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這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太過分了。」蘭陵幾乎氣炸了。
平安搖頭,「是誰散布的謠言沒人知道,大家都否認;不可諱言的是,大家都愛听,愛傳、瞎說,就像野火一樣燃燒不止。」
「我非撕爛那些女人的嘴巴不可!」她想要沖進宮去。
平安攔住她,「別激動,那些女人可不是普通女人,她們是皇上的女人。」
「皇後都不管嗎?」蘭陵激動地道。
「初雲的事已讓皇後娘娘煩心極了,鄭貴妃的事她也想管,幾次制止那些嬪妃說長道短,但她們背著皇後娘娘照說不誤。」
「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毒殺了我額娘?」蘭陵不禁落下孺慕親情的淚水。
「酒和酒杯都沒有問題。」平安說。
「我額娘身體很好,不可能突然暴斃的。」蘭陵否定這一點。
平安心有戚戚焉。「所以宮里才會傳說鄭貴妃是殉情而死,而不是被人毒殺,凶手是她自己,沒有外人。」
「殉情總有對象吧!找到這個對象了嗎?」
平安聳聳肩,「那些宮女全部無法具體形容和鄭貴妃暗通款曲的是哪一號人物。」
「我要去問問她們。」
「她們現在全分派了新主子伺候,你恐怕不好盤問。」
「可以替我安排嗎?」蘭陵不死心的問。
平安想了想,才說︰「我可以試試看。」
「我真的不相信我額娘會做出那種糊涂事,她身為貴妃,皇阿瑪亦無冷落她,有什麼原因令她禁不起誘惑的?」蘭陵進退不已。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不好的消息一樁接著一樁,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可以承受到什麼程度,會在什麼時候崩潰,她渾身充滿無力感。
「你和額駙的事還是先處理,鄭貴妃的死因咱們慢慢再查,我相信會查出來的。」平安關心的道。
「平安,你是我的好姐妹,一定要幫我,我現在進宮一舉一動都不方便。額娘死了,我在宮里的地位已大不如前,再不能任性了。」
「瞎說,你是大清的和碩公主,誰敢欺侮你!你的地位是皇上給的,不會因鄭貴妃世逝而消失。」平安忙不迭地勸說。
「初雲還是固倫公主呢!我這個和碩公主最有自知之明。」她的意思是,初雲乃皇後所出都無法在婚姻里呼風喚雨;何況她這個嬪妃所生的小鮑主,還是自求多福的好,免得失落感更大、更傷心。
www.jjwxc.comwww.jjwxc.comwww.jjwxc.com
方崇輔踏著細雨而來。
「公主吉祥。」
蘭陵微愣,眼前儀表斯文的男子正朝她綻開一朵燦爛的笑。
「在下方崇輔,和槐楓是好兄弟。槐楓到陝北去了是嗎?」
娜娜代答︰「額駙說這回要走一趟絲路和洋人做買賣。」
「好家伙,走絲路也不找我一道,我也想到處見識見識,尤其對那些藍眼珠紅頭發的洋人特別有興趣,洋人妞兒也特別有味。」
娜娜和莉莉听他說話的口氣和內容不禁羞紅了臉,她們的額駙怎會結交此等放肆之徒。
「方爺不是為了找槐楓而來?」蘭陵機敏地問。
方崇輔但笑不語,大剌刺地打量著她。
路槐楓向他形容過花蕊公主的美,可都不及親眼所見來得真實。
她不只是美,而且美得不可方物,白女敕細致的臉蛋、縴細柔美的身段、皇室公主的氣質,真讓他這個流連花叢的常客心癢難耐。要不是因為她乃朋友妻,不可戲之,他還真想嘗嘗她的滋味呢!
