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昵的舉止使藍夢漪的頸上浮起淡淡的紅暈,歲月的痕跡,掩不住她曾有的花容月貌,時光的流逝,沖不談他倆之間的濃情愛意。
□著他,藍夢漪輕輕柔柔地說︰「我信的,我一直都相信你。」
擁著妻子柔軟的嬌軀,他滿足的輕嘆。
「你知道韋獨狂那老頭為何偏偏選在此時命飛星上千重山探望他嗎?」
藍夢漪仰首,閃著疑問的大眼楮格外惹人憐愛,段懷宇忍不住又佔據了她的唇。
「晤……」纏綿了好一會,藍夢漪才勉強記起他們未完的話題,「懷宇,」噢,對,差點又忘了,誰教你這麼秀色可餐呢?害為夫的我心猿意馬,
藍夢漪嬌羞他睇了他一眼,嬌斥道︰」都老夫老妻了,說話還這麼肉麻,」對妻子情話綿綿、吐露愛意又不是很罪過的事,有什麼好笑話?他還」將來?」藍夢漪立刻件抓住了話中的重點。「你是說飛星將來也有可能……」
「是的,他也極有可能對某個女孩動情。韋獨狂之所以要飛星上山探望他,其實只是個幌子,因為前陣子他觀察星象,發覺飛星的紅鸞星若隱若現,若是無誤,他的真命妃子會在近期走入他的生命中。」
「所以這趟千重山之行,必然會有出乎意料的收獲?」藍夢漪接口。」完全正確。」
「可是──那女孩如果介意飛星異于常人的特質,那麼對飛星不啻是殘酷的打擊,我怕……」標準的慈母心態,對子女的憐惜,往往在事情尚未發生之前便已擔心得食不下咽、寢不安枕。
「夢漪,你多慮了。試問,當初你可曾介意過我這異于常人的特質?」
她幽幽凝睇著段懷宇,縴縴素手輕撫上他剛毅俊美的容顏。「不,我從未介懷,有的,只是對你無盡的心疼。」
柔情的笑意自他唇角漾開。「所以羅!如果那女孩當真愛上了我們的兒子,那麼她便會和你有同樣的心情。」
藍夢漪轉念一想,釋然了。「但願他的情路不會太坎坷。」
「過程坎坷無所謂,如果能換得刻骨銘心的永恆,受再重的傷他也會願意走那麼一遭的。想當初,你不也讓我吃足了苦頭?」段懷宇深情地說。
「都幾十年前的往事了,你還翻舊帳。」她嬌嗔道。」不是翻舊帳,是想告訴你,我們段家的男人個個是痴情種,一生只愛一回,無怨無悔,不言傷重,一顆心執著到底。」
「懷宇──」藍夢滴心頭一暖,將臉深深埋入他懷中。「我可有讓你失望?後不後悔錯愛了我?」
「不。」他想也不想,斷然答道。「你是我這輩子最不悔的選擇。」
「可願來生續約?」
「續約?」他茫然念著。
「再續今生的白首約定。」她柔聲說︰「來生,我還要再讓你疼、讓你寵,好嗎!」
「只要來生你還愛我。」堅定的承諾落在藍夢漪的紅唇上。
???
「老爺,在想什麼?」羅耐梅遞出手邊的茶水,傾身凝望一臉沉思的丈夫。
殷年堯接過茶水輕暖了幾口,才斟酌著說︰「在想咱們縴雲的終身大事。」」縴雲?」羅耐梅喃念著,「對呀!一晃眼十八年都過去了,縴雲的婚事是該合計合計,不知老爺心中可有打算?」
殷年堯與羅耐梅夫妻結縭二十年,育有四女,膝下無子一直是他們夫妻引以為憾的一件事,然,所有的遺憾,在看到女兒們出眾的絕色姿容時,全煙消雲散了,尤其她們個個靈巧聰慧、心思剔透,事親極孝,因此,無子的遺憾也漸漸自他們心中抹去。
這四個女孩皆相差一歲,除了擁有美得幾乎不屬于凡塵之人的美貌外,每個女孩皆有屬于自己的特色。
大女兒殷縴雲年已十八,人如其名,縴縴柔柔的,是標準的千金閨秀。任何人只消望她一眼,莫不心痴魂醉,神思恍惚。楚楚風姿,讓人忍不住想保護她,深怕她受了一絲一毫的傷害。
二女兒殷落雲可就不同了,她自小活潑好動,皮得令父母頭疼,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都沒有,生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開朗個性,一直是帶動四周快樂氣氛的靈魂人物,哪一天要是少了她精靈般清脆的笑語,眾人才真的會不習慣呢!
