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住點頭,淚卻落得更凶。
石昊宇心口沉沉地一揪,滿懷愛憐地吻住她,再也理不清心頭的滋味是酸、是甜、是悲、抑是苦……
湘柔回應得熱切,淚雨交織的纏綿中,任理智悄然而逝。
她壯著膽子,不顧一切地主動迎合他,小手緩緩輕解他的衣衫……
石昊宇倒抽了一口氣,吃力地拉開她,「湘柔,別這樣……我不接受你的道別方式,更不接受到頭來你只留給我一夜溫存……」
「不,這不是道別,是承諾!我用我的身心,向你許諾共度今生的誓約。」她以刻骨的深情,毅然許下諾言,如果她不能熬過這場手術,她死也不甘心!
「湘柔!」石昊宇震撼了,決堤的狂愛熾情再無力隱抑,他深深地、激動地緊緊擁住她,帶著心靈深處的狂熱情潮,吻住此生唯一令他愛得心痛的女孩。
漫漫長夜,純潔的靈魂因他而撒下融合了浪漫與激情的唯美色彩,而這靈魂已許給了他,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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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湘柔在石昊宇懷中醒來,當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他臂彎中,而他熠亮的眼正緊緊瞅住她後,小臉霎時紅若朝霞。
「你……」她抓住了棉被遮住身子,「你沒有偷看吧?
石昊宇聞言朗笑出聲,憐愛地擁抱她,「我的湘柔,你真的好可愛!」
模都模遍了,她居然還怕他看?
她孩子氣地呼著小嘴,「為什麼我覺得你像在嘲笑我!」
就是這樣純真的她,才能令他的心從此淪陷,再也無力自拔。
「好了,時間不早,你該起床了,待會我送你去醫院。」他柔聲催促著。
湘柔直覺地望向一旁的鬧鐘,「對喔!都八點半了,怎麼大姐沒來叫我起床?」以往她最遲七點就會起床,雖然不用上課,但是良好的作息習慣仍是維持不變。
當她迎視石昊宇曖昧的眼光,就知道自己問錯話了。
「昨晚你所發出的‘聲音’,恐怕連隔壁的孟稼軒都听得一清二楚,你想,他們有勇氣過來敲你的門嗎、’
「你……亂講!人家才沒有……」臉皮向來超薄的湘柔,這會兒小臉蛋又嚴重燒紅了起來。
「沒有?那我怎麼會覺得很有‘成就感’呢?」
這男人的臉皮是銅牆鐵壁打造的嗎?「討厭,不跟你說了。快出去啦!人家要穿衣服。」
「我不能看?」
「不能。」她一口回絕,神態堅持得緊。
石昊宇聳聳肩,跳下床來,故意當著她的面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害羞怯的湘柔看得差點噴鼻血,急忙紅著瞼別開眼。石昊宇看在眼里,不由憐愛地笑了。
「用不著一副我傷風敗俗的模樣,請記住,昨晚是哪個花痴剝光我的衣服,OK?」石昊宇自若地調戲他羞赧的小女人。
「你TT你怎麼這麼可惡啦!」湘柔羞惱地嬌嚷道。
一抹異樣的光芒閃過他的眼眸,「你繼續在床上對我撒嬌沒關系,只要有一整個早上都‘沒空’下床的心理準備就行了。」
哦喔!他在警告她哎……而且很曖昧喔!
只見一只枕頭朝他飛去,看來莫家小姐老羞成怒,而石昊宇早在那之前便瀟灑地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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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後,石昊宇親自送湘柔去醫院,接下來的兩天里石昊宇如往常一般,有空才會過來陪伴她,不若莫芷柔等人,總是神色凝重,刻意拋旁的事,盡量陪伴在湘柔身邊;相形之下,石昊宇若無其事的神態讓人無法諒解。
湘柔可是他生命中最親密的女人呀!她都為他付出一切,他居然像個沒事人,他究竟把湘柔當成什麼?
難怪傳聞說他冷酷無情,看來還真不假。那麼,他之前對湘柔說的話又算什麼?
