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公主是不是常常往王爺府跑?」紀晚櫻試探的問。
「她就住在這里啊,你不知道嗎?自從王妃嫂子過世之後,朝露公主也不知用了什麼名目,就這麼搬進府里了。」她和朝露公主之間有種勢不兩立的味道,爪哇國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國,她真弄不明白師哥為什麼對朝露這麼好。
「用膳時沒見過朝露公主。」
「她呀,她不會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一起用膳的,她是公主嘛!一般都自己一人用膳。」
「下午我想去上墳。」
听到她的話,杜香椿顯得有些為難。「明天去好了,下午我想出府買點東西。對了,你有沒有需要買什麼東西,我幫你買回來。」
紀晚櫻想了一下。「沒有,不過我也想,出府一趟,順便辦點事。」
「好啊,你剛到京城,該四處逛逛,天天待在府里容易悶出病來。」
紀晚櫻抬起頭看了看藍藍的天,天上有變化莫測的白雲。突然,她有些感嘆、有些哀傷。
「我姐姐在這里一定很不快樂,對不對?」
杜香椿正要摘花的手突然僵住。「王妃嫂子老是覺得師哥陪她的時間很少,至于是不是不快樂……應該說是很少看見她快樂吧!」
紀晚櫻走上回廊,突見一尾鯉魚沖破水面,然後撲通一聲掉回水里。
「昨天師哥很晚才回來,听郭總管說你們已經見過面了,是不是?」杜香椿問。
紀晚櫻回過神,很快地回答︰「見過了。」
「師哥答應你留下來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他心情好時求他什麼都會答應。」
「我留下來對王爺來說應該沒什麼差別才是,他似乎沒有理由不答應。」雖然她也弄不懂為什麼朱序濤答應得那麼勉強。
「說的也是,王爺府那麼大,要是沒約好在哪兒踫面,十天半個月見不上面也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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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道不愧為全天下最繁華之處,茶樓、客店四起,錦裳繡帷的,十分華麗。紀晚櫻、杜香椿兩人桃了間女老板開的客店吃點心。
「晚櫻,你對剛才咱們路上遇到的蒲輪寢車,就是用錦帳遮著四周的那輛可有印象?你知不知道車上坐的人是誰?」杜香椿一臉神秘,想說又不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紀晚櫻搖搖頭。「我不知車上坐的是誰。」
「是意貴妃,皇上最最寵愛的妃子。」
「這有什麼特別的?」
杜香椿邊吃著菱角酥,邊說著她听來的小道消息,「你有所不知啦!那意貴妃自進宮起就十分得皇上喜愛,不只享有榮華富貴,而且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瞧她乘坐的寢車,真是又大又舒服呢,我猜她大概是要去觀音廟參加法會、吃齋萊什麼的。」
「皇上的寵妃,有這樣的對待也很平常。」
「是啊。」杜香椿說到她最喜歡的話題,自是滔滔不絕。「听說意貴妃洗澡時都用羊乳、牛女乃擦洗,怪不得面貌能生得那樣美麗端莊、唇紅齒白,回眸一笑令男子神魂顛倒、女子欣羨妒忌了。」杜香椿自嘆不如地道。
「能得到皇上寵愛的女子,容貌自當不俗。」紀晚櫻微笑道。同是女人,她完全能自在的欣賞女子的嫵媚嬌態,不存惡意攻擊的心態。
「就連師哥也覺得她美,一向很少听他說哪個女子美的,可他也不禁對意貴妃贊不絕口呢!」
紀晚櫻心悸了下。「是嗎?」
「意貴妃天天用香茶漱口、香花泡澡,自然吐氣如蘭、雪膚花貌、嬌美動人了,要是我也能這樣被養護著,相信外貌也不會太差。」杜香椿一笑。
