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出色的男人,不肯委屈娶她,也很正常啊,她有什麼好抱怨的。
「因為我不想為亂七八糟的原因成親,然後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
「什麼?」
誰會相信?
外表剛毅的男人,也會渴求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好姻緣?這不像他,一點都不務實。
聞冀東澀澀一笑,他干嘛跟個黃毛丫頭講這番話。她只會惹他不悅罷了,哪里懂得他。
「沒事。你好好陪伴韓菁菁吧!我娘那里有妙仙照顧,你別去打擾她休養。」
「娶我的事可不可以考慮一下?」她心里很著急,很快地三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
他一笑,朝她擺了擺手後離去。
☆☆☆
苗小綠啊苗小綠,你是不是該打退堂鼓了?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繡花針」,這句話用在她身上好像並不管用。
就在她決定放棄之時,苗荷荷應聞老夫人之邀進府一敘,沒有人知道她們聊了什麼。
然後聞老夫人把兒子叫進她住的春湘樓。
「我已經請人看日子了,府里發生廚娘生下畸胎之事,一定要有喜事來沖淡。」
「娘又听了,苗小綠姑姑胡說了?」他嘆了一口氣。
「苗仙姑什麼也沒對娘說,是娘的主意,你趕快與小綠姑娘成親就可以沖喜。府里今後才能出入平安。」
聞冀東心里哪肯輕易屈服。
「娘,啥事孩兒都能答應,惟獨親事孩兒想依自己的意見行事。」
「這怎麼行!你就是因為不願依娘的主意快快娶小綠姑娘為妻,府里才會不平靜。」
「沖喜這事不急,我可以找別的姑娘。家里發生這件不幸的事並非任何人的錯,請娘釋懷。」
聞母活到這把歲數。真的被畸胎的事嚇到手腳發軟。
「人怎會生下犬胎呢?不是惡神降罪是什麼?」
「人當然不會生下犬胎,相信孩兒,孩兒會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冀東。為娘的求你娶小綠姑娘為妻吧!如果府里再發生任何不祥的事情,娘一定會承受不住的。」
半躺在床上的聞母以懇求的低姿態,拜托兒子听她的安排娶自小綠為妻。
「娘,你可知苗小綠一心想嫁給我的真正原因?」他說。
「什麼原因都好,反正你娶她準不會錯。」
這是什麼情況,他這個做兒子的一生幸福比起苗小綠的報恩願望,到底哪一個比較重要?
「娘,我不會娶苗小綠為妻,請娘原諒。」他誠實地道。
聞冀東不讓聞母抱持不切實際的希望,他再一次重申。
聞母失望地嘆了一口長氣。
丈夫離世十多年,惟一的兒子又在婚姻大事上不听她的話,真是情何以堪,人生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決定做些什麼來表達她的不滿,讓兒子正視她的不悅,進而如她的意,稱她的心。
「好吧!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她說。
「娘——」
「我累了。」聞母閉目養神,不再說一句話。
娘對他心生不滿他能理解,可為了苗小綠,他心里就不平衡了,他不願娶的女人不過是個平凡無奇的苗小綠,又不是皇家公主,娘親為何如此生氣?
