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淺合眼,卻嚇得睜開眼,嫂……在干什麼?
嫂嫂執起她的手︰「止天,你的手真女敕,比嫂子這個女人來得都白。老實說啊,嫂子第一眼見到你還以為你是女孩子呢,瞧你俊得,比你大哥好看太多了。」
裴止天微偏頭,閃過她拂上頰的手︰「嫂。」示意手還在她手中。這個嫂真活潑。就是舉止……大概她娘家不曾在意過這些小地方吧。
她仿佛沒听見,只是一個勁兒地笑︰「止天哪,你……」
「若兒,止天!你們做什麼?」裴無非大步踏進來,面色有些難看。
她不緊不慢地松開止天,起身迎向他︰「無非,你回來了啊,我正來止天這兒借東西呢。」挽住他一同坐下。
「什麼東西?用得著這麼親熱?」裴無非緊繃著的臉被她小手在胸口上揉了兩下後緩下來,抓著她,「別亂來。」
她嬌笑。
裴止天咳嗽兩聲︰「哥,嫂,拜托你們回天市院好不好?」
「趕人了。」裴無非含笑起身,揉揉她的發,「止天,沒事多去陪無邪,他剛考上狀元,許多官場事你得教著點。」
「是,大哥。」看著他們遠去,她搖搖頭笑回來。坐在桌邊,拿起書,邊看邊執起杯,抿了一口,隨意看了杯中一眼,血液頓時凝住……杯中一條血紅的小蛇正沖她吐出鮮紅的信子。
「啊!」
驚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連連喘氣,手用力揪緊襟口。
「做噩夢了?」渾厚的男低音,伴著雙臂擁她入寬大而溫暖的懷中。
熟悉的氣息讓她放松全身,手也緊緊環住了他的腰,想汲取他的溫暖來化解全身的寒意。低喃開口︰「我夢見大哥和嫂子了。」一切是那樣自然,她把從來未向任何人透露的夢境告訴他。
他圈住她,不斷親吻她的發頂,她的顫抖讓他好心疼。她後背都濕透了,他問道︰「那是你的噩夢?」
「嗯。她想殺我。」那是她永遠的噩夢。裴止天緊閉上雙眼,寒意讓她抖得厲害。
他扯下她的白衫,一把丟至地上,再月兌下自己的衣替她穿上,親親她的額,重新擁她入懷︰「你流了一身的汗。」
「每天都這樣。」她泛出苦笑,慶幸他看不見。埋入他懷中,心暗暗為他剛才的舉動狂跳不已,他放肆過頭了。而且孤男……不管了!他的懷抱才是她的最愛。
他有點心痛︰「你愛他們?為何他要殺你?」
她微笑閉上雙眸︰「財。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殺了叔叔,好歹也遭了天譴。」
「那為什麼還做噩夢?」
「只要在這兒,一回家就會這樣。」回想當年她睡書房、睡花園,仍躲不過那夢魘,不禁一笑,「都過去了。」有預感,只要有他……
「我陪你。」由他低沉的說出令她心動不已的話語。
仰高頭,輕啟櫻唇,迎接他降下的吻。
溫柔至極。
他移開唇,黑夜里用手指輕柔地劃過她的玉頰︰「睡吧,我陪你。」拉她入懷,一同窩進她的床褥中。
靜靜听到他的強健的心跳。
裴止天心中有些發笑。這宛如夫妻的事實,傳出去有多麼驚世駭俗,她卻這麼坦然接受,只因為是他。
睡意漸隨他撫過她發的手襲來。
好久。
暗夜中突然冒出個女聲︰「喂!龍晃雲,你怎麼會出現在我房里?」
無賴的男聲,伴低笑響起︰「想你嘛,再來我只是想看看紫微院的遺址的,誰知道會遇見個從夢鄉中走來的仙子。」
「去!」
「止天……」
*****
五天後
京城城郊。
從馬車里走出來的裴止天讓所有人呆怔住了。其中的龍晃雲更是後悔叫裴止天出來的建議,他根本不該讓她來,應該把她深鎖在鎮南王府最深處,永遠只讓他一個人觀賞,現在搞得他火大得想挖掉在場每個人的眼楮。
放下及腰的長發,只是將少許束起,垂了兩縷在胸前,合身的紫衫宮裝,將裴止天不為人知的女性一面展示得淋灕盡致。難以形容的絕世嬌顏只能讓人為之嘆息,即使她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
