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說不說?」
「你想殺我嗎?」她臉一沉,「動手啊!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有石莫懷心愛的女人陪葬,黃泉路上,我一點也不寂寞,只要能看到你們父子痛不欲生的樣子,豁出一條命算得了什麼?我想,此刻她大概已經喝下那碗‘別出心裁’的補湯了吧?你要不要讓石莫懷去送她一程呢?」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石雲峰泄氣的垂下手,她變得好可怕,再也不是他所認識那個清婉甜美的女子了……
另一道聲響由門邊傳來,兩人同時回首望去,只見石莫懷慘白著臉跌退了一步,撞上身後未關的房門,瞪大的眼里寫滿了不敢置信。
石雲峰訝然。他站在那兒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懷兒!」石雲峰憂心地想靠近他。
「不——」猶如負傷的野獸,石莫懷發出最淒厲的悲鳴,跌跌撞撞的退了好幾步,轉過身,沒命似的狂奔而出。
為什麼要讓他听到這麼殘酷傷人的真相?
為什麼不讓他繼續抱著傻氣的期待過下去?
原來在娘親眼中,他是這麼的罪孽深重。過往種種,真的不是錯覺,她確實恨著他,恨到處心積慮想毀掉他、看他萬劫不復,甚至不惜由他最愛的女子身上下手……
不……湘兒,你不能有事,你千萬不能有事!
一想到她正徘徊在生死邊緣,他心魂整個都被撕碎了,如果她真有個什麼萬一——他如何獨活?
用盡了畢生最快的速度,他沖向他們的房中,心中無聲地祈禱著︰老天爺,慈悲點,別奪走她,求求你……
「砰!」
石莫懷一腳踢開門,制造出的聲響嚇了湘影好大一跳,差點就拿不穩手中的碗。
眼前所見到的情形,看得石莫懷神魂俱散,以他所能發揮的最快反應,一手揮掉她已湊到唇邊的碗。
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劃過一室,而後歸于沉寂,只剩石莫懷粗重的喘息。
湘影錯愕的說不出話來,「莫懷,你怎麼回事?那是你娘的心意耶!」
滲入骨髓的驚懼無法平息,他抓住她的肩,狂吼道︰「你喝了沒有?」
湘影皺了皺眉,「才剛要喝,你就闖進來啦!怎麼了嗎?你臉色好難看。」
一顆心重重的落了地,他喘了一口氣,脆弱的心幾乎無法承受這短短一剎那之間的狂悲狂喜。
「湘兒!」他一把將她拉進懷中,激動的印上她的唇,直到踫觸到她柔軟溫香的身軀、吻著她依舊甜美的朱唇,感受她真實的存在,那股淹沒了他的恐懼才逐漸淡去。
「湘兒、湘兒、湘兒……」他不斷喃喃呼喚,「天知道我有多愛你……」
他熱烈地需索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扯開她的衣襟,探入兜衣之中,狂放地揉捻著渾圓白玉。
「啊!」湘影被他的舉動驚傻了,「別——莫懷,現在是大白天,會有人看到……」
她試圖阻止他,但沒用。
「我管不了這麼多!」激狂的吻印了下來,攫住她粉女敕的吻著、吮著。
她渾身一陣酥麻,再也撐不住身子。
石莫懷橫抱起她回到床上,順手挑下床慢,人也隨之壓了下來,三兩下便扯掉兩人身上多余的衣物,撐開她的腿,俐落的沖入她的體內,瘋狂律動起來。
「啊——」湘影沒料到他會這麼急切的佔有她,她甚至尚未完全準備好,他的粗狂,令她一剎那間微感疼痛。
他今天是怎麼了?以往,他不論再怎麼迫不及待,都會壓抑著自己,耐心的確定她已做好準備才與她交歡,可是現在……
他的神情太過狂亂,動作也是,她幾乎要無法承受了。
夾帶著痛楚與歡愉的銷魂滋味沖擊著她,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她閉上眼,雙拳緊緊握住,無力地由著他狂猛地一遍遍在她體內進出,戳刺著她的嬌柔,難以言喻的快感席卷而來。
