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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新娘 第15頁

作者︰林淮玉

「就在妳捧著恆少爺牌位拜堂時,茶山上突然失火,起火點有好幾個。」

「要不要緊?」她驚慌的掀開喜帕。

「家丁們全去救火了。」

「難怪這麼安靜。」

「裴爺也去了,茶山是裴家的命脈,我也擔心著。」

「但願只是虛驚一場。」顧紫茉咬了咬下唇,恨不得此刻也能飛奔至茶山,與裴原站在一塊兒救火。

「好像很嚴重。」

她站起身來,在房里急得直踱步。

「這喜帕不是該由新郎掀起?我看妳還是蓋上,免得老夫人怪罪。」

「冥婚新娘沒有新郎,誰來掀這喜帕沒有差別。」她故作輕松樣。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外頭的人全去救火了,百桌酒席空空蕩蕩的,奸冷清。」

大火一燒,燒掉的茶山就是裴家的金山銀山,裴家能夠再站起來嗎?

「我很擔心。」

「半個時辰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真是急死人了。」公孫梨雙手握拳,卻沒有敵人可揍「為什麼會失火?」

「天干物燥,很難說是什麼原因。」

彼紫茉不想往壞處臆測。

「我想上茶山瞧瞧。」她不想在此枯等。

鮑孫梨攔住她,「不行!妳去會引起騷動,對大家都不好,再等一會兒吧!」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鮑孫梨開了門,進門的是馬柔柔,她的神情十分慌亂。「火勢很大,起火點太多。」

「是不是有人縱火?」顧紫茉忙不迭地問。

「沒錯,縱火者很高明,沒留下什麼可疑的線索,衙門的人說得等火滅了才能查看。」

「到底是誰這麼狠毒?」公孫梨大叫。

「裴氏天下茶的敵人太多了,誰是凶手現在無法判定。我本想參與救火的,可裴爺要我回來陪著妳。」

「火這麼大,大少爺不要緊吧?」公孫梨問。

這把火,會不會連裴氏的根基也一並燒掉了?

「看不出裴爺真正的心思,倒是在大廳等消息的老夫人表情好冷淡。」

連見過世面的馬柔柔都不禁有些吃驚。

「我也覺得老夫人看起來怪陰沉的,我爹說老夫人和大少爺-向不親近。」

听見這樣的話,顧紫茉一點也不驚訝。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火勢極猛,燒光了兩座茶山,留下觸目驚心的灰燼。

「你預備怎麼收拾?」裴老夫人質問裴原。

「孩兒會東山再起。」

裴原已恢復冷靜,心里更加篤定,他要重新站起來,絕不輕易被擊倒。

「斗茶賽呢?」

「照常參加。」

「你爹看重你,覺得你此恆兒有本事,可我怎麼看不出來?不說別的,光是這回被火燒掉的茶山你都沒能好好守住,你的本事在哪兒?」

「孩兒太大意了。」

「你得罪了誰?好好的茶山被人燒得精光,這才是你的本事。」

「娘……孩兒也很難過,一樣是血肉之軀,別在孩兒的傷口上撒鹽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說你幾句都不行嗎?我不說誰來說?你太驕傲了,所以這是老天爺給你的懲罰。」

裴原寒著一張臉,不再說話。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要討好娘親,無論做再多努力都是枉然。

壞透了的心情,不知能往哪里宣泄。

裴原不知不覺地來到北翼的別苑,正是顧紫茉的新房。

他很想她,可是怕見了面又惹得愁緒攀上心頭。

彼紫茉憑窗而立,看向遠方。

「紫茉。」

她轉身,有點訝異會見到他。

「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朝裴原飛奔而去,投入他的懷中,喜極而泣?

