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麗詩見尹墨似乎不以為然,馬上改口︰「不過,如果我的老公像尹醫師這麼出色,我也會拼了命的替我老公生個兒子。」
「女人不該只為了婚姻而活,如果妳不改變妳的想法,這一生都沒法快樂起來。」
看著他,蔣麗詩有些失神,不顧矜持的問︰「墨,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尹墨自負的嘴角勾起笑紋,「為什麼要改變對我的稱呼?」
年輕的蔣麗詩根本不知害羞為何物,見機不可失,大膽告白︰「我喜歡你很久了,當初就是因為喜歡你才千方百計,就算靠關系也要進來三鼎醫院。」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沉吟半晌才道︰「不要為了男人留在這家醫院,尤其是不要為了我,因為……不可能。我這樣說夠明白嗎?」
她一愣,不相信她所听到的,以她的姿色不可能听到這個答案,她是這一屆妙齡小姐亞軍,也是最上鏡頭小姐,她對自己的容貌是一等一的自信,為什麼尹墨卻看不上眼?
「為什麼?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拒絕我嗎?」
「因為我已經有妻子,妳在我身上得不到半點好處,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吧,再說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妳應該去找妳的同類。」
有的時候他發現已婚的身分其實是不錯,至少可以替他擋掉一些鶯鶯燕燕。
「我的同類?尹醫師,就我所知,你對你的妻子並不在意的不是嗎?你把女星鮑安妮用金屋藏起來,如果你像你說的那樣在意你的婚姻,我來這里三個月,為什麼不曾見過你的妻子到醫院走動?」
蔣麗詩的指控並未令他動怒,尹墨只是一笑,「那又怎樣?」
「所以你並不愛你的妻子,你只是拿她當擋箭牌拒絕我罷了,你真壞,故意耍這個心機,不過有心機的男人反而更有魅力。」
「妳很聰明,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
蔣麗詩咬了咬下唇,不相信一向被狂蜂浪蝶包圍的她不能鑽進他的心里,成為他的唯一。「墨,不管你說什麼,我不會死心的,因為我覺我比鮑安妮美不知多少倍。」
「隨便妳。」
尹墨站起身,不再看她,徑自往門外走去。
安親班的工作非常忙碌,那天愛帶的是低年級的班級,全是小二的學生。
因為父母望子成龍、成鳳,所以學生放學之後到安親班並不是先寫作業,而是先上英文和數學課,因此天愛下班的時間通常已是晚上七點半以後。
天氣的改變、季節的更換,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她的心情一直刻意的保持空白,大多數時間她的人都處于旁人無法融入的沉默中。
「天愛。」馮之建不期然的招呼聲嚇了她一大跳。
那天愛轉身,微微一笑,「這麼巧,你到附近拜訪客戶?」
馮之建搖搖頭,「不是,特地來看妳。妳還是一樣臉色蒼白,一點也不燦爛開懷。」
馮之建有一對黑褐色的眸子,濃郁純厚熱情的顏色,蘊藏著一種溫柔的特質,比較起來她還真是冷酷絕情。
她垂下眼,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卻無言以對。
馮之建握住她的手;她一驚,想要抽回,卻又不好意思。
「一直以來,妳都沒有把自己照顧好。」他語帶憐惜的說。
「不知道為什麼,你的話總能感動我。」她真心的說。
「能感動妳卻不能融化妳的冷漠,為什麼?」
馮之建的手指撫上她的粉頰,他在她身上看見了孤獨,令人不自覺地心疼。
兩人是學長和學妹的關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即對她產生一種說不出口的思慕和保護欲。
她抬眼,訥訥的為自己找理由,「會嗎?還沒有人說我冷漠呢。」
他說她沒把自己照顧好,她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有太多心事不知從何說起,她和尹墨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
「我說過妳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為什麼不來找我?」他語帶責備的說。
那天愛搖搖頭,「哪有什麼問題,一點問題也沒有;我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好自己。」
「尹墨那家伙是個笨蛋,根本不知道自己擁有一個這麼好的妻子,如果他不珍惜妳的話,他應該放了妳。」馮之建忿然道。
她抽回手,眼底有難掩的淒冷,命運的本身把她塑造成一個可悲的人。
從十年前,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注定她別無選擇的一生。
「是我不想離開他,不能怪墨。」
「算了。」他不想多談,話鋒一轉,「一起吃飯好嗎?」
那天愛遲疑了一下,「今晚不行,我和拉拉約好了。」
馮之建翻了翻白眼,「又是杜拉拉,妳別和那八婆走得太近,她只會惹麻煩。」
「拉拉怎麼了?」
他沒好氣地說︰「杜拉拉小姐上個月在我的購物頻道買了一車的東西,要我算她成本價,我答應了,結果她還到處散播不實謠言說我公司的東西全是二手貨,可把我給害慘了,害我花了三百多萬登廣告消毒,這件事才漸漸平息下來,妳說怎會有這種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真是受夠了。」
「會不會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我已經問過她,她說她是故意的,我氣極了,差點動粗。」
那天愛明白要讓一向文質彬彬的馮之建大發雷霆,一定是件大事。
「你別生氣,一會兒我問拉拉去。」那天愛哄道。
因為是岳父和岳母的忌日,所以尹墨不得不回家。
依照往例,他送她去山上掃墓。
完成祭拜儀式之後,他有點不耐煩的說︰「走吧!」
她不理會他的心急,反而說︰「這附近有個情人廟,我想過去看看,你可以陪我去嗎?」
他的眼光緊盯在她身上,眼神詭譎復雜、莫測高深,「不去,我下午還有個剖月復生產的手術,再說,妳去情人廟做什麼?」
「我很少求你,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嗎?現在不過才十點,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她听杜拉拉說這附近的情人廟很靈驗,如果想成就情緣,可以試一試,最好男女雙方都到場,願望便會實現。
「別迷信了,我不想去,妳不要閑著沒事一天到晚想這些無意義的事。」
「陪我去不成嗎?」她語帶哀怨。
最近老是天蒙蒙的,蒼穹的顏色彷佛是那天愛心情的寫照,徘徊在灰暗與明亮的邊緣,像遮幕一般。
最後,尹墨妥協了,也許是因為她的苦苦哀求,他不知道,總之他讓步了。
「我在車上等妳。」
「一起去好嗎?」又是哀求,為了得到他的愛,今日的她徹底放下尊嚴。
「我可是丑話先說在前頭,別想叫我拜那些有的沒有的神,我不信那些的。」尹墨撂下狠話。
她點點頭。
兩人一起走近情人廟,誰知情人廟竟已成一片廢墟。
那天愛一驚,怎麼會這樣?連神都不肯幫她的忙。
她看了看門上的對聯--
情人雙雙入廟來,不求兒女不求財,神前跪下許個願,誰先變心誰先埋。
心里一酸,看來老天硬是不肯幫她,尹墨難得依她,結果卻是如此,真是情何以堪。
「死心吧,這廟一定是不靈,所以讓人給砸了。」
「情人雙雙入廟來,不求兒女不求財,神前跪下許個願,誰先變心誰先埋。」她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