眾人滿心疑惑。
愈接近手術日子,每一個人的神情就愈沉重不安。反倒是石昊宇,他顯得更為鎮定沉著,因為如果連他都無法信任湘柔,他怕湘柔也會自我懷疑起來。
他對她的感情,深到足以盲目地堅信她承諾過的一切,這些旁人又怎會了解?即使他心里真存有一丁點恐懼與不安,他也絕不會承認。
在湘柔被推進手術房之前,石昊宇突然開口︰「湘柔,我愛你,記住這個,永遠不要忘。」
「昊宇……」清亮的眼眸浮起淚光,這是第一次……昊宇從未對她說過這句話,就是那一夜的纏綿中,他也不曾說過。
「我也……」她哽咽著開口,卻遭石昊宇阻止。
我不想听這個。現在的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如果你是真心的,用行動向我證明,今天過後,我會讓你有一輩子的時間說這句話,否則,我不稀罕一個狠心傷害我、令我痛苦的女人來談論她對我的感情。」
湘柔含淚點著頭,「會的,我一定會辦到,你等我……」
「我等你。」他堅定地道,深吸了口氣,朝一旁等待的君筱翊點了個頭。
君筱翊也點頭表示了解,自信從容地迎戰服從于也。她明白這女孩是石昊宇的生命,為了好友,她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全力以赴。
手術室的燈正式亮起,門外也開始了冗長而猶如煎熬的等待。
窒人的死寂持續良久,孟稼軒突然開口︰「湘柔要我在她進去後告訴你,不論她是生是死,天上或人間,你永遠是她唯一的愛。’
石昊宇沉默不語,雙拳握得死緊。
她居然敢交代遺言!到頭來,她仍然不若自己所言的自信!
莫、湘、柔!你要是敢食言,我到死都會恨你!
石昊宇咬著牙,若非死命忍著,他早已發狂地嘶吼出聲。
孟稼軒凝思地望著他,因突然的領悟而低聲嘆息。他終于察覺到,石昊宇對湘柔所付出的一切是無法用時間來衡量的,絕不下于自己對海柔付出的十二年摯情。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十個鐘頭的等待說長不長,但對石吳宇而言,每一個秒針的震動聲都敲上他的心口,整整十個鐘頭,對他卻如過了十世紀般漫長,若非有著天生過人的耐力與自持;以他對湘柔那分足以毀天滅地的刻骨深情,他恐怕早已被逼得崩潰。
當手術室上頭的燈暗了下來,君筱翊首先走出分隔他與湘柔的那道門,他的雙腳猶如失去知覺般麻木地釘在原地,一雙空茫茫的眼眸呆然地望向她。
沒有人敢開口問出自己的疑問,君筱翊也不急著說,目光來回打量眾人淚異的神色,而後定在石昊宇一片空白的臉龐上,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微微地露出笑容,「我想,我有資格要求結婚時當你們的伴娘吧?」
眾人歡欣地笑了開來,—一相擁著喜極而泣。石昊宇怔忡了足足一分鐘,空白的腦子才緩緩消化這則訊息,重重吁出了悶在胸口長達十個小時的一口氣,整個人無知覺地往下滑,還是離他最近的芷柔和婉柔同時扶住他。
「他……昏倒了?!」眾人面面相覷,這太夸張了吧?
「是他听錯了還是我說錯了?」君筱翊好無辜地問。
「不,都沒錯,是深情惹的禍。」婉柔了解地接口。
「是啊!這十個小時對他而言,恐怕是畢生最難熬的時刻吧!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很偉大了,要換作是我,早就發狂崩潰了。」孟稼軒順手擁緊了海柔,感嘆地道。
君筱翊听得哭笑不得。誰能相信,冷硬剛強、睥睨黑白兩道的獨天盟盟主,竟會為了一名嬌柔的小女子而軟弱至此?
湘柔是幸運,她無盡欣羨地想。
尾聲
湘柔出院後的第十天,在石昊宇軟硬兼施的堅持下,在莫家舉行了簡單的訂婚儀式,讓他與湘柔、孟稼軒與海柔這兩對有情人實踐了情牽一生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