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毀了!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別你你我我的,你到底打算把湘翎怎麼辦?」他煩悶地提高了音量。
「湘翎?怎麼辦?」舞蝶愣了愣。他們是不是又在扯兩樁不相干的事了?
多次經驗告訴她,極有可能!
「娶她吧!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就做主讓你們成親吧!」展慕白神情疲憊,眉宇隱含著不易察覺的落寞。
「娶她?」舞蝶失聲大叫,「開什麼玩笑!」
「我知道,你今年才十七,現在要你成親是早了點,何況湘翎又大了你一歲,可是——如果你是個男子漢,就該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我早就警告過你,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歡湘翎,就不要去招惹她,結果你卻……湘翎是個好女孩,娶了她,你們會幸福的。」
「幸你的大頭鬼,你這個盲目的蠢蛋!」舞蝶愈听愈火,她在于嗎呀?自找罪受,什麼人不好愛,偏偏愛上這個少根筋的蠢男人!
他招誰惹誰了,怎麼又扯到他頭上?「小武,事情是你做的.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他心里已經很不好受了,還要忍受他無由的指責,不是很冤嗎?
「我不可理喻?你才愚蠢至極!我……我其實是……」話到了口邊,硬是轉不出來,教她如何告訴他,她和路湘翎一樣,是個如假包換的女紅妝呢?
現在不是時候,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她如果說出實情,展慕白豈不是更加地怒火上沖嗎?她幾乎可以預見他一臉鐵青、拂袖而去的畫面!
噢,不!這太悲慘了,她就算要吐露實情,也得選蚌良辰吉時,他心情比較好、比較不會發火的時刻。
「總之,我不會娶路湘翎、我不想娶路湘翎、我不願娶路湘翎、我也不能娶路湘翎!你听清楚了沒有?」
「你究竟把湘翎當成了什麼?玩完就算了嗎?」展慕白也翻臉了,「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你究竟將湘翎置于何地?今後……你要湘翎怎麼做人?」
「湘翎、湘翎!你左一句湘翎、右一句湘翎,是!你的路湘翎是塊寶,受不得傷害,那我呢?你有替我想過嗎?你可知道我……我……」舞蝶氣惱心傷,豆大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就路湘翎苦嗎?她有情難訴,有怨難言,又該向誰說去?
「小武……」展慕白慌了手腳。
他永遠搞不懂小武的心思。起初,他不是很喜歡路湘翎嗎?還幾番為了她而和他鬧別扭,如今他成全他們,小武卻又……
「小武,不是我要說你,你明知道事情的結果會是這樣,如果你不要湘翎,就不應該……你這是在玩弄她,再怎麼樣,我都得為湘翎設想,這親,你們是結定了。」展慕白心口很難解釋地緊緊一揪,卻仍橫下心強硬地把話說完。
女孩家的名節最重要,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做此決定,可是,為何他的心卻……好痛,好像……
他必須承認,他是舍不得小武,對小武……他竟有強烈到令他驚愕的佔有欲……天哪!怎麼會這樣?他竟對一個男人戀戀不舍?
惟今之計,只有盡快讓小武和湘翎成親,他才能徹底斬斷這段不該有的依戀,否則,他的心一天到晚隨著小武搖擺不定,神思恍惚,他早晚有一天會崩潰。
而舞蝶,她緊瞅著展慕白陰晴不定的神色,心,是徹底地冷了、寒了。
他不在乎她。舞蝶認清了這點,這也就算了,他竟然還千方百計地想將她推離他身邊,巴不得早點擺月兌她,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她心灰意冷的呢?
她悲憤至極,成串的淚珠滾滾滑落。「展慕白!你太讓我心寒了!」
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她已心碎地奪門而出。
誠如她自己所言,她不做自取其辱的事,展慕白不在乎她,這里已無她容身之處。
「小武,你去哪?」展慕白焦急地追上去。
他心里頭也苦呀,纏繞的愁緒,又有誰為他解答呢?為了一段不該產生的月兌軌情潮,他內心所受的煎熬折磨又有誰能懂?
