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房門。」她答。
「鎖房門最好用廣鎖,不然就用文字組合鎖。」沈未央提出建議。張彩蓮最後挑了把雕龍與鳳的廣鎖,付了帳卻沒有立刻走人的意思。
「你是公主樓的沈姑娘是不?」張彩蓮問,有些明知故問。
「我是啊。」沈未央早已料到她們倆不會只單純來買鎖。
「沈家和恭府的事鬧得城里沸沸揚揚,你為何不妥協?妥協自有你沈家的好處。」張彩蓮納悶地望著她。
「為何是我們沈家妥協?」沈未央反問道。
冰樺平代為回答︰「見好就收不是很好嗎?」
「不想。」沈未央沒好氣地道。
這兩個長舌婦八成想以勸服她讓步換取抱承彥的青睞,她太了解仰慕男子時會有的行徑。
「沈姑娘,你別太固執,固執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也沒法惹男人憐愛。」張彩蓮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持續發動攻勢。
沈未央面無表情地道︰「這樣更好,我落個清閑。」
什麼清閑?張彩蓮與郭樺平面面相覷,像她們這種長相平凡的女子,恨不得男人天天上門,最好能踩平她們家的門檻,也不要清閑二字相伴。
「你應該謙虛點。」張彩蓮冷哼了聲。
「兩位姊姊,你們口渴不渴?」
姊姊!張、郭兩人臉色丕變,居然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她們倆姊姊,是不是不想活了?
沒錯,沈未央由外表看來是比她們小啦,可實際年齡就未必了吧!被個丫頭片子這麼一叫,好像自己成了三十幾歲的老女人。
「你幾歲?」張彩蓮沒好氣地問。
「我嗎?」沈未央指了指自己。
「廢話,這里還有第四個人嗎?」
「有啊,在你後面。」沈未央伸出食指。
張彩蓮轉身,見一位大嬸站在店門口。
大嬸嚷道︰「未央姑娘,我的五斗櫃不知怎地給鎖上了,你能不能來給我看看?」
「行,是不是很急啊?」
「急是不急,你吃過晚膳之後再來就成了。」
沈未央點頭表示同意,大嬸旋即轉身離開。
張彩蓮仍不死心地追問︰「你到底幾歲?」
「二八年華再往上加兩歲。」沈未央優閑地道。
「二八年華再加兩歲,那就是十八歲羅?」張彩蓮數了數,恨恨地道。
「是啊。」
真是不甘心,不過比沈未央大了兩歲,沒錯啦,她算是姊字輩的了,可是她才不要當姊姊呢!
嗚......
「叫我彩蓮就成了,我不過比你虛長兩歲,而且我還是年尾生的,算起來不會比你大多少。」
「是啊,彩蓮臘八出生,臘月一過就要過年了,或許你是大年初 生的,這前前後後減減加加,也許你們倆差不到一歲多一點點哩。」郭樺平掩嘴一笑。
她十九-比彩蓮又小了一些-在這場女人與年紀的戰事里,她可不是輸家。
「主隨客便!」她盈盈一笑。
「承彥哥的事,你仔細想想。」
沈未央听她們倆把恭承彥叫得那麼貼心肝就覺得好笑,也不知道人家允不允許呢!
「沒啥好想的。」沈未央我行我素地道。
「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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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是不是又欠下巧手坊三百兩賭債?」沈末央火氣很大,沒法好好同沈洋說話。
沈母聞言,哇哇大哭︰「我命真苦啊,原以為嫁了個長得好看些的丈夫會有好日子過的,沒想到要被你給賣了……真是冤枉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賣了你還賭債?」沈洋質問妻子。
「爹,你別轉移問題焦點,你是不是欠了三百兩的賭債?十天內還不出來,公主樓就是別人的了?」
沈洋冒了身冷汗,坦白說,他很怕這個咄咄逼人的女兒。
「是不是?」沈未央冷然地逼問。
「是……又怎樣?」
沈母哭得更傷心,「我不要做妓女替你還債啊。晴晴,娘跟你一塊兒嫁到王員外家好不好?」
「什麼?」這成何體統?