紀晚櫻低頭吃著東西。
「你覺得師哥人怎麼樣?」杜香椿突然問道。
紀晚櫻愣了一下。「什麼怎麼樣?」
「就是……你覺不覺得師哥人英俊又才高八斗?」
「我和他不熟,所以無法評論。」坦白說,紀晚櫻心里對朱序濤這個人的評價並不高,她甚至覺得他是個無賴。
「也是啦,你們才見過一次面嘛!不過沒關系,你現在已經住進王府了,要是想了解一個人並不難。」
紀晚櫻對她這樣的說法有點反感。「我並不想了解王爺。」
「生氣啦?我這樣說沒別的意思,我以為你也像許多女人一樣,會對師哥有意思。」杜香椿吐了吐舌頭。
「我來京城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照顧杳兒,其他什麼想法也沒有。」不管有沒有人相信她,她真的不是為了朱序濤而留在王府,她會時時提高警覺,離他遠一點,免得別人蜚短流長。
「晚櫻。」听到有人喚她,紀晚櫻轉頭一看,發現來人是程潁浪。
「潁浪哥,你怎麼來了?」能夠他鄉遇故知,她心里的激動自是不在話下。
「不放心你一個人來京城,所以跟來了。」
嚴格說起來,程潁浪並不是一個好看的男人,但他的身上有一種誠懇的氣息,令人見著就心安。
「我爹娘可好?」見到同鄉好友,紀晚櫻高興得忘了介紹坐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杜香椿。
「大叔和大娘都好,听說我也打算來京城,他們兩位像是吃了定心丸。」程潁浪說。
紀晚櫻臉一紅。「爹娘就愛瞎操心。」
「原來你們認識。」杜香椿咕噥道。
程潁浪側身看向杜香椿。「姑娘,現下你總相信我不是什麼冒名混混了?」
「誰教你的樣子長得這麼像混混?」杜香椿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你們見過面?」紀晚櫻問道。
「就今天早上嘛,郭總管來‘涵碧苑’通報,說有個大個兒找你,我見到他,以為是來惹麻煩的混混。京城住久了,看多了王公貴族,不習慣有人穿著平民服來王府找人,真是不好意思。」杜香椿回想兩人早上在王府大門口嚷嚷的景象,確是引人注目。
「現實的女人。」程潁浪啐了句。
杜香椿嘻皮笑臉地道︰「你們聊聊,我去街上轉轉,一會兒之後我們在這里會合。」
杜香椿走後,程潁浪隨即轉頭,專注地注視著紀晚櫻,他關懷的問︰「你住在王府沒問題吧?」
「嗯,杳兒很可愛,而且一雙眼楮像極了姐姐。」
「可惜我不能親眼見到她。」程穎浪遺憾的一笑。
「潁浪哥,你現在在哪兒落腳?」
「尚書府,離王爺府約莫三條街的街尾。你記得張潮舟這個人嗎?」
聞言,她回想著,之後才道︰「五年前,咱們道州出了個狀元,就是張潮舟。」
「他現在已經官拜尚書了,我一直和他有書信來往,這次來京城便是住在他那兒。潁靜一見潮舟,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潁靜也來了?」
「她一直吵著要來京城瞧瞧,我拗不過她,所以只好帶她一道來。不如你也搬來尚書府,大伙兒好有個照應,我同潮舟說去,他一定會同意。」
程潁浪在道州時同紀晚櫻是鄰居,在紀晚櫻眼里,他是一個好朋友,更是一個處處替人著想的大好人,面對這樣的人,她覺得好安心,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是個正人君子。
「潁浪哥,我現下還是住在王府里方便些,我想天天見到杳兒。」
「對了,你來京城就是為了杳兒而來,我差點忘了。」程潁浪拍了一下腦袋,有些懊惱地道。
「我明天想去上姐姐的墳、跟她說說話。」有個可以聊家里瑣事的朋友真的很好,程潁浪一直是這樣的朋友。
「我陪你去。」程潁浪說。他二十四歲了,早已到了成家的年紀,他的美夢是娶得嬌妻紀晚櫻、生兩三個孩子、過田園生活,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