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結巴的回答︰「當然……不方便。」
他皺著眉,似乎不能接受她的回絕,「為什麼?」
「我已經和朋友有約了,再說……我們好象沒有見面的必要。」
她不想和他單獨踫面,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內心的思念,在他面前做出失態的舉措。
他直定定的看著她,語氣平穩的說︰「那就算了。」說完,他轉身走了。
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松了一口氣,心里卻有如千斤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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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結束時已是晚上九點三十分,這三個鐘頭對淳靜羽來說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她有些訝異溫潛會全程參與兄嫂的婚宴,沒有提早離席,像他這樣忙碌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知道這個空間里有他的存在,她的食欲因為心情紛亂而全失,只喝了一碗湯和吃了一些龍蝦沙拉就吃不下任何東西。
母親開心的拼命敬酒,好象這一生從來不曾這樣快樂過,她同樣高興,卻快樂不起來。
李菊走向她,「靜羽,我們母女倆來干一杯。」
她看母親已喝醉,遂扶著站不穩的母親,「媽,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我們回家吧。」
「再喝一杯有什麼關系?我們母女有多久沒這樣高興了?就喝一杯嘛,靜羽,陪媽媽喝一杯,這酒平常喝起來不好喝,可是今天喝起來好喝極了。」
她取下母親手上的酒杯,「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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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靜羽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想著晚上和溫潛重逢的事,坐起身,點亮房里的燈。
不行,她就是睡不著,拿起一本雜志隨手翻了一下,又是溫潛,雜志用了許多的篇幅介紹溫潛近年在中國大陸的事業版圖,他的能干和意氣風發,成了許多女人爭相攀附的對象。
手機突然響起,她遲疑了一下才接起,她的手機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關機,其實她是在等他的電話,她怕一時的關機會錯過他。
(我看你房里的燈亮起,知道你和我一樣睡不著,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下來吧,我們聊一聊,不要拒絕我,我受不了你的拒絕。)溫潛說完,就收了線。
津靜羽換上外出服,躡手躡腳的出門。
路燈在夜里微亮著,四周靜得只剩下一些遠方車輛行走的聲音,一個人從她背後出現,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的手,嚇了她一大跳。
「別怕,是我。」是溫潛的聲音。
她緩緩轉過身,心跳快得像要飛了出去。「為什麼來?」
「睡不著,開著車四處亂晃,不知不覺就開到你家附近,看你房里的燈還亮著,所以忍不住打電話給你,你不想見我嗎?」
「不是的,我以為今晚在宴會廳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她直言。
「我們有說什麼嗎?我邀請你喝咖啡,而你拒絕了我,你說清楚了什麼?」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怕泄露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眷戀。
「因為我不知道見面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我們不可以做朋友嗎?」他又問。
听他這麼問,她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不行……不行……我沒辦法跟你做朋友。」
「為什麼沒辦法做朋友?」他微怒的看著她。
「請你不要問了,我就是沒有辦法。」她越哭越傷心。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淚眼婆娑,「為什麼哭泣?是你先不要我的不是嗎?兩年前選擇離開的人是你,你為什麼要哭?」
「我不能不離開,你知道我離開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你;你的家如果再有一個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悲劇發生。」
「你可以和我商量的不是嗎?一聲不響的離開,就不怕我難過嗎?」溫潛的手的力道加重。
她搖搖頭,梨花帶淚的說︰「我以為……我當時以為你母親自殺往生了,我很自責也很害怕,我怕你會怪我。我爸爸已經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痛,我又害死了你的母親,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你會恨我,甚至把我趕走,所以我決定在你受不了我之前先離開你。」
他松開她,一驚,「你說什麼?你以為我母親過世了?」
她後退兩步,「沒錯,我听劉嫂說你母親上吊自殺,我真的以為她去世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事情不是我以為的那樣子,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這兩年來,你沒有任何消息。」他指控她。
「可是你也沒有找過我不是嗎?」她說出自己心碎的原因。
溫潛靠近她,一把將她攬進懷里,緊緊的抱住。
他再也受不了思念的煎熬了,看著她卻不能親近他,比死亡還難熬,他決定豁出去,不管後果是什麼,他都要擁有她。
「我以為你不在乎我們的感情,所以才沒去找你。」
她趴在他懷里吶喊︰「我不要只做朋友,我是一個貪心的女人,我不要你只做我的朋友,那對我來說是不夠的,不夠!不夠!不夠!」
他捧起她的臉蛋,動心的吻著她,世上有什麼表白比她的吶喊更真實。
許久後,他離開她的唇,「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相信自己可以沒有你而獨活。」
「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她勇敢的問。
「不只是愛過,我現在還愛著你,你不會明白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你,我愛你……一直都愛著你,從沒停止過。」
「我們該怎麼辦?我不要你母親難過,可是我也不想再失去你。這兩年我過得像二十年,我不能再那樣熬下去了。」
她依偎在他懷里,一腔熱情毫不保留,當他吻她的那一刻,她決定不再隱瞞自己對他的愛戀,那太辛苦了,她忍耐不下去。
「我來說服她,給我一點時間。」他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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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潛走進母親的房里,他下定決心,不論母親如何看待他將要說出的事,他都要和靜羽廝守在一起。
為了母親的病,他一直順著她,可是他不能再讓步了,他要讓母親知道他有多愛靜羽。「阿潛,你有話要跟我說對不對?」溫母語氣持平的說。
溫潛拉了張椅子在床側坐下來。
「在你說之前我先跟你說一件很奇妙的事,你一定會覺得很不可思議,然後告訴我不要迷信,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
「你說,我在听。」他點點頭。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真的是怪夢,我夢見你姊姊了,這十多年來我不曾夢過你姊姊,我昨天晚上居然夢到了。阿嫻還是以前那個樣子,一點都沒變,反而是我這個做媽的人老得不像樣。」
「姊姊說了什麼?」這個夢引起他的興趣。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差不多十分鐘沒有說一句話,兩個人就是面對面不說一句話,我一直哭,她卻一直笑,後來我不哭了,她才開口說話。她說她是來向我道別的,我問她要去哪里,她說她要去投胎,我說怎麼那麼多年了才去投胎,她告訴我因為這些年來我一直哭,她放心不下,所以到現在還沒去投胎。」溫母情緒穩定的把話說完。
他沉吟著沒有接話,正確的說法是他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我听了很難過,我問她過得好不好,她說一切都好,除了我是她唯一的牽掛,我跟她保證我以後不會再哭了,要她安心的去投胎。」
「這樣很好,姊姊去投胎是一件好事。」他順著母親的話。
「是啊,我明天想去看看她的墳,我有好多年沒去走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雜草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