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如何?」賭氣的簽了它嗎?他屏息地看著她。
她往他懷中偎去,嬌媚地勾住他的頸子,「我會叫你吃了它?」
「噢,潮潮!」他動容的擁緊她。「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會做這種蠢事了。」
「那就好。」
他握著她的手一同坐在床緣,堅定地道︰「別擔心,潮潮,我不會再離開你,只要你有需要我的一天,我永遠屬于你!」
「哦,你完了!」若潮像這著他的話柄,笑容可燦爛了,「這輩子你休想甩了我,我會纏到讓你叫救命,明白什麼叫一失言成千古恨!」
「我求之不得呢!」他笑笑地擁著她靠坐床頭,在微暈的燈光照拂下,喁喁細語著他們之間永遠說不完的情話,共度深沉的夜。
一晚,他們就這樣相依相偎,聊著心事,分享屬于彼此的浪漫情懷,甚至連個熱情的吻都沒有,但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實與滿足——
ゞゞゞ
婚後沒幾天,學校便正式開學了,若潮開始忙學校的課業。
而真正融人彼此的生活,余滄海才發現他的老婆居然是個名副其實的小迷糊,丟三落四的本事,每每總教他啼笑皆非,所幸他從沒指望她會是什麼賢妻良母,所以並沒有夢想幻滅的打擊。
所以啦!他開始覺得他不是娶了個老婆,而是娶了個女兒,照顧這個可愛的小女人,還真讓他過足了當父親的癮……
唉唉唉!三聲無奈呀!
他從不知道若潮原來還有賴床的壞習慣,每天早上總要賴上至少半個小時的床才肯乖乖起來。每次他準時叫她起床,她總是一副困得快要死掉的表情向他保證,再讓她睡十分鐘就好。
看著她滿臉的倦色,他怎麼樣也狠不下心將她挖起來,所以就讓她拐了一次又一次的「十分鐘」。
當然啦!她沒起床,他更不可能放心去上班,只好待在一旁耐心等她睡個夠。拜她所賜,以往從無遲到紀錄的他,近來老是錯過每早的例行會報,反正只要她江大小姐早上有課,他就休想準時出門就是了。
全公司都知道他們的總裁正新婚燕爾。會「君王不早朝」
也是人之常情,看每個人抹「怪異」眼,他就覺得自己好冤哪!
所以,在余家,早上往往會傳來這麼一段對話——
「哇!」一聲尖叫,咱們余夫人從床上跳了起來,火燒般橫沖直撞,「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叫我!」
「老婆,我叫了你N遍了。」
「完了、完了……」她開始以開火箭的速度梳洗,然後又像沒頭蒼蠅似的直找,「奇怪,我的行銷學呢!躲哪兒去了?」
這時,他會以麻痹了的口吻回答她,「它沒躲,是你昨晚將它放在左邊的第二個抽屜,第三本就是了,我的姑女乃女乃!」
類似這樣的劇情,時時上演。若潮迷糊得可愛,而處事並然有序的余滄海,便理所當然的擔負起照顧人的偉大責任,有時,連他都覺得他比較像「賢內助」!