若要提到三女兒殷行雲,那可就有一番學問了!是的,不用懷疑,殷行雲天賦異稟,極具慧根,卜卦預言,命中率高得嚇人,是難得才貌雙全的才女──當然也不是說她的姊姊、妹妹們都沒學問啦!只不過她略高一籌罷了──她才華似錦,寫起文章來,就如她的名字一樣──行雲流水,初無定質,但常行于所當行,止于所不可不止──因此,也替她贏來了才女的美名。
排行最後的殷盼雲正值及拜年華,由于年紀最輕,所以自小便是集三千寵愛于一身。十五年的生涯中,一直過著不知愁的無憂歲月,所以造就了她天真爛漫的個性,因為單純,所以善良;也因為善良,所以才格外惹人憐疼。
有了這麼四位別人求之不可得的明珠,就算無子,夫復何憾?
不消說,像殷府四千金這樣貌似出水芙蓉、仿如天仙墜凡的人間絕色,自然不乏登門求親的人,也因此,殷家老爺才注意到,自己的女兒已自昔日的小丫頭,搖身變成君子好這的窈窕淑女了。
「裴苡謙--你還記得吧?」沉吟了一會兒,殷年堯徐徐道出這幾個字。
「裴政謙?」羅耐梅想了想,道︰「你以前的八拜之交?」
「對。他有個獨子,叫裴慕凡。」
「這和縴雲……」羅耐梅靈光一閃。「難不成你想將縴雲許給裴慕凡?」
「是有這個打算。前些日子,裴苡謙捎來一封信,言明有意結為親家。」
「老爺,事關縴雲的終身幸福,馬虎不得,你可了解裴慕凡這個人?」
「根據我明查暗訪的結果,裴慕凡是個人才,」一家之主可不是當假的,女兒要嫁人,對方底細不模清楚怎麼行。「他亦狂亦俠亦溫文,配得上我們縴雲。
羅耐梅懸看的一顆心逐漸落了地,因為她明白丈夫的眼光奇高,能讓他稱為「人才」的人,必定是個難得的人中龍。由于女兒出色,所以匹配之人非出類拔革,他說什麼也不會首肯。「人品沒問題,那麼長相呢?」
「據說俊美絕倫,不過傳言不可靠,過些時候,裴苡謙會攜子來訪,如果裴慕凡值得托付終身,那麼我會請他選蚌日子下聘。」
「要不要問問縴雲的意思?」還是母親比較民主。
「用不著。」
「可是……」
「女大當嫁。以我閱人的眼光,不會委屈縴雲。」殷年堯不容反駁地說,威嚴銳利的眸光,教羅耐梅所有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門外,殷縴雲朵然立,直到一雙雪白的柔美搭上她的肩,才教她回過神來。
「行--」
「噓,回房再說。」
一雙縴細的影兒,躡手躡足地回到殷縴雲的閨房。
???
「什麼?!老爹是秦始皇轉世的嗎?這麼專制霸道!」
听完殷縴雲的轉述後,最沉不住氣的殿落雲首先發難,為大姊抱不平。
「落雲,不許這麼說爹,他也是為我好。」殷縴雲垂下眼瞼,娟細的眉間隱隱含憂,無意間也流露出她的萬般不願與內心的愁苦。
「他連問問你的意見都嫌浪費口水,這叫為你好?你明明也不願意嫁給那個見鬼的裴慕凡,不是嗎?」落雲哇哇大叫,」大姊,我沒你這麼好修養,我找爹評理去!」說罷,當真跳起來往門口沖,標準「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力行派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