看到這種效果,裴止天淺挑了下眉,撩起下擺回馬車里。連認識她的人都呆成這樣,此次任務成功率達十成了。
好久,龍烈才甩甩頭,吹了聲口哨︰「皇叔,你賺了。」該死,他都後悔撮合皇叔和裴止天了。這麼絕色,即使是個男的,大他幾歲,他都會為她神魂顛倒。
「啪!」龍晃雲的反應是賞他個毛栗子。冷喝驚醒眾人︰「上路!」自己也掀起簾袍,跳入馬車。
隊伍這才大夢初醒似的前行。
冷炎、冷炙跟在太子之後,這也才呼出口憋了好久的氣。
裴止天,出乎意料的美!這麼美的男人,對王爺來說……
馬車內。
寬敞的空間,擠進個高大的龍晃雲終顯得有些擁擠。
裴止天正將發束回男髻。美眸斜了他一眼,沒開口。
「別系了。」他來到她身後,拉開她的手,著迷地看她烏發如瀑地灑到他膝上。
彬坐著,將她拉靠到懷中︰「我來。」
她索性賴到他懷里。懶洋洋地,回味著剛才給他的驚艷。如果可能,她真希望自己這一面只有他看到。
龍晃雲粗大的手插進裴止天濃黑的發中,冰涼的舒暢感讓他申吟一聲︰「美極了,你全身上下都美極了,連這發都讓我為你痴醉。」
裴止天美唇彎起,感到心底甜甜的。
龍晃雲笨拙地挽起她的發,怎麼也弄不好。索性放了手,拿過一邊的象牙梳,插入發頂,松手,梳子一路滑落到底,黑亮長發如烏綢般亮麗依舊。
「還是我自己來。」她低笑著推開他,「你該出去,否則要傳出什麼了。」
「嗤。」他不屑地哼一聲,斜依到一邊的軟臥上,事實上,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以為他與她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對他的態度,裴止天只是一笑,他才不會在意。縴手將發撥至腦後。沒梳過女髻,想來也難不到哪兒去。一手執了發,一手取出綢繩,咬住一端,拉長來,才松了口,將綢繩繞上發去。
看她快要系好了,龍晃雲突然一笑,快速伸手,扯下帶子,將她的努力頃刻間毀掉。
扭成髻的發,旋轉著,披下肩背,恢復成上好的黑鍛。
她斜他一眼︰「你很愛看個披頭散發的瘋婆子?」搶回綢帶,重新辛苦地梳她憑印象想出的發髻。
他微笑,溺死人的溫柔顯在他眼里,只為她。
無論她是什麼樣子他都愛看。只是他更愛看她散發的那一瞬間,整個人亮媚得令他無法呼吸,一如今後,待她為他盤上發的那一刻。
他期待著。
她每一個面都屬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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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發生了數起滅門及劫色的案件,還有人敢遷至京城,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雖然這家人盡量不動聲色,默默地購房搬家,但仍可看出,他們是大手筆置產,是巨富。只是,不知為人如何罷了。
直到某天中午,一輛中型馬車停在那所新搬人家的大宅子前,人們才知道是主人來了。幾乎有半數京城人都偷偷望著不怕死的人,想看看到底是誰蠢到什麼程度。
一行人顯然是風塵僕僕趕至的。
憑衣著可看出,那個高大俊朗的男人是男主人,年少的可能是小主人,兩人相似的英俊相貌,很容易料定他們之間是血親。另兩個服裝暗澀的應該是家丁。
就不知馬車里是什麼人。
家丁之一上前,撩起簾子。
車內的人才剛露臉就驚住了所有京城人。
是個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