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未來的準公公,石莫懷將湘影安置在房中,一路風塵僕僕走來,難免倦怠,他體帖的要她好好休息,而自己則稍作梳洗,立刻又趕往母親所居的院落請安去了。
湯婉晴的居處,一年到頭都是這樣,不愛僕佣成群的喧囂,少有人走動,往往總是靜得只有風聲與落葉聲,清清冷冷的像是與世隔離般。
每一回他來,總是看見她獨自一人地立于窗邊,默默看著不定時飄下的落葉,任時間流逝,從不開口說一句話。
「娘,孩兒回來了。」怕嚇著母親,他說話總會不自覺放得輕緩些。
湯婉晴連看他一眼也沒有,目光停在那片適時飄落的綠葉上,像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些時日以來,孩兒在外頭,時時掛心著家中的一切,不知娘過得可好?」母親給人的感覺過于縴細,他總難克制那份憐惜之情,明知她不需要,他還是抑不住強烈的情感想關心她。
她的沉默,是意料中的事。
一直以來,總是他在說,而她堅持她的沉默,從來不會回應他什麼,有時,他都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听到他的話。
不只對他,對爹,也是一樣的。
曾經,他有過很荒謬的感觸,竟覺得她強烈的怨恨著他與爹,好像他根本就不該存在,是他和爹害了她,所以,她對他們恨之入骨……
是錯覺吧?娘看他的眼神,始終是一片空洞幽寂,找不到一絲情感,他甚至懷疑她是沒有情緒的,又怎麼會明白什麼叫恨?
頭一偏,看向桌上原封不動的飯菜,他嘆了口氣,「娘,您又忘了用餐了嗎?」
上前端過猶有余溫的湯,他輕拍了一下母親的肩,「先喝點湯,再用餐,好嗎?」
湯婉晴終于回過身,眼眸定在他臉上,冰冰冷冷的,不泛一縷溫度,「你打擾了我的寧靜。」
不該太意外的,她什麼都不要,不希罕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希罕待她一往情深、無盡包容的丈夫,甚至不希罕這個她懷胎十月的兒子,而只要她的寧靜。
「娘——」他眸底浮起一抹長年來極力壓抑的傷痛。
明明早該習慣母親的冷酷,偏偏他還是無可避免的受到了傷害。
她找了張椅子落坐,面無表情地開口,「回來做什麼?」
有沒有他,一直都無所謂,他要是能永遠消失在她面前,那是最好不過了。
淡淡的一句話,讓他讀出了這樣的訊息。
努力不讓太多的情緒剌傷自己,事實上,他已經很習慣這麼做了。他吸了口氣,才又道︰「特來稟明娘親,孩兒即將娶妻。」
娶妻?
這字眼令她震了一下,回首看去。
能得到母親的注意是意料之外的事,他本以為她會再用無動于衷的神態回應他,于是他又道︰「湘兒是很好的女子,孩兒很在乎她,非卿莫娶,請娘成全。」
在乎?非卿莫娶?
湯婉晴細細玩味著這個字眼。他也識得何謂情深似海,何謂刻骨銘心了嗎?那麼,如果一對生死相許的男女被惡意拆散,他明白那會是什麼滋味嗎?
瞳眸飄過一絲陰晦。這憾恨,她嘗了二十多年,也該換人來嘗嘗。
如果石莫懷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怕會是一陣膽寒心驚吧!
「娘?」看不出她的情緒,他憂慮地輕道︰「我讓湘兒過來見見您,好嗎?」
「不必,你的事毋需問我。」她側過身,優雅地輕抵著螓首假寐,什麼都不再說了。
石莫懷垂下眼瞼,掩去落寞。
是他奢求了,她連他這個兒子都能不當一回事的忽視了二十多年,又豈會在意他所喜愛的女孩會是如何?