有這麼一個好老公,若潮都快被寵壞了,她的東西在哪里,余滄海比她本人還清楚,演變到最後,她連找都懶,直接揚聲問︰「老公,我的某某東西在哪里?」比較快。
扣除掉這些,基本上,她還算是個挺用功的學生啦!反正對象是她老公,所以,她就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奴役他,拿他當課業顧問,而余滄海當然也是兩肋插刀相助,反正從很早以前就是這樣,沒必要太意外。
流利的筆尖在紙下滑動,說得正專注時,他發現若潮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里,微偏過頭,正好見著他的小愛妻撐著下巴,一臉痴迷地看著他,他一時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筆桿往她頭上輕敲了下,「我在跟你說邊際效應,你在看哪里?」
若潮仍是十足的陶醉樣,「我發現我老公真是帥得不像話耶!難怪一群八爪女老望著你流口水。」
余滄海挑起眉,啞然失笑。「你調戲我啊!」
「調戲不得嗎?」她嬌媚地勾住他的脖子。
「豈敢。」他傾身了她嬌女敕的朱唇,原本正經八百的氣氛,一下子成了輕柔繾綣的纏綿。
他是早認命了啦!和她在一起,就是有再好的自制力,也全不管用。
「我說潮潮,你好歹也花點心思在學業上好不好!教授是不會因為你老公帥就手下留情的。」
「這你就不懂了。」若潮回他,「光拿高教授來說好了,原本是看我不怎麼順眼的,可現在對我真是好得不得了,誰教我是他得意門生余滄海的愛妻,人家愛屋及烏,怎舍得刁難我?」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面子?
听到這里,他忍不住想嘆氣。「你就這麼沒志氣啊!就算教授不為難你,你自己也得交個像樣點的成績呀!人家放水也有個限度。」
「安啦!我江若潮是何許人也,不會太丟你的臉,讓人家說你‘巧夫常伴拙婦眠’的。」
這什麼怪論調?余滄海憐愛地輕捏她小巧的鼻,「你喲,鬼靈精!」不了解的人,听她這不倫不類的引用法,絕不會知道她有著極佳的國學造詣。
想到這,他問︰「岳父說你對古典詩詞有很深的興趣?」
「對呀!有一陣子我迷唐詩宋詞迷得要命,尤其是陸游及唐琬的釵頭鳳,我真是愛死它了,不僅因為它是著名的千古絕唱,更因為故事中的主人翁段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深深吸引了我,一段時間,我簡直著了迷的搜集所有和釵頭鳳相關的一切,就在個時候正逢舉辦全省斑中作文比賽,而我就這樣代校爭光,拔得頭籌……,,
停了一會兒,她俏皮地吐吐舌,「偷偷告訴你,其實這是瞎貓踫到死耗子啦!因為它的題目無巧不巧就是古文詩詞賞析,我以釵頭鳳為主題,行雲如流水的掰出一篇佳作,讓我過了好一陣子走路都有風的得意時光呢!」
余滄海她唱作俱佳的態逗笑了。「是、是,是!小才女,不早了,快睡你的美容覺去,別明天又給我賴床。」
「遵命!相公。」
他寵溺又莫可奈何地搖搖頭,習慣性的下樓沖了杯牛女乃給她。「喏,別忘了喝。」
听到這話還真是心虛得很,因為她的確又忘了。
這睡前喝牛女乃的習慣,是嫁給他之後才養成的,因為他說這樣有助睡眠,而且對身體很好,誰教她體質弱,三不五時就大
小靶冒不斷!
可她就是少筋,每晚都要他提醒,像伺候姑女乃女乃一樣的端到她面前讓她喝下。
喝完了牛女乃,正欲上床休息,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余滄海拍拍她的臉頰,柔聲說︰「你先去睡,我來接。」
約莫五分鐘過後,余滄海色凝重的回房,若潮見他不言不語的看著她,心知有異,也莫名地緊繃心弦。「滄海,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抿抿唇,沉重地開口︰「我們去醫院,你要有心理準備,岳父他——」
所有未完的話,全在他無言而憂傷的沉默中得到了解答。
若潮刷白了小臉,這一刻,她再也擠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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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余滄海伴著她行色匆匆的趕至醫院時,江父已奄奄一息,所幸,他神志仍舊清明,顫抖無力的手握住女兒,而若潮早已哭成淚人兒。
「若潮,別哭……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活這一把年紀也夠了,只是,放不下你……現在,看你有個好歸宿,我走得也能安心了……」
原來,他之所以不反對若潮早早嫁給余滄海,便是深知自己的身體狀況,想在有生之年看女兒穿上白紗,將她交到足可托付終身的男人手上。這樣,他也才能走得了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