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到色性堅強嗎?"他故意曲解他的話,"噢,這個啊!當然你要有這個本錢啦!不然女人一旦浪起來,你要是吃不消,真的就會應驗那一句'浪女懷中死,做鬼也下流……""噴,標準發情的公狗!"古孝倫下了個評語,"我跟你說正經的啦!難道沒有女人懷孕,然後將責任硬扣到你身上?"
易子揚聳聳肩,這種情形當然有過,只不過大家心里都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誠如他一開始聲明的,要跟多少男人是她們的事,他不會去干涉,有了孩子,也別卑鄙到往他身上栽。
"若沒十足的把握和安全措施,調情技巧再爐火純青的女人我也不會踫她一下,女人想為我懷孕,借機套牢我,機會完全等于零。"
哇!迸孝倫听得一愣一愣的,這下,他不能不佩服易子揚了!同樣是男人,他知道一旦點燃,想全然控制住自己簡直是——非人哉!
尤其是做到易子揚的"零紀錄"!
"難怪你老人家現在還能安然坐在這里,有一陣子我還為你擔心得要死,你知道的,現在性病多猖獗啊!什麼淋病、梅毒,噢,最流行的是AIDS,你知道嗎?我連'祭友文'都寫好了耶!"
"念來參詳、參詳。"他目光不曾離開案牘,轉著手中的筆,頭也沒抬。應付這個煩死人的"窒友",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從容以對。
迸孝倫清清喉嚨,裝模作樣地整整儀容,只差手中沒一把瀟灑的檀木扇!
然後,他自編自演地開了口,吟起被他改得慘不忍睹的"念奴嬌"。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下流人物。就在此處,人道是︰北部易郎天母。床上激情,驚濤裂岸,卷起放蕩欲。游戲人間,一時多少雄風……"他頓了頓,"精彩吧,全然道出了你罄竹難書的豐功偉業,還有下闕呢!"
對著悶不吭聲的他,古孝倫不減興致。
"遙想子揚當年,禁果初嘗了,雄姿英發,所向無敵,床笫間,生命灰飛煙滅。罪有應得,濫情應笑我,早得淋病,死有余辜……"
天,這能听嗎?
所幸蘇東坡已然作古,不然古孝倫非落個氣死才子的罪名不可。
易子揚再也受不了了,他抬起頭,陰森森地盯著他,"不挖苦我你會死是不是?"
"誰叫你這麼風流……噢,不,是下流成性。"
"我警告你,要再讓我听到你這段不倫不類的'祭友文',我絕對會讓你比我早一步人土為安!然後,將這篇偉大的祭友文當成墓志銘刻在你的墓碑上,不信你給我試試看。"
哦喔,老虎發威了!
"噢!不了,小弟我何德何能,承擔不起,還是大哥你留著慢慢享用。"說完,他立刻腳底抹油,逃離下一刻極有可能成為"命案現場"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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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思緒,易子揚不由得搖頭苦笑。也只有古孝倫才敢向天借膽,屢屢惹得他雷霆大發,火冒三千丈!
窗外雨絲依舊,這種陰雨綿綿的天氣已經由下午維持至此時。
他順手關了窗子,拉下窗簾,原本尚有微弱月光照拂的一室,立刻陷入了全然的黑暗。
這種天氣,連貓頭鷹都睡死了。而他,全無睡意,一雙靈燦的美眸浮上腦際,這是他見過最美的眼楮,沒有一絲一毫的心機,只有全然的無邪。
她仿佛精靈一般的天使,生氣起來的模樣——好嬌俏、好生動,讓他忍不住加深逗弄她的興致。
如今想來,拋傘的舉動連他都覺得詫異,自己何時變得這麼憐香惜玉了?他不是向來冷血的嗎?怎麼見著她輕顰眉的無助神情,會這麼不假思索地送傘傍她?還好他沒沖動地開口說要送她回去,否則他現在一定會鄙視、唾棄自己的可笑行徑。
他甩甩頭,拋掉腦海的遐思,她只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沒什麼好掛記的。
三秒鐘內,他會完全忘了她,並且不再憶起!
