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料到會被突然問到這種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告訴你的?」
「他有點不安,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從沒談過戀愛,就只愛上你,昨天從你那里離開後,很晚了還call我,要我出去陪他喝酒。」
「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他向你求愛結果被你拒絕。」
「他連這個也向你說?」她吃驚。
「他喝醉了,我一直勸他不要喝太多酒,大概是心情不好。我也沒轍啊,欲求不滿的事我是無法解決的,我叫他去找妓女。」
「他去了?」她居然沒有感覺。
「醉成那樣怎麼去?我開車送他回家的,他家搬了你知道嗎?」
她再吃一驚,「他沒說。」
「你也沒問啊,他上次不是說會搬家?你這次一句話也沒問,他有點傷心,他以為你會熱情的招待他。」
「我不知道他在意這樣的事。」
「他當然在意,算了,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對另一個男人比較有興趣,我問個露骨的問題,你和韋先生是不是跑回本壘了?」
「你怎麼這樣問……」她一張粉女敕俏顏更加紅潤了。
「是不是嘛?」
「沒有,我和他不熟。」
「可是你比較喜歡這個不熟的吧。」
被人一語道中心事,她慌張得不知所措。
「你如果不要張韜,他一定會發瘋。」
秦熙妍沉吟半晌,「我一直在思考,一定要白頭偕老的愛情才是永恆的愛嗎?」
「張韜不會懂這些的,他在意的是你的感受,只有你才是他覺得值得愛的對象,其他人在他眼里,可能只比陌生人好一點。」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忍多久,也許張韜知道我不夠愛他,只等我開口,覓郁,我不曾想過要離開張韜,可是你剛才的話給了我一些想法。」
「所以你同意了那個交易?」
「我和韋先生還沒深談,也許不必談,已經破局了。」
「沒有愛的婚姻,你怎麼可以不在意?」
「既然是交易,當然就不能要求什麼情呀愛的,對于生意人來說,情愛永遠都是排在利益之後的,我可以理解。」
「不要傷害張韜,他不是壞人,如果要說他的缺點,我會說他是一個過份執著又不夠浪漫的人。」
「談分手的事要完全不傷害人,我想是不可能的,覓郁,看得出來你很關心張韜,不必在乎我,去做你想做的事。」
方覓郁顯然被嚇了一跳,「你不要誤會,我和張韜之間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們只是偶爾一起喝喝小酒的朋友,說說心事,不該發生的事什麼也沒發生。」
「我知道,我相信你,也相信張韜,只是從今天開始,不要在意我,你想與張韜發展怎樣的關系,我絕對給予高度祝福。」
本來方覓郁想以好友的立場勸她兩句的,反而成了被規勸的對象。
她不想直接回家,反正回去了也是一個人,以前她對這樣的生活甘之如飴,可現在一個人的時候會靜靜地猜想韋祖緒在大樓公寓里,是不是又與哪個女人翻雲覆雨、情意綿綿?
下雨了,這是秋日的不知第幾場雨,她坐上公車沒多久,手機響起,她接起。
「知道我是誰吧?」
是他的聲音。
「嗯。」
「我想知道你的決定,你和你男友談清楚了嗎?」
「還沒有。」她小聲的回答。
「為什麼沒談?他星期六不是回台北了?你們見面卻沒談分手的事?」
「因為正好有別的事在忙所以沒談到那方面的事。」
「忙什麼?」他停了一會兒不悅的問道︰「我說過你的唇和身體都是我的,不準讓別的男人踫觸,你是不是不听話?」
她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
「在公車上不方便談。」
「我去找你。」然後他掛了電話。
下了公車,因為心不在焉的,所以忘了把傘帶下車,一個人走在雨幕之中,雨絲細細的打在身上,她卻不覺寒意。
一陣酸楚襲上她的美眸,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迷蒙了起來,許多前程往事襲上心頭,孤獨的她,不論怎樣都要自己面對一個人的人生。
就算他說他喜歡她,也是一時的情緒吧?不可能是認真的,否則他不會這麼久才跟她聯絡。
其實,她並不是不需要情愛的,但是她害怕一旦承認了自己的感情,就會受到更深的傷害,只好裝出不在乎的樣子。
伴著思緒,她慢慢的走回家,直到全身濕透。
她看見他了,他就站在門口,街燈下的他臉上有陰影。
他就在她的眼前,思念許久的人,此刻真的出現,她反而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他朝她勾唇一笑,握起她的小手,吻著她雪白的手背,溫柔得教人心疼。
也許就是他的吻,讓她著了魔,眷戀著、想望著、心碎著。
她側眸望進他墨黑的瞳,心底不禁一暖,身子像要著火般的顫栗。
到底是個怎樣的力量,讓她這樣身不由己,連自尊都不要,連道德都不要,只為了與他在一起。
「為什麼不撐傘?以為你不是任性的女孩,看!淋了一身濕。」他抬眼魅惑的看著她。
她一笑,=晅雨……也許能把我淋個清醒。」她轉身下再看他,語氣柔柔淡淡的,不讓他發現她的脆弱。這個男人總是能成功的將她平靜的心湖攪得一團亂,可悲的是她根本無力招架。
「怎麼?你有煩惱?」他故意這麼問。
「你一定不會相信,我的煩惱起因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下會妄想要在這場雨里得到解答,也不會忘了把傘帶下公車。」她盯著前方的一棵桃花樹,白淨美麗的容顏顯得非常悲傷,泫然欲落的淚珠掛在眼角,泄漏了她的悲哀。
「結果呢?找到答案了嗎?」他緊緊盯住她的身子。
她搖搖頭,「沒有,我沒有得到答案,也許我不夠有智慧,不過聰明,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想明白。」
「你和男朋友分手了嗎?」他定定的審視她。
「還沒有。」她說實話。
他有些生氣,「我給你二天的期限,現在不知是第幾個三天了,你是不是不屑我要送出的樓房。」
她有些緊張他激烈的反應,「不是的,我怎會不屑?只是我不要你送我樓房,我可以付你租金……」
他打斷她的話,「我不要你付租金,我不缺錢,我缺的是妻子不是銀子,不要跟我討價還價,你不是做生意的料。」
「為什麼是我?」她還是不明白。
「先讓我賣個關子,我喜歡賣關子,對我來說延遲提供答案比現在就公布答案來得有趣,就好像參加投標,不到最後一刻無法知道誰才是最後的贏家,我喜歡競賽,尤其對手是個強者。」
「所以你想培養我的耐性,你以此為樂趣,你怎麼可以這樣?太過份了。」
他一笑問道︰「怎麼,你淋了一身濕卻不急著回家把自己弄清爽?」
他是一個不太有耐性的人,卻想培養她的耐性,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可笑的人,為了報復她父親對他家人的傷害,他滿腦子想的不是怎麼讓自己快樂。
「那你呢?」
「我要走了,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她有些驚訝,以為他會想要進屋里看看她住的環境。
「你真的要走了?」她煩人的又問了一次。
「是的,我來只是想要看看你,看完了就走。」
他知道越是表現的若即若離,她就會越離不開他,這是他計劃里最重要的一部份,讓她陷入情網,然後在最高處將她摔下。
「我以為你……會想進來……喝杯茶。」
「不了,我還要去另一個地方,希望下次見面可以听到你告訴我你的問題解決了,並且給我一個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