「小武……」他苦惱地在後頭叫著,「別任性了好嗎?」
說她任性?這個可惡的男人,她為他淒苦傷懷,他竟說她任性?
舞蝶柔腸寸斷,悲痛哀戚。「不要管我!去找你的路湘翎,反正我什麼也不是……」
她淚如雨下,不顧身後焦慮的呼喚,狂奔出展府大門。
她是何苦來哉呀!對人家挖心掏肺、拋卻矜持,換來的竟是他的無動于衷,還忙不迭地把她往外推,真是太傷她的心了。
他為什麼就不能多在乎她一點呢?如果他有一點
點愛她,對她有絲毫的情意,又怎會舍得這麼殘忍地對待她?
懊死的展慕白!他怎能這麼冷血、這麼無情、這麼……她整個人霎時僵住!
這樣的情況、這樣的身份,展慕白敢愛她嗎?
面對一個男人,她還希望展慕白能怎樣?異地而處,今日換成她去面對一個女人,就算對方再愛她,她也不可能會動心啊!
能怪誰?一切全是她作繭自縛,若她怨展慕白的無心,那麼她更恨自己!
慪哪!恨哪!此刻,舞蝶恨不能自行了斷算了!
「小武?」展慕白一步步移近她,小心翼翼地喚道。
舞蝶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反過身來,當她正準備開口,眼前的情況卻令她睜大了眼,呼吸幾乎停頓!
她想也沒想地緊緊地環抱住展慕白,展慕白猶感錯愕,她已猛然旋過身去,代他挨了他身後那蓄勢待發、凌厲致命的一掌。
「小武——」展慕白心魂俱碎,眼看著小武以身相護,為他擋下危機,然後虛軟無力地倒在他懷中,他幾乎要被一股強烈的椎心之痛所淹沒。
「展……」
「別說話,你忍著點,我送你回去!」他迅速抱起小武,往回程奔去。
「展……大哥,」她臉色蒼白,猶努力支撐著,勉強擠出聲音,「你沒……事吧?」
展慕白听在耳里,心如刀割。「小傻瓜!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不要你……受傷。」舞蝶氣若游絲地輕喃。
「傻瓜、傻瓜!」展慕白抱緊了小武,心痛不已。
如今,他才猛然驚覺小武對他而言是多麼重要,可能失去小武的想法,竟讓他難以言喻地椎心刺痛……不,小武不會離開他,他不容許小武離開他!
***
「是寒陰掌。」展慕白驚愕地說。
事發突然,他當時並沒有留意在他身後襲擊他、有意致他于死地的人是誰,不過小武中的寒陰掌,他也料得到是何人所為。
「小武,你忍著點,我現在就用玄陽心法化解你體內的至寒劇毒。」他輕撫著小武毫無血色的慘白小臉,心口狠狠地揪痛著。
展慕白小心翼翼地扶起小武,動手想解開他胸襟的衣扣。
「你、你干什麼……」舞蝶大驚失色,奮力想阻止他,無奈身子虛弱的此刻,她根本使不上力,只能驚駭地緊緊護著胸前的衣物。
「月兌衣服啊!」他還回答得理所當然,順理成章。
「小人、下流!你乘人之危……」連罵人都很費力,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你想到哪里去了,兩個大男人能下流到哪里去?」展慕白捺著性子說明,「我是要替你療傷,要化解寒陰掌的惟一方法,只有用玄陽心法傳遞內力到你體內才能逼出毒素,這種至陽的心法絕不能有衣物阻礙,你把自己裹得這麼密,我怎麼救你?」
見她雙唇已然發紫,額上豆大的汗珠直冒,他蹙起眉頭。「快點,不能再拖了,否則毒素侵入骨髓,神仙都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