他無法停止,像是永遠要不夠她似的,他握住她細致的足踝放上肩頭,更深的與她結合,狂而有力的刺入更為幽密的敏感肌膚。
「莫……莫懷……」她語調破碎地喚出聲,那感覺……天!他讓她迷失了自己,感覺靈魂飄浮了起來……
似要散盡所有的精力,他完完全全的投入這樣情纏歡愛中,周而復始的空與盈中,讓焚燒的火焰燃得更為熾烈,汗水滴落她漾著媚人色澤的嬌軀上,他急喘著,在持續的抽送中,將彼此推向前所未有的極致狂歡……
一道暖流,深深與她融合。
他沉沉吐了一口氣,退開身,在她身旁躺下,輕摟她入懷。
「你還好嗎?湘兒。」看來是被他累壞了。
那張柔美的小臉,滿滿的寫著疲倦,石莫懷好心疼,深沉的歉疚絞入心扉。
她將臉埋入他的胸壑,連聲音都擠不出來。她挪了下軟綿綿的身子,想在他懷中找個最舒適的位置,好好休息一下。
石莫懷渾身一僵,她知不知道她這樣做很危險?
「湘兒——」他低啞地喚道,勾起她的臉,朝誘人的小嘴吻了下去,未褪的情潮又再一次挑起。
緊密相帖的身子感受到他下月復熾熱的,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該不會……」
要是再來一次,她不敢保證她還撐不撐得住如方才那般鷙猛的索求。
見她一副受驚的模樣,他無聲苦笑,憐借地撫了撫她的臉,「不了,你休息吧!」
大不了忍一忍就過去了,他又不是野獸,她都累成這樣了,他怎麼可能再辣手摧花!
「你不會去找別的女人滿足需求吧?」她半開玩笑地問。
「難講喔!」他隨口道,「誰教你不滿足我。」
「那我就去嫁別人,誰希罕你呀!我顧湘影又不是除了你就沒人要了。」
明明是戲言,可是如今听來,卻令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你講真的?」
「你是我就是。」想拿子虛烏有的女人來激她吃醋?門兒都沒有。
石莫懷神情復雜的閉了閉眼,「你可真瀟灑。」
「我本來就不是會虧待自己的女人,你都變心了,我要是還尋死覓活的,只是白白膨脹了你的男性虛榮,我才不會這麼白痴呢!我一定會找個比你更好的男人把自己嫁掉,然後過著比你更幸福的日子,氣死你。」她偏不讓他得逞,要拗大家來拗,她就不信她會說輸他,免得他取笑她是個只有醋勁沒有腦筋的潑婦。
石莫懷心頭酸酸澀澀,分不清是悲是喜,瞧她說得這麼輕松,難不成,有他沒他都無所謂?
抑下千絲萬緒,他勉強扯出一抹笑,在她額心印了一吻。「睡吧!別淨說些傻話。」
湘影依言合上眼,緩緩沉入夢鄉。
凝望她沉靜的容顏,石莫懷沉沉地嘆息出聲,再難厘清糾葛如麻的思緒了。
第六章
直到湘影熟睡後,石莫懷才抽身離開,前去尋找父親。
也該是將事情說開來的時候了,這道疑惑懸在他心中好多年了,不管真相再怎麼不堪,他都有權知道。
案子兩人有默契,石雲峰知道他一定會來找他問個清楚,早就在房中候著他了。
「爹。」他輕喚了聲,走上前去。
打他有記憶開始,父母便是分房而居,小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只覺得娘對爹好冷淡,不像別人的爹娘,有時吵吵鬧鬧、有時親親密密,那才叫「生活」。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不再去觸踫關于爹娘相處之類的話題,因為感受到了爹內心深處的悲楚,那是一個男人最深沉的痛啊!
這樣的成長過程,讓他充分的感覺到父母的這樁婚姻,真的是一座冰冷的墳,埋葬掉了所有人的歡笑及希望,長年累月帶來痛苦與折磨——不論對爹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