「傻瓜說傻話。」他摟著她。

「听說燒光了兩座茶山。」

他頷首,「茶山還在,很快又會綠意盎然,相信我。」

「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

「妳好嗎?」他略略推開她,審視她的臉。

她先是搖搖頭,很快的又點點頭。

「呃?」

「見到爺之前很不好,很替爺擔心,見到爺之後就安心多了。」

「妳瘦了。」

她一笑,「沒有,是爺看走眼了。」

他輕捏她的雙頰。「分明是瘦了。」

她看著他。「爺才瘦了。」

「我有本錢瘦,妳身子骨弱,不禁瘦。」他心疼不已。他再度摟她入懷,感性地道︰「真恨不得娶妳的人是我。」

她眼眶一濕。「爺值得更好的人。」

他以顎抵著她的頭頂。「我會負責的。」

她知道他想起了那一夜。

「紫茉不要爺負什麼責,紫茉自己也有責任。」她不要他自責。

「我不是自作多情對不對?」他欣喜地問。

「爺不是……自作多情,是紫茉情難自禁。」她動情地訴說相思之情。

她的承諾沖淡了茶山大火帶給他的悲愴。

「為什麼不是我先看到妳?」他懊惱不已,「若我先看到妳,娘就不會把妳嫁給恆弟了。」

「這是緣。」

「妳信這個?」

她點點頭,「或許我和恆少爺也是有緣的。」

「可我希望和妳的緣更深些,超過妳和恆弟的,紫茉,妳願意等我嗎?」

「紫茉不懂爺的意思。」

「我一定要說服娘,讓妳再嫁給我。」

她一驚。「老夫人不會同意的。」

「娘對我有很深的成見,不知何時才會對我改觀,等待的日子,怕是要苦了妳了。」

她撫著心口靜靜听著他說話。

「我已經很滿足了。」

「妳不氣我沒在婚禮上將妳搶下?」他一直擔心著。

「怎麼會呢?爺要是硬搶,我反而會背上罪名呢,還是順其自然吧!」

她已無憾,做人不能太貪心的。

「茶山的火不是意外,是有人惡意縱火。」

她的心全揪在一塊兒了,「斗茶賽呢?」

「燒了兩座山,裴家還有三座山,斗茶賽不受影響。」他自信滿滿。

「爺要保重,害您的人躲在暗處,要防也不好防,官府的人怎麼說?」

「我不想倚重宮府,若要指望他們逮著縱火者,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彼紫茉伸手撫上他的頰。「爺……」

「娘把妳藏到哪兒去了?怎麼我遍尋不著?」他想起日前的驚恐。

「一個濕暗的山洞。」

他心疼至極,俯首出其不意地吻著她的小嘴。

她拼命地想吸口氣,卻沉醉在他的熱情里,身子快速泛起一陣戰僳。

童淺香沖進東方昱的茶寮。

「干嘛臉色這麼難看?」他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喝著茶。

她見茶寮里沒客人,扯開嗓子問道︰「裴家的茶山是不是你燒的?」

東方昱翻了翻白眼。「妳發什麼瘋啊?」

「是不是嘛?」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是不是你燒的會不知道?」她奪下他手上的茶杯,尖聲吼道。

「我在夢里好像有燒過裴家茶山,怎麼?作夢燒茶山也犯法不成?」

她快被他氣死了。

「若是你燒的,我就替你頂罪投案去,假使不是你燒的,我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妳頂什麼罪啊?簡直莫名其妙。」東方昱奪回她手上的杯子,沒好氣地道。

「我當你是朋友耶,所以才犧牲自己幫你頂罪。」

「妳這熱心作啥?我又沒救過妳的命,馬柔柔幫我頂罪還差不多。」

「馬柔柔現在是半個裴家人,誰還理你啊?她才不可能替你頂罪呢!」

「省省吧!」他一笑。

童淺香坐在他面前,認真的問︰「火真的不是你放的?」

「妳以為我吃飽了撐著?」他嗤了一聲。

她松了一口氣,「不是你放的就奸,紫茉一定也擔心是你放的火。」

東方昱沮喪的嘆氣,「紫茉現在心里根本沒有我這個朋友,怎會想到我的死活。」

「你又知道了!紫茉什麼也沒說,全是你自己瞎猜的,她的日子也不好過,怎會想到要來安慰你?」她替顧紫茉說話。

「成親之日裴氏茶山卻著火了,妳說這意味著什麼?」他意有所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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