第五章
在石家住下也有數日了,湘影始終未曾見過石莫懷的母親,整個石家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再加上湯婉晴深居簡出,她們根本沒有機會踫面。
愈來愈濃的困惑纏上心房,一開始,對于久違的兒子回歸家門,她的反應不若石雲峰般熱切的想見兒子的面,這淡漠到不合常理的反應,便已讓湘影費解,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石莫懷也絕口不提他母親……
真的是像石雲峰所說的那樣,湯婉晴只是單純的身體不適,不宜見客嗎?
總覺內情沒這麼簡單,她突然想起石莫懷曾對她說過的話……莫非,湯婉晴對自己的兒子當真如此漠不關心?
扣除掉這方面的困擾,石雲峰待她很好、很親切,石莫懷沒騙她,他的父親的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這讓她稍稍感到安心。
「在想什麼?」石莫懷出其不意的開口,由身後環住她。
乍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一個不留神,指頭讓針給扎了下,沁出一顆血珠子。
「呀——」
「怎麼了?」他繞到她身前,二話不說便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吸吮。「你在刺繡啊!怎不早說?」
湘影白他一眼,「你無聲無息的冒出來,要我怎麼說?」
石莫懷拿起繡品打量,「你想繡鴛鴦?」她才剛開始繡,最初的雛形都還沒出來,但底樣畫得很美,就不知她繡功如何了。
「做個荷包送你,不好嗎?」
「好,當然好!」他手一張,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我該怎麼回報你呢?以身相許可好?」探出的舌尖,輕舌忝如細致小巧的耳垂。
「你少不正經了!」她意思性的掙扎了一下,像想起什麼,由他懷中仰起頭,「你什麼時候安排我見見你娘?」
石莫懷身子不明顯的僵了一下,旋即掩飾過去,「這事不急。」
湘影不容他輕易打發過去,直起身子逼問︰「你老實說,你娘不喜歡我,是不是?」
他別開臉,帖著她的頰,壓下了難言之隱,「想到哪里去了,你別多心,我娘她……很喜歡你,只不過……她不太適應與人相處……」
有些事,他並不打算讓她了解太多,只因他不願娘親像傷他一般的給了湘影同樣的感覺,那是很深沉的難堪,他不要她承受這些。
「是這樣嗎?」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他過于閃爍其詞,難以取信于人。
「別想太多,你只管好好愛我就行了。」沒給她思考的機會,他持續地挑逗她,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以唇舌逗弄著,一手不安分的往衣襟里頭探去,覆上柔軟的乳丘,盡情揉捻起來。
湘影驚呼了一聲,「莫懷,你做什麼?」
「大丈夫要言而有信,我說要‘以身相許’就絕不會賴掉。」撥掉外衣,他俯下頭,含住那敏感輕顫的香乳,以牙齒輕囁扯弄著,逼出她聲聲嬌喘。
再俐落地扯去她的褻褲,長指探了進去,激起她滿腔蘇醒的渴求。
「會……被看到,回……床上去……」
「貓頭鷹都睡死了。」他在她跟前跪低身子,以唇覆上那片幽密的甜美地帶,舌尖狂浪地探入,需索一份更熱烈、更赤果果的大膽激情。
「啊!」她羞得滿臉通紅。這未免太……太……
她形容不出來了。想抗議,但那種刺激玄妙的快感卻讓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解開的束縛,他將她抱坐在腿上,捧住她白女敕的嬌臀,微一挺身,深猛地刺入那片不可思議的柔軟當中,展開槍魂噬骨的律動。
湘影只能摟住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肩上,配合著他的進退而前後挪動,承接他狂野有力的沖刺。
她的嬌喘一聲比一聲更為急促,彼此交融的汗水滾落下來。湘影學著他最常有的舉動,仰起頭吻去他的汗水,像個向主人撒嬌的慵懶貓咪,以舌尖輕舌忝他熱湯的俊逸臉孔,一路舌忝上了薄唇,沿著他完美的唇線輕滑,又吻又咬,並且企圖深入他的唇腔,與他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