沈晴瞪大眼,家中為了爹的賭債,不知上演過多少鬧劇,好在她非長女,不用扛太多煩憂,反正天塌下來有大姊頂著。「這怎麼行,陽春會瞧不起咱們家的。」「爹,我看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沈未央輕聲問道。
「考慮什麼?」沈洋不解地問。讓未央知道了也好,反正紙是包不住火的,未央總有法子替他擺平。
「考慮自斷一只手、一只腳送給巧手坊的人?」她非草木,也不想冷血不孝,但一味地愚孝也不是辦法,爹這一輩子看來是改不了劣習了。
「未央,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爹說話!」沈母在關鍵時刻還是護著丈夫的。
「我這麼說已經算是客氣了,這三百兩的賭債,我是不會插手管的,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她受夠了。
為了爹的賭債!她不知向多少人打拱作揖過,不知跪在地上求過多少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不得不佩服說出這句話的人,實在是太睿智了。
「那公主樓怎麼辦?我要從那里出嫁啊。」沈晴見沈未央一臉決然的模樣,心里開始慌了。
「到時候向巧手坊的老板租一天讓你由那里出嫁。」她已經想好了。
本以為可以用公主樓牽制沈未央的沈洋,一听女兒連唯一的祖產也不肯護了,憂心如焚。
「你當真狠得下心?」
沈未央打了個呵欠,揮了揮手。「你們慢慢商量吧!我很累想洗個澡歇息了。」
「未央,爹發誓戒賭,這回你再幫幫我。」沈洋放軟身段哀求道。
沈未央停下腳步,回眸笑道︰「我不相信爹真能戒賭。」
「是真的。」沈洋舉起手做出發誓的樣子。
爹這一招,同樣的說辭、同樣的手勢,她不知見過多少回,最後證明她又被誼了。
「就算是真的,我也沒法子幫你,三百兩不是小數目,把我賣了也值不了那些錢。」沈未央兩手一攤。
這些年,沈未央在一次次對沈洋的失望中學會一件事,就是自保。
「」用你賣身,只要你把芝田錄賣了,還有鋪里的那些古董鎖。」
「你們要我轉賣芝田錄?」她簡直不敢相信。
沈洋見機不可失,繼續道︰「我覺得你那間芝田錄位置不夠好,先把它給賣了,等爹賺了錢,再送你一個方位好、空間大的鋪子,只要你助爹過這個關卡。」沈晴為了己身利益,忙不迭地在旁幫腔︰「是啊,大姊若肯助爹一臂之力,日後我和深森也不會計較爹送大姊一間大鋪子,如果大姊不放心,可以讓爹寫一張字據。」
沈未央心寒地道︰「你們真是一條心啊。」
「未央,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如今你爹有難,你做女兒的不幫忙誰幫忙?」沈母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沈未央突覺四面楚歌,沒人肯幫她,是不是她持續唱反調就會落個不肖女的臭名?然後被逐出家門?
「我的芝田錄不值三百兩。」
「未央,這是不是代表你同意了?」沈洋喜出望外地道。
沈母大喜,松了一口氣。「未央,你是個乖孩子。」
「大姊,你太了不起了,要我就沒法這麼犧牲。」沈晴咯咯地笑著。
「我說了,賣了芝田錄也不夠三百兩,所以我決定不賣。你們再想想別的法子吧!」
三人僵住,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好像別人欠了他們三百兩,而非沈洋欠別人三百兩.
「忘恩負義的不肖女。」沈洋咬牙切齒地道。
沈母像只潑辣的凶貓,惡狠狠地欺上來,一手擦腰一手指著沈未央罵道︰「你竟敢不顧爹娘死活,無情無義、沒血沒淚,根本不配活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