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玩笑話?」她今晚就去吃它個幾斤。
「你來了就知道。」說完,高颯轉身離開。「阿颯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仇法烈冷冷地道,不以為然的看著她。
「仇先生,你誤會了,我只對他店里賣的東西有興趣,要招惹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店里的魚子醬和鵝肝醬。」程天依澄清道。
「你好好的又在搞什麼鬼?」仇法烈吼道。
「什麼?」她又哪里招他怨了?
「防毒面具,這是什麼意思?」他問。
她也不想隱瞞,「就是防毒啊,有什麼不對嗎?」
市售防毒面具,一般人是用來防SARS,她則用來防古龍水。
「毒在哪里?」他雙手叉腰地斥問。
「在……在仇先生您身上。」能怎麼辦?在他的威迫下,她只能說真話。
「你這個瘋子!」他罵完轉身欲走,又像想到什麼似的道︰「今晚留下來加班。」
「我事情都做完了,為什麼要加班?」她晚上要去吃魚子醬和喝免費的台啤,看來要泡湯了。
「業務部今天整理出一千份準客戶的資料,你把它全部建人客戶管理檔里,沒弄完不準下班。」
「可是——」人家的鵝肝醬!
「可是什麼?你以為在我手下做事,真能錢多、事少、離家近?」他怒瞪著她。
「豈敢!」她認了。
第三章
一連三天,程天依被仇法烈操得沒法好好吃一頓午餐,好不容易終于偷得浮生半日閑,買了鱔魚意面上十樓行銷部打算找溫愛忻三姑六婆一番,經過會計部,無意間瞥見三名女同事哭得死去活來,好不傷心。
走進行銷部,她悄聲問溫愛忻︰「怎麼了?會計部快淹大水了耶。」
「算她們倒霉。」溫愛忻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
「她們無聊嘛,哪里不好吃飯,偏偏挑上十二樓會議室,平常我們在那里吃都沒事,她們今天運氣不好,仇先生正好進去找人,結果要找的人不在里頭,她們三個正在大快朵頤的年輕美眉,讓老板轟個正著。」
「這麼淒慘!」她顫了下。
「是啊,狗血淋頭。」溫愛忻有一種悲同類亡的淒切之感。
「怎麼會這樣?」
溫愛忻聳聳肩,「誰曉得她們會這麼不小心,早在她們進***
汽車的第一天,就應該被告知了吃東西時,千萬不能當著仇先生的面。」
「是仇法烈自己愛往會議室跑的,他不去開那扇門不就沒事了?」
「這幢建築物是仇先生的物業,他想開哪扇門就開哪扇門,仇先生沒錯。」
「看她們哭得這麼傷心,是不是被羞辱得很沒自尊?」程天依很同情她們。
「被羞辱事小,丟飯碗事大,後者才是她們哭得肝腸寸斷,驚天地、泣鬼神的原因。」
「丟飯碗?」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
「這是規定,公司章程里白紙黑宇寫著這一條,違反規定只有走路,沒有商量的余地。」
「沒有人抗議過?」
「誰敢啊,不要命了。而且進公司時你情我願,犯了錯自然不能賴著不走,每個人都知道老板的忌諱。」她自己也是一路走來如履薄冰。
「也就是說,如果想拍拍走人,最快的方式不是遞辭呈,而是在仇先生面前吃東西?」她若有所思地道。
「作啥?你想走人?」溫愛忻試探地問。
程天依不置可否,「心里總要有個底,萬一實在待不下去了,這不失為最佳良方。」
「不提這個了,你買了什麼好料?」溫愛忻看了看程天依擱在桌上的料理。
「樓下買的蟺魚意面,湯頭好像不錯,一人一碗。不好吃別罵我。」
「我相信你的直覺。」溫愛忻信心滿滿地道。
「晚上請你去吃魚子醬。」
溫愛忻邊吃邊含糊地道;「這麼好?又領稿費了?」
「不是,這期的稿費早花光了。高颯你認識嗎?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那個人啊……」溫愛忻拉長尾音停頓了下,沉吟著不知該怎麼說。
「怎麼?你認識他?」程天依好奇地眨著明眸,靜待下文,好像又有故事可以听了。
「高颯和仇先生是高中同學,很要好的那一種,就是患難與共的生死之交。」
「然後呢?」
「然後……為了一個女人,兩人差點翻臉。」溫愛忻說出重點。
「翻臉?為了什麼樣偉大的女人?」程天依反而對足以引起男人翻臉的女人有了興趣。
「當然是美麗的女人,不美的女人男人才懶得爭風吃醋。」
「爭風吃醋?」老掉牙的故事。
「好像是吧!我也是听我哥說的。高颯開的PUB我哥也有股分,他們以前玩樂團時,常在我家出入。」
「庭介哥什麼時候玩過樂團?我怎麼不知道。」
溫愛忻興致勃勃地道︰「大學的時候。我爸反對他走音樂的路,所以後來化明為暗,我也就沒刻意跟人提起。」
「能讓仇法烈和高颯同時動心的女人,一定很出色吧?」
她隨口問問,但心里好奇極了。
「王珂是我哥的學妹,也是高颯的鄰家小妹,當中發生什麼事,我哥也不想說太多,直接要我少管閑事。」「想不想到‘生啤酒’開開眼界?」
「我去過一次,不喜歡里面的氣氛,很多年輕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想釣外國人進行一夜,像我們這種良家婦女最好別混在其中,以免被誤會。」
「可我想吃店里的美食,拜托啦,陪我去嘛!」一想到美味的魚子醬,她的口水就快要流出來了。
溫愛忻翻了翻白眼,「我哥看見我會把我趕出店門。」
「庭介哥不可能天天守在店里,我們挑他不在時光顧。」
「你真的這麼想去?」
「不吃美食,死不瞑目。」程天依可憐兮兮地道。
溫愛忻投降道︰「又來了。」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
「要是遇見我哥,你要替我說話,我哥比較听你的話,這樣好了,不如你嫁給我哥,做我的嫂子。」
「你發什麼神經啊!」她連想都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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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依悠閑的踱進秘書室,嘴里哼著小調。棒呆了!晚上有好料可食,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程天依,你給我滾進來!」
老板發威,她瑟縮了子,戴起防毒面具戒慎恐懼的推開相連的門。
「老板先生,請問有什麼地方可以效勞的?」
「你可真會模魚,現在幾點了你知不知道?」仇法烈努力的找麻煩。
「一點三十五分啊。」她無辜的看了下腕表。
「你應該幾點進辦公室?」他提高音量嚷道。
程天依顫抖了下,「一點三十分,我只遲到了五分鐘,大不了晚五分鐘下班。」
「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吃個午餐用得著花這麼長的時間嗎?程天依,你不要太過分!」
她噤聲,不能和老板吵架是辦公室倫理。
「老板,對不起!」
「把防毒面具拿下來!」他看了心煩。
程天依瞪大眼,猛搖頭。「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的鼻子有什麼問題?不能見人嗎?」
「仇先生,戴防毒面具總比戴氧氣筒好,我已經夠收斂了。」她也很為難。
「你在胡鬧什麼?我的身上有SARS病毒嗎?程天依,你今天要是不把防毒面具拿下來,就別想走出我的辦公室一步。」仇法烈一臉不悅地道。
「別鬧了!」她不想得罪任何人。
「沒鬧夠的人是你。」他發威地吼道。
就這樣,兩個成年人互相叫對方別鬧了。
「仇先生、仇老板、仇大少,你就放我走吧!我戴著防毒面具又沒礙著誰。」程天依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