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因為她有個很傻氣的念頭,紫築軒串起了這麼多失落的情緣,她的呢?抱著渺茫的冀盼,她期許著上天的垂憐。
將目光投向窗外,無盡蒼穹中,有白雲,有旭陽,卻沒有星星。
為什麼白天不能有星星呢?她現在好想看星星……滄海說,只要看到星星,就能感覺到他的守候,感覺到他與星光一樣燦爛的深情。
她真的感覺到了。很奇怪,只要仰首看一次星空,她就感受到他好似真的在遠方守候著她,便再也不覺得孤獨,也不會再無助的垂淚。
暮地,溫熱的大手復上她的,她怔忡回首,迎進了一道泛著淚光的瞳眸。
「你——」
沈千帆驚覺自己的失態,眨眨眼,退回浮起的水氣。「沒什麼,我只是為你們的愛情感動。」
是這樣嗎?那他眼中的哀淒又作何解釋?
「真的沒有人能取代他嗎?」沈千帆凝思著低問。
「不,沒有人。這一輩子,再也沒有人能如他這般,讓我掏空了靈魂去愛!」她說得堅定。
「那麼……」他張口欲言,卻又以無聲作結。
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吧!三年都等了,也不急在一時。
「千帆,你想說什麼?」她疑惑地盯視他,看他的樣子,好像很難以啟齒。
「不,沒什麼。」他以牽強的微笑帶過。「你晚上不是有個飯局嗎?我送你回去,否則到時生意飛了我可不負責喔!」
若潮看了看表,只好咽下梗在喉間的疑問,隨他離去。
第五章
準八點,若潮萬般無奈的赴了這商業性質的約。
比較沒預料到的是,這感覺很油嘴滑舌的客戶會選擇日式的包廂,害她在這密閉式空間倍感不自在。
以前第一眼見到此人時,她就沒什麼好感。
怎麼說呢?這李建群給人一種很輕浮的感覺,明明就長得不怎麼樣,偏偏愛耍帥,不像沈千帆,無時無刻都帶給人如沐春風的安適感,極自然的便散發著清逸的氣質,那是源于自身的內涵……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又要嘆氣。
如果眼前的人是沈千帆,該有多好!至少他不會無趣到讓她覺得燥乏味,想打呵欠又怕失禮。
很奇怪,和沈千帆在一起,就算一句話都不說,還是能讓她感到充實,她喜歡有他在身邊的感覺,大概是他本身的沉穩特性,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依賴他吧!
唉!要是能選擇,她真想落跑,去找沈千帆打發時間也好過被眼前的家伙「耽誤青春」!
看,都坐下來一個小時,也吃飽喝足了,結果呢!正事一點也沒談到。
這家伙淨會答非所問,問他對雙方合作的意見,他卻反過來問她「明天有沒有空」,「一起去看電影好不好」、「她的喜好是什麼」等等之類的,一副賴皮樣,讓她愈來愈反感。
沈千帆以前也曾這麼做過,可是他耍賴耍得很高竿,而且不會讓她有任何厭惡的感覺,她是心甘情願讓他賴著,這李建群要想和沈千帆比,哼!那可差得遠了,她要會再忍耐下去才有鬼!
「李先生,如果你沒意思要談,那麼我想先告辭了。」她冷漠地拿起皮包。
「等一下嘛!別急著走,你還沒回答我。」李建群迅速抓住她的手。嘖!這皮膚還真是又白又細,光是這麼一模,就讓人心癢難耐得快要把持不住。
「請你放手。」她擰起眉,俏容冰冷。
李建群並未依言,反而將她握得更緊。「江小姐,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說著,他更得寸進尺的沿著玉臂往上撫去。
若潮是真的火了!