方崇輔暗嘆一口氣,說︰「能不能向公主借一步說話?」
蘭陵猶豫了一下,開口︰「娜娜、莉莉,你們先下去。」
兩人欠了欠身,退下去。
方崇輔不改嘻皮笑臉的說話方式,「槐楓太沒眼光了,這麼美的妻子卻推說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的審美標準真是有問題。」
「人與人之間投不投緣不能強求。」蘭陵淡然道。
「我就覺得他應該好好待你,什麼孫含梅、衛倩如,全都該摒在腦海外。」方崇輔由衷地道。
「方爺是在為我打抱不平?」蘭陵微笑,心里有絲感激,終于有個懂得欣賞她的好人為她鼓舞。
方崇輔點頭。「偏偏槐楓愛高頭大馬、壯得像牛一般的女人,直說只有那種女人能平安產下子嗣,因為她的娘親和姨母全死于難產。」
「全難產死了?」她第一次听到路槐楓童年時發生的事,還是個大悲劇。
「是的,她們像你一樣,弱不禁風。」方崇輔據實以告。
「所以槐楓認為孫含梅比我更適合替他生孩子?」她問。
方崇輔又點了下頭,「沒錯,我很好心地勸他不如找個洋妞替他生孩子,洋妞身強體健、身段又好,個頭又高;可他不願意,說他不喜歡洋妞。」
「人是會變的,也許這回上絲路會遇著投他喜好的洋妞也不一定。」蘭陵心里發酸地道。
「你……為什麼不反對槐楓納妾?」方崇輔總算道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日前,路槐楓到他家向他辭行時,神色黔然的告訴他將要納衛倩如為側室,他著實嚇了一大跳。
自己記得當時曾問他︰「衛茜如應該也不是你會喜歡的類型。為何如此做?」
路槐楓給他的答案是︰「酒後亂性,不得不妥協。」
蘭陵蹙眉無奈的說︰「你們只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忘了深究始作俑者,連他自己亦無解的困惑,我能拿出什麼辦法來?」
「槐楓太大意了。」有些女人的內心並不像外表般無邪。
「這是命,我認了。」
方崇輔不認同的說︰「公主不該認命,槐楓的心不是不能爭取。他平常看起來對女人很不在意,其實他是個很敏感的人,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听說他喝醉成那副德行,我想他是為了你才喝多了。」
見方崇輔一臉的誠懇,蘭陵不忍心潑他冷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槐楓肯定是起了認真心。不然沒有理由喝悶酒,他的生意正如日中天,氣勢旺得很,北京道德莊主人陸德承都羨慕槐楓的好運呢!可見他不是為了買賣不順而喝悶酒,八九成是為了女人。」
「為了哪個女人也說不準,方爺太抬愛了。」她可不敢做白日夢。
「前些日子輝輝在你的院子里檢到一個插滿繡花針的紙人。難不成槐楓是為這事心煩喝悶酒?」他突然想到。
蘭陵一驚,「針刺的紙人?」
「公主不知情?」
「知道的不多。」
「那紙人上面寫了槐楓的生辰八字,上頭刺了許多針,像是要詛咒槐楓于死地似的。」
蘭陵駭住,半天說不出話來。「誰會開這個玩笑?」
「槐楓也猜不出是誰。」
「在我這里的花園里撿到的,槐楓卻沒有懷疑我。」
方崇輔搖頭,「沒有,槐楓相信不是你,公主再討厭一個人也不至于如此壞心腸。」
「我額娘死于非命,現下又有人詛咒我的丈夫,希望他死;我想不出有誰的心眼這麼歹毒,想奪走我身邊最親的人的寶貴生命?」蘭陵暗暗為路槐楓擔憂起來。
「鄭貴妃的事我听說了.會不會真是同一人所為?」方崇輔做此聯想。
蘭陵害怕得身子發顫,縱然她和丈夫感情不睦,她也不希望不該死的人莫名其妙的絕命。「要是這樣,槐楓隨時都會有危險。」絲路商旅將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公主自己呢。身邊可有任何值得提防、懷疑的事件?」
她謝謝他。「防不勝防,如果凶嫌真想對我不利,敵暗我明,躲也躲不了。」
她額娘不也好好的讓人給害死了。