☆☆☆
聞冀東心里悶著,約了縣府大人品茗,竺延泰公務忙完才到聞天府。
「你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竺延泰問。
「府里發生這樣的事,心情自然好不起來。」他其實以告,在好友面前毋需矯清。
「會水落石出的。」竺延泰有信心。
「可有線索了?」
「我只相信人絕對不可能生出犬胎,一定是讓人偷天換日,將韓菁菁生下的孩子抱走了。」
「初時,我也如此認為,心想女人怎會生下像狗兒的畸胎,沒有任何理由說服我,可韓菁菁到底與誰有怨,要抱走她生下的孩子呢?」
他應該找個時間好好問問她。
「韓菁菁生產時痛暈了過去,一醒來看見的就是死胎,惟一知道真相的產婆又死了,這案子才會至今仍懸著。」竺延泰也在密切注意查案的進度。
「產婆真是被嚇死的?」
「從外貌看來是如此,沒有明顯外傷,手撫胸部。詢問她的家人都說產婆一直以來都有西施病。」
「什麼西施病?」聞冀東一時沒反應過來。
「捧心蹙眉。」
「這麼說來一切是發生得這麼湊巧,也這麼不湊巧?」
不信邪都不行。
「不過也不必如此悲觀,線索是不好查沒錯,但也非不能查啊。」
「哦?」
竺延泰喝了一口今年的春茶,口齒留香。
「我已派人查韓菁菁的過去,她很神秘,你不覺得嗎?」
「是很神秘,沒有親人,一個人來到天香鎮,好像想回避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去,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人家的私事,不願意多談,我總不方便打破砂鍋問到底,何況她又沒礙著誰。」
「她很年輕,容貌不俗,卻甘于待在貴府廚房,這不是啟人疑竇之處?」
聞冀東同意,「就是,她月復中孩子的爹應該千里追來把她求回去才是。」
「所以也許問題的答案與她的過去有關。」竺延泰理所當然的假設。
「真希望真相早日大白,免得弄得人心惶惶,謠言滿天飛,什麼可怕的臆測都有。」
「是啊,包括什麼人狗交媾才會生下狗胎,野女人偷情後的報應啦,我都听不下去了。」
聞冀東搖頭嘆息,「愚人才會這麼胡扯。」
「也難怪,因為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一陣尖叫聲打斷竺延泰的話。
第五章
「苗小……綠的房里跑出……七、八只黑貓……」卓妙仙上氣不接下氣、吞吞吐吐地道。
「黑貓呢。」聞冀東問。
卓妙仙指了指後方,眼楮緊閉。「在那里,它們喵喵的叫著,好嚇人。」
「苗小綠人呢?」
他立刻差人把始作俑者找來,一臉無辜的苗小綠還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是不喜歡黑貓嗎?什麼時候把黑貓當成寵物了?」
這女人是不是惟恐天下不亂?
「你發現了?」她吐了吐舌頭。
「原來並沒有冤枉你,又在裝神弄鬼了!」他不悅地道。
她一頭霧水,「什麼裝神弄鬼?我見懷著身孕的母貓可憐收留它也有錯?」
「你收留的不只一只黑貓,而是七、八只黑貓,你賺聞天府出舊事不夠多嗎?」他月兌口而出。
「你不是不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嗎?」她反問。
他一愣。
「什麼?」
「我說看見黑貓會有不祥之事發生,是你告訴我別信姑姑的話的。」她低聲解釋。
「那……為何一只黑貓會變成八只黑貓?」他咬住她的話。
「我也不知道,也許它的同伴來找它吧!聞公子太小題大做了。」
「可你的行為嚇壞了我。」卓妙仙楚楚可憐地道。
「什麼行為?」她不覺得自己哪里有不妥。
「你養黑貓啊,這里是深宅大院,你把那些黑色的東西弄進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卓妙仙老早想把眼中釘、肉中刺給趕出聞天府,今日終于讓她逮著機會了。
「沒有什麼意思啊,純粹是惻隱之心。」她說。
站在一旁的竺延泰朗笑,「你不就是苗姨的佷女小綠嗎?長這麼大了。」
苗小綠眨眨黑眸看向竺延泰,「你是……」
「延泰哥哥啊,你不認得我了?」
苗小綠一副陌生人的表情。
「你小時候常往我家里跑啊。」竺延泰試圖勾起她的回憶,他曾是她最崇拜的人哦。
「你家在哪里?」
「定遠鏢局啊,鏢局里的胡剛叔叔是我爹的拜把兄弟,胡叔叔想追你姑姑,追了二十年還在努力當中。」想來他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常當馬讓我騎的延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