加肯定自己早先的想法——一個男人生得如此,實是悲劇一樁!
洛兒見他愈看愈皺眉,忍不住問道︰「我長得很丑嗎?」
她縴白的柔荑下意識的撫上嫣頰,每一個見過她的人,無不驚為天人,贊她是天生美人胚,從沒有一個人的反應如他這般。難道民間百姓的審美觀不同?
任飛宇吞了吞口水,「不,不是,你生得很好看!」
就是太好看了,才會顯得缺少那麼一點男人該有的英氣﹔就連一舉一動,都秀氣得沒半點男性的粗獷味。
「這樣不好嗎?」那他眉頭還干嘛皺成這樣?她自認自己還不至于「有礙觀瞻」呀!
也對,生得好就成了嘛!哪需計較這麼多?更何況,依洛兒前半生顛沛流離、孤苦無依的日子,求生都來不及了,哪還顧得了什麼英雄氣概、男兒本色?也或許,她是受了外貌及過于柔性化的名字影響,表現出來的行止才會陰柔了些。
于是,事情便成了定局,狂放如風、無拘無束的揚音神簫任飛宇,身邊突然多了位清秀俊俏的小伙子,如影隨形的當個小苞班!******「快點啦!短腿洛!你沒看時候不早了嗎?」任飛宇受不了地朝後頭像慢得龜在爬的洛兒喊道。
「你說什麼?!」洛兒一反常態,「健步如飛」的逼近他。他居然叫她「短腿洛」?!她腿哪里短啦?
「難道不是?」他嘲弄地往「他」身上瞄了一圈,「你的確是發育不良,男人中的悲劇。」
「你——」算了,不知者無罪,不和他計較了!
終于,他們在天黑前找到了一處尚未打烊的客棧夜宿,但問題來了。
今兒個不曉得是什麼鬼日子,這附近的客棧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就連這家店也只剩下一間客房。
洛兒人小遍小,問題倒是多如牛毛。多日來,兩人一向是分房而眠,就連淨身,洛兒也是把門窗關得密密實實的,一個人洗上大半天。
不論何時,她總是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風,連一截手臂都不肯露出來,記得他有一回在她面前露出厚實的胸膛,她馬上臉紅得跟什麼似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那樣子說有多呆就有多呆!
嘖,同樣是男人嘛!他有的,洛兒難道沒有嗎?臉紅個鬼呀!
可是後來想想,也許她是生性內向、臉皮較薄,不習慣在他人面前袒胸露背,也就不以為意了。
「算了、算了,一間就一間吧!我們兄弟兩擠一擠,一晚也就過去了。」
雖然之前洛兒十分堅持分房而眠,說「他」自己一個人獨睡慣了,與別人同床會失眠,可現下這情形也是莫可奈何的,如果洛兒還打算跟在他身邊,這類狀況仍有可能會出現,早晚都要適應的。
「喂!你——」洛兒大驚失色,才剛想抗議,便接收到他丟來的一記白眼,然後便傻愣愣的被拉進房去了。
「任飛宇!我沒答應和你同房!」回過神後,她嚷叫出聲。
「行,那你去睡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