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學生多得很,不必特別去在意誰,再說要成就大事業的人,能顧得了這許多嗎?我不認為你之所以有今天,用的方法全是符合道德的。」
他道不道德不必向王計豪說明,「我要拿到底片,並且你必須保證這些照片絕不外流,我可以承諾幫你坐上所長的位置。」
「離開這所學校呢?你做得到嗎?我可不想讓你在我的手底下做事。」
韓履冰瀟灑一笑,「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王計豪朗聲一笑,「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不過你也別怪我,是你行為不檢讓我有機會抓到你的小辮子,如果不是你與女學生亂搞,這些相片不可能出現。」
「王計豪,我沒有和女學生亂搞,孔芸初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不是因為芸初不願意,這件事情完全可以公開。」韓履冰一臉凜然。
王計豪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這有差別嗎?怎麼說都是羞恥的相片,媒體一刊登出來,更正的新聞是沒有人看的。」
「所以你還是會刊登是嗎?」
「不知道,因為底片不在我手上,我無法預測其他人怎麼想。」
「這件事還有別人參與?」韓履冰頭一次嘗到被背叛的滋味。
「你問我也沒用,因為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這只能怪你自己,平常不做好人際關系,自然要小心隨時被人捅一刀。」
韓履冰對人性不再抱持善論,昔日的好同事居然會為了權位做出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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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計豪離開三個小時後,韓履冰接到王計豪打來的電話。
他不客氣的告誡韓履冰︰(一切都來不及了,雜志社最近沒有什麼聳動的消息可以寫,已經決定將那些照片放進封面,做這一期的特別報導,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內容絕對不是歌功頌德。)
韓履冰掛上電話,心里反而寧靜,他現在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孔芸初面對這樣的風暴會怎麼樣,她的名譽遠比他的重要。
周刊三天後出刊,韓履冰運用一些人脈試圖壓下這件事,但是卻沒用。
他回家後發現她一個人坐在窗欞下發呆,心痛的將她摟進懷里。「你哭了。」
她拭去淚,吸了吸鼻子,「我們解除婚約吧。」
「經過昨夜,你認為我會答應你嗎?」
「你不在乎那些丑聞嗎?周刊要刊登的那些相片會毀了你,你不害怕嗎?」她楚楚動人的哭著,任何男人見了都要心碎。
不知道是誰告訴了孔芸初周刊的事,「你知道了?」
她點點頭,「王老師打電話到家里找你,全跟我說了。」
「我對他們一直沒有提防的,也從不知道要提防,沒想到為了所長的位置,他會做出這樣的事,連累了你。」
「你放了我吧,我們在一起只會引來更多的蜚短流長。」
「我們一起面對,相信我,世上沒有過不去的風浪。」
她搖搖頭,「我累了,只想過平凡的生活、只想好好念書、簡單的呼吸,我不是野心勃勃的人,你應該找一個與你旗鼓相當的人,我知道那個人不會是我。」
她想起了藍言萌,多麼登對的兩人啊!罷剛她還打電話來,說是要找他吃飯。
面冷心熱的他、不擅表達感情的他、一向堅強的他,卻無法好好處理感情,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還是這樣,他始終留不住他愛的人兒。
愛,他從來不曾對任何女人說過愛,最多只是喜歡,他離開愛太久了,久得分不清那是什麼感覺。
奇怪的是,當他覺得自己可以說出口時,意中人卻要離開他。
「芸初,看著我,感覺我。」韓履冰握住她的手往他的胸口擱著。
孔芸初縮回手,「不要,我不要這樣的生活,我們不適合,你應該找一個年齡相近的女人,我有……喜歡的人了。」
說出這句話後,她愣住了,韓履冰同時也愣住。
「你有喜歡的人?」
「是的,他比你年輕許多,我覺得跟他在一起自在多了,不需要把自己弄得比實際年齡老、不需要說服自己去听老歌、不必說著成熟的話語,只為了配合你。」
她說的話字字句句都鞭笞著韓履冰的心,年紀一直是兩人之間最大的鴻溝,不是他要越過去,就是她要越過來,現在她累了,不想假裝自己樂在其中……不,她從來不曾樂在其中,是他自以為是的強留住她,以為可以因為近距離的相處而讓她對他改觀。
原來,他把事情想得太美了,真愛是很難尋的,就算找著了也不能確定它是什麼模樣。
她的話說得他一點反擊的余地也無,她已經告訴他她不快樂了,他還能把她鎖在身邊嗎?他不能,他不可以再犯同樣的錯,他怎能自負的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可以改變她的心,結果卻弄得兩人傷痕累累。
「我明白了,你走吧!今後不需要再听老歌、不需要陪我說成熟的話語、不需要裝老,只為了配合我。」他受傷的說道。
她哽咽的說︰「謝……謝。」
離開韓宅前,孔芸初撥了通電話給程亞。「程老師,我要離開韓教授的家了,希望你答應我的事不要忘了,你說你可以說服王老師的。」
程亞在電話中信心滿滿的承諾她一定能說服王計豪,不讓周刊刊登那些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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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我只要想到我的指導教授是那樣的人,我就覺得心寒,我可不可以換指導教授啊?」馮從愛憂心忡忡的問道。
「不可能換的,這種事很麻煩的,不會有別的教授敢接下這樣的學生。」周橫見多識廣的打斷她的念頭。
「那怎麼辦?這些人怎麼都是人面獸心的禽獸?芸初,你當初真不該住進韓教授家的,我想你是對的,保持距離才是上策。」馮從愛一嘆。
孔芸初在舉目無親之下只得投靠好友,偏偏馮從愛是個守不住話的人,只要她知道的事,差不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程老師會不會反悔呀?」周橫不樂觀的問道。
「誰知道,我覺得學術界也是很黑暗的,大家戴著道貌岸然的面具,真的不能不小心。」馮從愛看向孔芸初,「我覺得你不能和韓教授解除婚約,這麼一來周刊真的要登,至少你是他未婚妻的身分,會是一個保護傘。」
孔芸初沉下臉,「不會有人相信的。」
「社會大眾才不喜歡看事實呢,我說所長的位置很快就會換人坐了,搞學術的人真的不能不小心,每一步都要走得很謹慎。」周橫有感而發。
「所以你以後也要潔身自愛,你們那些博士生太會送禮了,一直巴結老師好嗎?我都要看不下去了。」馮從愛不客氣的對周橫說道。
「你們碩士生不也愛送禮,那天我就看見方中昌拎了一大盒的水果禮盒準備送給程老師。」
「我們碩士班送的禮才不算什麼,你們博士生送的東西才夸張好不好?又是鮑魚又是燕窩、魚翅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還喜歡私底下開著雙B轎車去接送老師,本校的學術風氣都是被你們搞壞的。」
「你從哪里听來的,根本沒有那樣的事。」周橫有些激動。
「哎呀!別不好意思承認,其實也沒什麼,要是我有一輛車,不必雙B啦,普通的小車都好,我也會在老師面前跟前跟後搶著接送。」馮從愛大剌剌的說道。
「你還說我們搞壞了風氣,你自己還不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