「李建群,請你放尊重點!」她使力想甩掉他,無奈事與願違,男人的蠻力有時是很嚇人的。
「尊重!不過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要什麼尊重!我就不
信半夜孤枕難眠時,你不會想男人想得春心蕩漾,本公子是可憐你深閨寂寞,裝什麼清高嘛!」可能是幾杯黃湯下肚壯了膽,
也或許是她的掙扎挑起了他的征服欲,李建群豁出去了,亟欲
一親芳澤。
「你放手!」若潮死命掙扎,那番不堪人耳的言語刺疼了她
的心。
是啊!她是寡婦,一個失去丈夫保護的寡婦,所以只能任
人欺凌嗎?
但成為寡婦是她的錯嗎?她也不願這樣啊!失去摯愛,她的心比誰都痛,她也好想有人疼、有人愛,為什麼她得受這樣的羞辱!
佯裝的堅強一瞬間潰決,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顆顆撲跌墜落。
李建群強勢將她壓倒,些許薄醉使他被色欲燻昏了神志,一心只想得到身下的絕麗佳人。
紛墜的淚花使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猙獰的面貌,她護著被撕裂的衣襟,一心只想著一件事——
與其讓這衣冠禽獸糟蹋她純潔的身子,她寧可一死!
掙扎揮舞的手,不經意踫到桌面上的酒瓶,她毫不猶豫的拿起酒瓶往他頭上砸,趁他吃痛而松了力道之際,曲膝往他的胯下一頂,然後再用力推開他,抓起手邊的皮包,狼狽的沖了出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一時之間,她茫然得不曉得該何去何從。
她該往哪走?何處是她的歸處?誰又願意收留她?
奔入暗沉無人的巷子,她縮在角落,身心不勝淒寒。
在她最茫然無助時,總會浮現腦海的形影,此時又再一次佔住她所有的思緒,她什麼都無法去想,找出皮包內的手機,笨拙地按著熟悉的數字。
千帆、千帆、千帆……這一刻,她滿心只有他。
「喂,我是沈千帆,請問哪位?」
沉穩的音律,如一道暖流劃過她的心扉,若潮忍不住低泣出聲︰「千……千帆……」
沈千帆神色一僵,「潮潮,是你嗎?怎麼回事?」他急促的問著,聲音內有著顯而易見的焦灼。
「我……」一張口,泉涌的淚便淹沒她所有的聲音。
「潮潮,你別哭啊!」耳邊傳來的吸泣擾亂了沈千帆的心,當下便道︰「你現在在哪里?我立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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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帆只花了十五分鐘的時間便趕到若潮所說的地方。
「潮潮,你在哪里!」他心急如焚,雙眼努力在長長的暗巷內
尋找她。
「千帆……」輕弱的叫喚由右後方傳來。
他轉首望去,眼前所見幾乎教他心跳停止!
天哪!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副模樣!
「潮潮!」他奔向那道蜷曲的身形,若潮想都沒想,立刻投入他
的懷抱,緊緊的抱住他不放,像是抓住生命中僅有的一線陽光。
沈千帆什麼也沒問,月兌上的外套掩住她衣著凌亂的
嬌軀,將她帶回他的住處。
她全身冷得嚇人,在將她安置在他房間後,他轉身想到廚
房沖杯牛女乃給她,誰知她卻像個驚弓之鳥般死拉著他不放,小
臉寫滿了驚惶的神色。
「別緊張,我只是去泡杯牛女乃給你喝。」他安撫的模模她的
臉頰,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向浴室,「去洗個澡,把所有不愉快的
記憶都洗掉,我會在外面等著你。」
若潮被動的任他擺布,看著他將浴室的門關上,怔仲地呆
立了好一會兒,直到在鏡中看見頸上惡心的吻痕,她立刻扯開
衣物,瘋狂地搓洗全身,任水柱由頭頂住下淋,她要洗去惡心的氣
息、惡心的吻痕、惡心的一切!
直到奔騰的情緒稍稍緩和,她關掉水龍頭,看著那件殘破
的衣物,心中涌起濃濃的厭惡與排拒感。她再也不要穿上那件留有可怕記憶的衣服。
偏過頭,她望見掛在一旁的男性浴袍,沒有猶豫的就裹住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