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跟蹤尹墨時,誤打誤撞讓我猜到的,所以我不笨吧。」何敏得意地說。
「您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茉莉女士的消息?」
何敏搖搖頭,「我不知道,我記得她沒有親人,這里做做,那里待待,也是來來去去的,我們都是這樣啦,所以很難知道彼此會在哪里落腳,我是因為有個兒子要扶養,不然也是來來去去,全省跑。」
那天愛有些失望,「所以現在要找到茉莉女士也不容易了。」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萬美大舞廳也收起來了,要找到當年那些人的下落是不容易的,不過也不是不可能,我想妳可以請尹醫師本人去找,反正有錢好辦事嘛,只是,妳真的要去找茉莉姐嗎?日子過得好好的,何必自尋煩惱。」
那天愛點點頭,「謝謝您,我知道了。」
她不可能讓尹墨知道這件事,尹墨一定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母原來是個舞小姐,他是一個那麼驕傲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原來不是尹氏的孩子,肯定會崩潰。
何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跳起來。「對了,我記起來一件事,也許對妳會有一些幫助。」
「請您直說。」
「我想起來了,茉莉姐要離開的前一晚跟我說她不想做舞小姐了,想找一處沒人認得她的地方住下來,我問她沒人認識她的地方是哪里,她說可能去屏東或者花蓮。」
屏東或花蓮?花蓮……那天愛若有所思。
何馭送兩人出門,充滿歉疚的說︰「天愛,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母親給妳添了這麼多的麻煩。」
「沒關系,雖然伯母不是我丈夫的生母,可是我還是很高興透過她知道這個故事,還是要感謝你。」那天愛的語氣十分客氣。
「我母親欠妳的錢我會還給妳。」何馭說。
「不急,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什麼時候還都可以。」
「都是因為那個人。」何馭咬牙切齒。
「那個人不會是你生父吧?」杜拉拉問。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有那樣的父親,只會靠女人吃軟飯,這幾年來還一身是病,我母親就是為了要治他的病才會跟妳借錢。我的生父已經不在世上,就是因為這樣我母親才會去舞廳上班。」
「女人都是敗在衣服和愛情里,你也不必太過于怪罪你母親,不同女人有不同女人的悲哀。」杜拉拉心有戚戚焉。
何馭看向那天愛,「妳打算怎麼辦?妳要去找你丈夫的生母嗎?」
「我還不確定,畢竟找一個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她突然聯想到一個人,只是不知道和這件事是否有關聯,或者又是另一個巧合。
尹墨告訴她,公公的外遇對象住在花蓮,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一趟花蓮。
只是,茉莉女士若是尹墨的生母的話,就不可能是公公外遇的對象。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錢人還是有有錢人的煩惱。」杜拉拉嘆息。
「何馭,你留步吧,不用送了,我們搭公車回去。」那天愛說。
「我應該買輛車的。」何馭搔了搔腦門。
「買什麼車,你媽還欠天愛那麼多錢,先把錢還了再說吧。」杜拉拉實事求是地說。
「也是,我明天先還妳五十萬。」
「真的不急。」
「不,母債子還是天經地義的事。」
酒精PUB--
「安妮不在?」
「她到大陸拍戲去了。」尹墨瞥了一眼在舞台上演奏的樂團,一點欣賞的心思也沒有。
「你怎麼了?」楊鵬程見尹墨心中似乎有事。
「不知道,反正就是心情不好,要不是明天有大刀要開不能喝酒的話,我還真想喝得爛醉如泥。」
「是不是因為女人的事而心煩?」
尹墨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怎麼會猜這種混蛋的問題?」
「我也不想這麼猜,只是看你心事重重,不是為了女人會是什麼?你又不缺錢,事業正旺,雖然有個紅粉知己鮑安妮,可我見你又好像並不想給她名分,最近雜志上寫得沸沸揚揚的,可我看你對這件事的態度還是一貫的氣定神閑。」
「上頭寫的事大部分都不是真的。」
「所以你並不是真的要娶安妮?」
「我若要娶的話,不會等到今天。」
「我以為你是因為天愛不願離婚,所以拖到今時今日。」
尹墨一笑,「我想娶的女人沒有娶不了的,真要離婚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你究竟是怎麼了?」
尹墨嘆了一口氣,「人心真的很奇怪,一直以來你以為不在意的人,她要走時,你應該松一口氣,偏偏不是那樣,為什麼?」
楊鵬程一笑,「不會是因為你老婆吧?」
「天愛前些天提出離婚的要求,讓我很苦惱。」尹墨深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苦惱?這不是正中你的下懷嗎?你千方百計就是要她走,如今她要走,你反而欲走還留?」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對勁,當我親眼看見她偎在馮之建的懷里傷心的哭泣時,我還真有一種想殺人的沖動,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看來你不是不在乎天愛,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那日當我提議要你撮合我和天愛時,你的反應就很清楚了,不是因為你覺得我和蔣麗詩合適,而是因為其實你對天愛的想法不同了。」楊鵬程旁觀者清。
「不可能,天愛不是我喜歡的型。」
從來就不是啊,鵬程跟他說這些做什麼?
「哪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感情的事,不然唐玄宗和楊貴妃怎會糾纏在一起?這千古佳話也是因為兩人的許多差距,所以才會來得特別深刻。」
「我不是唐玄宗,天愛也不是楊貴妃,你這個比方打得不好。」
尹墨還是不願承認自己的感情已轉移對象,因為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怎麼可以喜歡上一個他至少說了一百次沒感覺的女人?那不是太沒面子了。
「你不自覺?」
「不可能。」尹墨搖搖頭。
「好吧,那你就同意離婚啊。」
尹墨一想到那天愛要和他離婚,心里就是一陣不舒服。
「我不能忍受別人照顧她。」
「你真不是普通的矛盾,算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幫我作媒?」
「蔣麗詩不好嗎?」
楊鵬程喝了一口酒,「她是你的仰慕者,你不會不知道。」
「我的仰慕者就不能追求?」
「不是不好,是蔣麗詩太跩,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她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成為尹太太,我勸她飯可以亂吃,白日夢不要亂做,免得傷身又傷心。」
「我看你回去重新追求杜拉拉好了。」尹墨半開玩笑地說道。
「別逗了,她看到我就會歇斯底里的鬼吼鬼叫,我怎麼追求?我可不想上社會版新聞,最近情殺案件特別多,讓人毛骨悚然。」
楊鵬程故意夸張的抖著身子。
「那你最近看上誰要我幫你介紹的?」尹墨問。
「說真的,你到底會不會和天愛離婚?」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尹墨想都沒想的說道︰「不會。」
「所以……」
「所以你別想打我老婆的主意。」尹墨馬上接話,語氣里有一種少見的佔有欲。
「你真是愈來愈不對勁了。」楊鵬程大嚷。
今天是除夕,那天愛不確定尹墨會不會回家過年,倒是公婆已打了電話說不回台灣過年,兩老覺得台灣年味已不濃,不如留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