別懷疑,他就是有這種本事,連古孝倫都說他"天賦異秉",上一刻才在床上打得激情火熱,下一秒轉身下了床後,再來問他剛才和他上床的人是誰,他會皺著眉告訴你︰"不知道耶!總之是女人就對了。這樣的問題很無聊。"
也就是說,對象是誰向來不是個很值得研究的問題,他不認為有什麼意義。
所以,如果有人問他︰游戲人間這麼多年,周游于千嬌百媚的眾多紅粉中,其中更是不乏國色天香的傾城大美人,你可曾真正為誰動過心、難以忘懷?
版訴你,易子揚會很放肆地大笑,然後像看白痴一樣地盯著你,"大白天的,說什麼夢話!"
迸孝倫就曾遭到這樣的待遇。
女人,是沒智商的劣等動物!而會為女人動情的人,簡直就是愚不可及的蠢蛋,尤其,他看盡女人最丑陋的一面,更不可能重蹈覆轍。
也許,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動搖這樣的信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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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晴,又出去啊?"樓少鈞目光自眼前的報紙移開,對著在玄關穿鞋的弄晴問道。
"嗯。"回答的聲音竟有些心虛,"家里頭悶嘛!出去走走,透透氣。"
"小心點,別太晚回來。"他習慣性地叮嚀著,有時都覺得自己像十足的超級女乃爸,嘮叨大的、看顧小的,堪稱本世紀最命苦的男人。
"知道了。"她背起帥氣的小背包,一蹦一跳地出了門。
長發扎成了馬尾迎風搖曳,她是屬于充滿朝氣、青春洋溢的女孩。信步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中,她又來到了一個多月前曾來過的咖啡屋。
抬首望了望遼闊天際,晴空萬里,艷陽高照,已不再是一個月前的陰暗沉沉。
不受控制的雙腳往前跨去,她已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坐在這個位子上。
點了杯咖啡,她將瀏覽窗外的視線調往放在膝上的背包,縴細素手不自覺地隔著背包撫上其中折疊整齊的傘。
目光再度習慣性地飄向角落的位置,空曠的坐位令她心頭涌上幾許失落的惆悵,幾不可聞的幽幽嘆息逸出唇畔-
個月來,她每有空暇便會潛意識地來到這里,背包內的雨傘已跟了她三十來天,每每不是望著它出神失魂,便是若有所盼地來到這間咖啡屋,坐在同樣的位子,連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期待著什麼。
起初,她告訴自己,她只是不想欠別人什麼,想將傘還他,僅僅如此而已!雖然,這薄弱的借口解釋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落寞,以及愈來愈沉重的悵惘愁緒。
今天,她能再度見著那個傲視群倫的孤冷神采嗎?
一個月的等待,竟讓她揪心地冀盼著,縷縷相思將她原本無憂的少女芳心纏纏繞繞,陷入了酸楚低迷的境地中,再也無法逃月兌。
對于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是否過度在乎、思念得毫無道理可言?或許只因他的孤冷狂傲牽動她心靈深處縴弱的心弦,令她深刻難忘的緣故吧 狘br />
垂下眼臉,她心不在焉地攪動杯中的苦澀液體,清脆的風鈴聲在空氣中飄蕩,顯得格外悅耳,她連看一眼也懶,反正不會是他,何需多此一舉。
但一個月來不知不覺養成的習慣,使她在進門的人經過她桌邊會隨眼一望,然而這一望,竟讓她整個人驚愣地呆怔住,很失態地低呼出聲︰"你……"
易子揚收住步伐,不解地轉身望著她,"我們認識?"
他忘了?弄晴沒來由感到氣惱,她這麼惦記著這件事,他居然忘得一干二淨,完全不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