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哥,我可以進來嗎?」
他沒听見,她又喚了聲。
這回他听見了。「進來呀!」
別品芙個性膽小,怯生生地走向書桌,低著頭,垂著眼問道︰「衍哥哥記不記得下個月初三是什麼日子?」
他沉吟尋思了半晌,笑了笑。「你的生辰?」
她點點頭,把螓首垂得更低。「年初時衍哥哥提過要幫我做生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把頭抬起來說話,你這樣子我見不到你的表情。」他鼓勵地道。
「衍哥哥……」她的臉整個紅了。「如果很麻煩,不做生辰也沒關系,只要有一碗壽面可以吃就行了。」
「怎麼可以只有一碗壽面呢?你的心太小了。」他對品芙有著很深的心疼。她從小失去父母的照顧,小心翼翼的在秦園生活著,他常常拿同理心想像她的處境,所以很能體會她的想法。
「如果衍哥哥能和我一起吃壽面,我就覺得很幸福了。」
「這麼容易滿足?」他取笑她。
「衍哥哥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如果能陪我吃一碗壽面,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寵了。」
她這麼認為一點也不夸張。她好怕麻煩別人,好怕耽誤別人,自己是個寄人籬下的小甭女,能有今天全靠秦家人幫忙,她不敢奢求太高。
「我不只陪你吃一碗壽面,我還要替你辦一個盛大的生辰宴,讓你一輩子都會記得的生辰宴。」
別品芙喜孜孜的嬌笑著,「真的可以嗎?」
「你是秦園的一份子,生辰最大事,值得慶祝,當然不能太馬虎!」
「衍哥哥準備如何替我慶祝呢?」
秦衍賣了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梅姨什麼時候回秦園?」她問起。
「娘去杭州省親一向一待就是三個月,最快也要下個月下旬才會回來。」
「這麼說來我的生辰宴梅姨不會在場?」她很希望梅姨能陪她過生辰,她甚至希望梅姨就是她親娘,如果梅姨是她親娘,不知道是一件多麼令人開心的事呢!
「你希望娘陪你?」
她不語,不敢語,她要知足,秦家人待她已經夠好了,她再貪心就是不懂事、不明事理。
「我叫行凱請娘提早回來好不?」他問。
她搖搖頭,「這樣不好,梅姨會怪我大驚小敝、小題大作。」她不能如此。
「不會,娘疼你,她會希望你無時無刻都開心。」
「還是不要好了,有衍哥哥陪著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我別無所求。」
站在門外的北門天雨將書房內兩人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是有意要偷听,而是事有湊巧,她是為了秦欣妮的事欲同秦衍商量。
「誰在外頭?」秦衍慍怒的吼道。
北門天雨緩慢地將身子挪進書房,然後掛上招牌笑靨。
「我才剛到,什麼也沒听到,請不要誤會。」
秦衍指著她咆哮︰「說謊!」
別品芙沒見過秦衍如此動氣過,嚇得直打哆嗦。
反倒是北門天雨見怪不怪地聳聳肩。「信不信由你。」
「做錯事還這麼囂張,我不需要你這種不誠實的保鏢,你可以走了,我會另請高明。」
嗄!另請高明!
「不行啦!不行!」
她的寧小夢劍譜尚未到手,要是這樣被掃地出門,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你走,立刻消失,我不想再見到你。」
北門天雨求爺爺告女乃女乃地道︰「拜托啦,偉大的秦少爺,請你大人有大量,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給你太多機會了,若原諒你有違我秦衍的原則。」
「衍哥哥,天雨姐姐是無心的,她人很好,不會故意躲在門外偷听咱們說話的。」桂品芙幫著求情。
「品芙,別被她騙了。」
北門天雨否認地嚷道︰「我沒騙人,我不是壞人,不信的話你可以到外頭打听打听,我騙過什麼人了?」
「你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動壞心眼,我原本想改造你、感化你,看來根本是妄想。」秦衍又說。
什麼?不會吧!他想改造她、感化她?她還想改造他、感化他咧!
「我人好端端的,不需要改造、感化,真的。」
誰來救她?她快不行了,出門在外,行走扛湖這麼久,沒遇過這等陣仗。
「走!」他又趕人了。
北門天雨靈光乍現,搬出秦鵬蕪。「我是秦老爺請回的保鏢,要走要留得經過秦老爺的同意。」
「你——」秦衍氣極。
「你少拿我爹當擋箭牌,你的劣根性這麼頑強,我爹未必會挺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
話一說完,北門天雨旋即腳底抹油逃命去。
秦衍怒不可遏,氣憤難平,一向平穩的心湖,竟被個魔女攪亂。
「衍哥哥,你是不是生氣?」桂品芙憂心的問。
「沒見過北門天雨這種女人,皇族公主也沒這麼難纏。」也不知爹是怎麼想的,非要弄個女人做他保鏢,花拳繡腿能威風什麼?
「天雨姐姐性情樂觀,所以愛鬧了些,她沒有惡意,請衍哥哥不要生氣。」
她很怕面對發怒的秦衍。
第五章
熱鬧非凡的生辰宴,笙歌樂舞,一片繁華。一道道精心烹調的佳肴美食,擺滿了長條桌。
所有酒喂飲食全由總管姜行凱統籌辦理,飲宴之余還有絲竹樂音可听。
最最開心快樂的壽星桂品芙,收下了堆積如山的禮物,賀客臨門,全是她不認識的達官貴人。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衍哥哥費心安排的,她的心是暖的、是亮的、是幸福的,好像住在月宮里的仙女一般快活。
置身在筵席里的北門天雨,如魚得水被開心的喝酒、吃肉。她替自己的好運喝采,秦老爺果然夠意思,不因兒子趕人而唱同一調,讓她得以在秦園安心住下,要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不記得她喝了多少酒,只記得一盅一盅的灌,直到醉仙來找她為止。
她的頭好沉啊,奇怪了,她怎麼會躺在這張紫檀床上?是不是喝醉後的瞳孔連分辨顏色都吃力?
就在下一瞬間,高大的身影直挺挺地朝她倒下。
「你——是誰?」她困難地移開身子。
「你又是……誰?」
嗓音甫落,她完全僵住了。
秦衍?怎麼會是秦衍?
他欺身逼近她,她反射性地抬起縴手抵抗他。
醉酒後布滿酡紅的俏臉,在燭光下更形迷惑人。
秦衍神色怔忡渙散,不愛笑的唇畔揚起一抹詭笑,大掌撫上她上衣的襟口,使力一扯——
「你做什麼……」她打了個酒嗝。
裂開衣襟,一雙水靈靈的晶眸無辜地盯著暗影里的他,失焦得令人心疼。
他伸出不听使喚的長指在她的唇上輕輕畫著,然後沿著美麗的弧度往下移動,力道略重地將綠竹色的抹胸褪下,雪白肌膚誘人地呈現在他眼前。
「住手……」她惱極,試圖攻擊他邪惡的大掌。
無效。
鐵石般的胸膛上下起伏著,他挑了挑眉,含欲的道︰「你的身子好香。」他俯,嗅著她。
她又打了個酒隔,「走開——討厭——」
「你喝了……香氣不見了……」他像是吃了迷藥,不能自己的將粗糙大手置上她的豐滿,以手指玩弄著柔女敕。
「不要這樣——」她快要不能呼吸了,身子被他撫得抖顫不已。
她不安地掙扎,扭動縴細的腰肢,如弱柳迎風。
「好美的身子……沒見過這麼美的……你是誰?為什麼躺在這里?」
一陣陣欲熱的火焰騷擾著他,躺在他身下的人兒,似曾相識的一張容顏,時而清純、時而妖冶。
「我是你討厭的人——」
他狐疑地看著她,語氣不定的道︰「這麼美的小人兒……教我愛不釋手,我怎麼會,……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